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餐，傅慕昭沒要慕炤年收拾碗筷，傅慕昭將碗裏收拾著放入了洗碗機。
    “秦深哥，我給你看看眼睛。”
    傅慕昭想著正事。
    她來就是為了詳細查看一下他眼睛情況的。
    之前慕炤年隻讓自己把脈，傅慕昭這幾天不止一次的提過想仔細看一下他眼睛情況。
    之前慕炤年一直沒同意，直到昨天，他才答應。
    因為他眼睛不能受白光刺激，他們把窗簾關上了。
    室內隻開了一盞微弱的柔光。
    “……好。”
    慕炤年隨著她坐在沙發上。
    他伸手想要取眼前白紗。
    傅慕昭說，“我來吧。”
    她還沒有見過慕炤年不戴白紗的模樣。
    僅僅隻是下半張臉，和他優越的骨相，傅慕昭不禁期待他眼睛是什麽樣的。
    完整的臉是什麽樣的。
    而現在，她可以親手揭開這層麵紗。
    心中莫名有點激動。
    柔軟的水蜜桃甜香靠近自己身邊，慕炤年垂首，他垂著沙發上的手縮了縮。
    不知道糖糖會是什麽反應。
    傅慕昭手繞到慕炤年腦後，手扯住白紗，輕輕一拉。
    白紗從慕炤年臉上掉落。
    滑過他高挺的鼻梁，淺色的唇。
    傅慕昭伸手接過。
    她看著近在眼前的人。
    看著那張臉，傅慕昭短暫的停了。
    心口狠狠一震。
    她無法形容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隻覺得任何詞用在他身上都不夠。
    似仙似神。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幹淨到不染塵世。
    他的皮膚是常年不見光的白。
    哪怕處於昏暗的光線下，不僅不遮掩美貌，反而更添了層朦朧的光暈。
    漂亮得不可思議。
    眉清目秀，眉眼如墨。
    那雙眼睛是閉著的，但眉骨都很漂亮。
    看著這張臉，傅慕昭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生怕驚擾到眼前的人。
    傅慕昭壓下眼裏深深地驚豔，她輕聲說，“秦深哥……你睜開眼睛我看一下。”
    慕炤年眼睫顫了顫，“好……”
    慕炤年睜開眼。
    看見他墨黑的眼珠，那雙眼沒什麽情緒，黯淡無神，甚至是蒙了一層灰。
    確實是失明的。
    意識到這一點，傅慕昭心口一動。
    可當她看著他整張臉，心裏的衝動更強烈。
    她不由輕喃出聲這個稱呼，“師父……”
    聽見她的話，慕炤年身子一僵。
    他問，“昭昭是想你師父了嗎？”
    意識到自己剛剛叫了什麽，傅慕昭唇瓣輕抿，“抱歉，剛剛突然就想這麽叫了。”
    慕炤年神色平靜，“沒關係。”
    想到自己看著他的臉脫口而出的稱呼，傅慕昭心裏那股衝動又在蔓延。
    她真的不認識慕炤年嗎。
    可是自己見到他第一麵就覺得有點特殊的感覺。
    後來看見他，就總是不由心軟。
    不想他一個人，不想他不開心。
    傅慕昭想不通，他們真的是不認識嗎。
    她本來是想讓慕炤年看看她的臉，想要他看看認不認識自己。
    可是觸及他那雙霧蒙蒙的眼睛。
    話又咽下了。
    他看不見。
    她又失憶了。
    這就是個無解之謎。
    傅慕昭還是忍不住問，“隻是……秦深哥，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嗎？你聽我的聲音，有沒有覺得熟悉？我失憶了，不記得任何人了，很可能我們之前認識，但是我忘了。”
    傅慕昭眼裏難掩期待。
    可慕炤年卻看不到。
    慕炤年仔細想了下，“應該沒有。
    我最近才回來的。
    之前一直國外生活。”
    傅慕昭失落下來，“沒有嗎……”
    心裏那股濃烈的情緒似乎還在。
    她不由在想……是不是可以去問問裴臨宴……
    裴臨宴肯定是見過師父的，到時候若他肯定能認識眼前的人是不是慕炤年。
    可是……自己又答應過慕炤年，不將他的事告訴任何人。
    一時間，傅慕昭有點後悔了。
    可答應過的事，她也不能反悔。
    傅慕昭忍不住再次問，“秦深哥，你會醫術嗎？”
    慕炤年：“昭昭你看我現在這樣……”
    傅慕昭：“抱歉……”
    他若是會醫術，也不會將自己身體糟蹋成這樣了。
    傅慕昭強壓下心裏的情緒，“秦深哥，我給你看下眼睛吧。”
    “好。”
    慕炤年點點頭。
    趁著傅慕昭轉身拿自己包裏濕巾的時候，慕炤年別過腦袋。
    喉結狠狠滾動。
    他將喉中的酸澀強咽下來。
    心尖都澀得發疼。
    慕炤年胸口起伏兩下。
    他垂下頭，心中痛苦翻湧。
    糖糖對不起。
    原諒師父現在瞞著你。
    能忘記我多久就忘記我多久吧。
    記起來了，或者知道我就是你師父了，看見我現在的模樣，對你來說隻會是負擔。
    我們就這樣保持著新的認識關係吧。
    至少，你能快快樂樂的。
    要見麵，要相認，再等等吧……
    慕炤年閉了閉眼，眼眶滲出點點血珠。
    傅慕昭擦了自己手，轉身，卻發現慕炤年眼睛有點紅。
    她湊近了細看，發現竟是血珠。
    “你眼睛流血了。”
    慕炤年薄唇微抿，“沒事，不用擔心，有些時候它無緣無故就會滲點血珠。”
    傅慕昭手撫上慕炤年眼睛，“我給你看看。”
    看著那滲出的血珠，傅慕昭唇瓣抿緊。
    她將慕炤年眼皮往上翻了翻，看著他眼珠，“秦深哥，你這眼睛，是風沙吹久了眼睛，長時間沒休息，風沙滲進了眼睛，又沒處理，後來又大哭了一場，導致的吧。
    你又沒及時好好治，也沒好好吃過藥。
    導致眼睛現在成這樣了。”
    慕炤年：“昭昭是小神醫啊。”
    傅慕昭歎了口氣，“秦深哥，你的身體我可以幫你調養，你的眼睛，我可以給你緩解強光刺激，但你看不見，是因為你眼睛裏存在的細小沙子導致的。
    得找專業的醫療團隊給你做手術。
    將你眼睛裏殘存的沙粒取出來。
    我可以再幫你調理。”
    慕炤年的眼睛，是由於眼裏殘存的沙導致的。
    出血淚，則是眼睛在已經存在問題的情況下，他大痛大悲導致的。
    所以他的眼睛很敏感。
    見不得強光，受不得刺激。
    他的身體，傅慕昭可以給他調養好。
    可他眼裏的沙粒，必須聯係專業眼科醫生給他取出來。
    她才能更好的給他治療。
    她是中醫，沙子又在眼睛裏，沒法給他取沙粒。
    “秦深哥，我幫你聯係專業的醫療團隊給你動手術可以嗎？”
    到時候，眼睛好了。
    就能知道他們是不是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