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才不知道有個巨大的驚喜在等著她。
    深夜。
    急促的鈴聲吵醒剛剛入睡的裴臨宴。
    “臨宴，爸進醫院了……”
    是裴司清凝重又沉醇的聲音。
    裴臨宴翻身從床上坐起，腦中一聲嗡鳴。
    ————
    “怎麽樣？”
    裴臨宴和慕昭昭一起去了醫院。
    他們一路小跑到vip病房外，裴司錦清和裴司錦都守在外麵。
    裏麵醫生正在給裴厲灃做身體檢查。
    裴臨宴擔憂的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病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圍著病床上的裴厲灃。
    “醫生還在檢查，但爸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裴司錦溫和秀麗的麵容染著擔憂，眼底帶了幾分焦慮。
    裴臨宴下顎線緊繃，瞳孔輕顫，不易察覺的擔憂焦急在他黑眸中打轉。
    “昭昭。”看見跟在裴臨宴身邊的慕昭昭，勉強擠出笑，裴司清兩人對她打著招呼。
    “司清哥，司錦姐。”慕昭昭軟聲喊著。
    慕昭昭半夜聽見客廳有不小動靜被驚動出來的。
    出來就發現了慌慌張張的裴臨宴。
    一問知道裴厲灃出事了，選擇了和他一塊來。
    現在確定裴厲灃情況暫時穩定了，裴臨宴心裏的大石頭暫時落了地。
    “冷不冷，要不我先找人送你回家？”
    裴臨宴看著她淩亂散在肩頸的長發，用手理了理。
    已是深夜，裴臨宴本來不想帶慕昭昭來跟著受累的，但她不願自己一個人在家裏，說自己會醫術，說不定有能幫上忙的。
    “不冷。”哪怕慕昭昭他們出來的急，裴臨宴也撈起了沙發上的羽絨服外套給她裹著。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門打開了。
    “怎麽樣醫生？”
    裴司錦快步迎了上去。
    裴臨宴麵露緊張，越過一眾醫生看向了病房內躺著的人，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攥緊了。
    裴臨宴能看見一張蒼白布著皺紋的的臉，麵上帶著呼吸機，一段時間不見，他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不少。
    裴厲灃年紀其實不小了。
    裴臨宴是老來得子。
    他是裴厲灃四十歲的時候生的，裴臨宴今年已經23快24歲了，裴厲灃也六十多歲了，他的人生已經過了大半。
    年輕時他還不要命的拚搏，身上明傷暗傷不少，有些傷是永久不可逆的。
    上了年紀後，他身上的各種傷痛越來越明顯。
    “病人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年紀大了，身上各項器官都在開始慢慢衰老，病人身上明傷暗傷不少，應該好好靜養，要少動怒，少生氣，情緒波動不能過大，這次發現及時，沒什麽大礙，但病人到底年紀大了，這次受了罪，身體情況肯定會大不如從前，接下來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若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醫生說完，帶著醫護人員走了。
    “自從上次把你氣走後，爸就後悔，後悔不該對你說那些話，他這些日子情緒也不高，時常拿著媽媽的照片看。
    他本來想的今天去找你。”
    裴司清眼底擔憂愈重，開口說。
    自從上次裴厲灃把裴臨宴氣走後，裴臨宴就沒再回過老宅。
    不過他之前也沒怎麽回去過。
    因為他回去不是和裴厲灃吵，就是父子倆針鋒相對。
    盛雲瀾的事橫亙在他們父子倆中間，父子倆的情感是非常矛盾別扭。
    說恨談不上，但又回不到曾經屬於他們的親近。
    若要問怪他們誰，似乎誰也沒法怪。
    但他們不可否認是在乎對方的。
    雖然裴臨宴人沒回去，但是每個月都會給裴厲灃送東西。
    上次裴厲灃說要零食，裴臨宴就每月按時讓人給他送。
    想著他年紀大了，各種補品營養品每月就沒斷過，流水一般往老宅送。
    甚至還找慕昭昭特意製了兩瓶養生丸給他送回去。
    ————
    裴厲灃對這個小兒子，是在乎的。
    嘴上說著讓裴臨宴不要回去了，實則裴家老宅他的房間，每天都有傭人按時給他打掃，就想著萬一他突發奇想想回老宅了呢。
    裴厲灃還找著各種借口讓他們給裴臨宴打錢。
    父子倆雖然見麵少，但是對對方的關心並未少過。
    隻是父子倆的矛盾隔得太多了，都不肯對對方好好說話，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拖到了裴厲灃身體老了。
    老了，得服輸了，裴厲灃想著自己等不著兒子回來，就自己去找兒子吧。
    裴臨宴的生日是大年初一，一般他若過生日，都會提前一個月準備，裴厲灃想問問他，今年……要不要回老宅過生日。
    這是裴厲灃想了許久想出來找小兒子的理由。
    本來都說了第二天早上去找他的，晚上還拉著王管家幫他參謀了衣服。
    心裏還緊張的很，在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再說那些話了。
    一時就睡晚了，半夜，心髒突然就疼了。
    裴厲灃房間一直有身體健康檢測儀器，他身體一出事，王管家就收到了消息，匆忙讓家庭醫生穩住情況，一路安排了車送到醫院。
    裴司清和裴司錦今天剛好在家，兄妹倆也著急不已。
    知道裴厲灃上了年紀，身體越來越不好，兄妹倆也是有空就回裴家陪著裴厲灃。
    對於父子倆之間的矛盾，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盡可能的從中調和，勸解。
    但十幾年的矛盾，不是輕易可以解決的。
    發生當年的事，受傷害最大的就是父子倆。
    “三少，你來了，老爺見了你，一定會很開心。”
    王管家一直在裏麵陪裴厲灃，現在打開門，看見站在外麵的裴臨宴，眼裏驚喜。
    “嗯。”裴臨宴麵色緊繃，他低聲應著。
    “昭昭。”看見慕昭昭，王管家也和藹對她打著招呼。
    慕昭昭：“王叔。”
    四人走了進去。
    裴厲灃還沒醒，折騰了一通，身體很疲憊。
    到了病床邊，更能直觀的感受到裴厲灃的衰老。
    明明之前見還中氣十足的老爺子，現在不過一段時間沒見，就這樣靜靜躺在了病床上，呼吸微弱，唇色蒼白。
    裴臨宴看看病床上的人，烏沉的眼眸翻滾著情緒，“昭昭，你幫他看看。”
    明明之前還恨不得天天揍他，怎麽也就一段時間沒見，就這麽不中用了呢，就躺下了呢……
    慕昭昭上前兩步，手指搭上了裴厲灃的脈。
    其他人都靜靜地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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