“下雪了。”
    兩人吃完剛準備走，店內響起轟動。
    聲音嘈雜。
    但無一不激動。
    一堆人火鍋都不記得吃了。紛紛朝店門口跑去，注視著外麵飄洋而下的雪。
    “哥哥，他們說下雪了！”
    慕昭昭正在喝最後一口牛奶，聽見店內的哄鬧聲，把罐子放在桌上，也扭頭朝外看著。
    她清晰的透過擦得噌亮的玻璃窗，看見外麵飄飄揚揚的雪花。
    慕昭昭眼睛都瞪大了，十分的意外。
    “哥哥，快，我們快出去，我們也去看看！”
    慕昭昭越過裴臨宴就要出去看。
    “把衣服穿上，不著急，一時半會不停的。”
    裴臨宴揪住她後領子，撈起椅背上的外套示意她穿上。
    “好嘛好嘛。”
    慕昭昭快速穿著衣服，衣服一穿好，就扯著裴臨宴出去看了。
    店門口擠滿了人，慕昭昭拉著裴臨宴，費了老大勁兒，才擠了出去。
    火鍋店外，也有少人在拍照。
    慕昭昭出了火鍋店，她伸手接著天空飄揚的雪。
    圓粒狀的雪被慕昭昭接住，她好奇的感受著。
    慕昭昭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雪。
    她之前生活的環境，一年四季如春，根本不下雪。
    “它是涼的誒。”
    慕昭昭用手感受著。
    雪在感受到指尖的指溫，慢慢的融化，慕昭昭感覺手指有些濕潤。
    周圍人也在為這場突然降臨的冬天第一場雪感慨，拍照，開心。
    慕昭昭突然閉上了眼，雙手合攏舉在身前，一副許願的模樣。
    裴臨宴看著她的動作，沒有出聲打擾她。
    沒多少時間，慕昭昭睜開了眼。
    “在許願嗎？”裴臨宴開口。
    “哥哥，他們說，冬天第一場雪許願很靈。”
    慕昭昭又用手接著雪花，彎彎眸。
    “許的什麽願？”
    “說出來願望就不靈了。”慕昭昭不告訴他。
    “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裴臨宴哄著。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告訴你。”她甩腦袋，不肯告訴裴臨宴。
    慕昭昭許了三個願望。
    一，師父平安，一定要好好的。
    二，裴臨宴失眠早日可好。
    三，她身邊她所愛的都平安健康。
    她不願說，裴臨宴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雪哪能實現她願望啊。
    ——
    “要拍照嗎？”
    裴臨宴問不出來，看她望向旁邊拍照的人，問。
    “好呀，好呀，你幫我拍，前麵剛好有那棵大大的聖誕樹，我要和聖誕樹拍。”
    慕昭昭第一次見雪，必須要拍照紀念。
    她小跑著，跑向了前方廣場中間巨大的聖誕樹。
    裴臨宴跟在她身後，看見了她在聖誕樹前站定。
    聖誕樹很大，周圍人拍照的也很多。
    慕昭昭也站在其中。
    “你要給我拍好看一點，我要發朋友圈的。”
    慕昭昭滿臉認真對不遠處舉著手機的裴臨宴說。
    不能給她拍醜了，她要發朋友圈的。
    裴臨宴第一次給她拍照，慕昭昭不太相信他的技術，聽說男生的拍照技術都不太好。
    “好，一定給你拍好看。”
    等到裴臨宴答應，慕昭昭才比起拍照姿勢，右手抬起，做了個把碩大的聖誕樹舉在手心的姿勢。
    裴臨宴舉著手機，眼睛望向不遠處嬌俏的少女，紅潤的唇瓣彎著愜意的弧度，飄揚的雪花在她頭頂落下，畫麵定格。
    一連拍了好幾張，慕昭昭才喊停。
    “我看看，我看看。”
    慕昭昭小跑到裴臨宴身邊，探著腦袋要看他拍的照片。
    “看看，小公主滿意不？不滿意小的重新給你拍。”
    裴臨宴將手機遞到她眼前。
    慕昭昭眼睛在看見屏幕上的照片就亮了。
    照片中的人，神色嬌俏，眉眼極其生動明媚，眼眸彎成月牙，聖誕樹牽著燈光打在柔白精致的小臉，笑意璀璨，就像路過落入凡間的一個小精靈。
    “你拍照技術怎麽這麽好啊？”
    慕昭昭還以為裴臨宴會把自己拍得跟視頻上說的五五分呢，沒想到他拍照技術簡直好得出奇。
    反正比慕昭昭這個隻會懟臉拍的好多了。
    裴臨宴的技術都可以跟專業的媲美了，看起來像專門練過的。
    他還給其他人拍過嗎？
    想到這個，不知怎的，慕昭昭心裏有些酸酸的，一瞬間覺得好看的照片都沒那麽吸引她了。
    “之前小時候給盛女士拍過。”後來，無意中拍了很多她的照片。
    吃飯的，寫作業的，看電視的，畫畫的，在客廳小跑的。
    裴臨宴發現她滑動照片的手動作都緩慢了下來。
    裴臨宴多了解她啊，立馬明白了她心裏的想法，眼底略過微不可察的笑意，看來……也不是對自己沒點在乎的嘛。
    他低眸，溫聲解釋。
    他小時候給他母親拍過。
    他母親是個折騰孩子的，陪她出去逛街，裴臨宴得給她拎包打傘，拍照，買好吃的。
    盛女士就大搖大擺往前走，小小的裴臨宴拎著盛女士的包小跑著跟在她身邊。
    時不時盛女士還要吐槽他一聲小短腿。
    以後是個比不上哥哥姐姐高的小矮子。
    小時候裴臨宴嬌氣挑剔，吃東西這不喜歡，那不喜歡，太涼不吃，太熱不吃，脆了不吃，濕了不吃，就要軟硬適中，不吃內髒，不吃帶毛的動物，也不吃帶殼的，食物沾了一點屬於別的食物的味道也不吃，超過三種顏色搭配在一起的，他也不吃。
    他小時候挑剔又嬌氣的性格，差點把一大堆廚師氣哭，裴家的廚師的換了一批又一批。
    就連盛女士都罷工不想管他了，恨不得想揍他一頓出氣，不過被外公他們一大堆人攔著了。
    孩子挑剔點嘛，沒事，小孩子不就是這樣嘛，隻要養養，養養就好了。
    非常非常挑剔的後果就是，導致他比同齡人要矮一截。
    回想起有關盛女士的記憶，裴臨宴眉眼落寞不少。
    盛女士不知道，他長高了，長得比哥哥姐姐還高。
    可惜，她不會知道，她永遠不會知道十七年後的裴臨宴，不是她小時候擔心以後會養不活的孩子了。
    他也不挑食了。
    小小的小裴不挑食了，身邊卻再也沒有盛女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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