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幽冥鏡語終章）
    冰冷刺骨的劇痛從左肩傷口炸開，如同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紮入神經。黑衣楚燼湮滅後的能量餘燼還在混沌虛空中飄散，帶著同源相噬後的詭異死寂。楚燼踉蹌一步，覆蓋骨甲的右手死死捂住左肩——葬淵匕首留下的創口正汩汩湧出粘稠的、夾雜著絲絲暗金光點的黑血，每一次心跳都扯動著傷口深處那冰冷凶戾的殘留意誌，仿佛要將他的靈魂也一同凍結、撕裂。
    他粗重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和髒腑破碎的灼痛。視線因劇痛而模糊，但那雙猩紅的豎瞳依舊死死鎖定著前方——那個被無數漆黑怨念鎖鏈纏繞、光芒愈發黯淡的白色光繭。白璃痛苦的呻吟如同風中遊絲，斷斷續續，每一次都狠狠揪緊他的心髒。
    “白璃……”他低吼，聲音嘶啞如同破鑼。他必須過去！必須撕開那些鎖鏈！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他拖著幾乎要散架的身軀，一步，一步，踉蹌卻無比堅定地朝著光繭挪去。腳下流淌的銀色時間長河仿佛也變得粘稠，每一步都踏碎無數微小的、閃爍的光影碎片，那是被輪回鏡吞噬的、早已逝去的時空塵埃。
    就在他距離光繭不足十步之遙，指尖幾乎能感受到那微弱白光的溫暖時——
    嗡！！！
    整個混沌鏡中世界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猛地劇烈震蕩起來！光繭上方那片深邃的黑暗虛空，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巨大、燃燒著暗紅火焰的空間裂口！裂口邊緣扭曲蠕動，如同活體傷疤，散發出毀滅和不祥的氣息。裂口深處，並非純粹的虛無，而是緩緩“擠”出一座龐然大物！
    一座巨大無比、通體由暗沉黃金鑄造的棺槨！
    棺槨表麵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無數繁複、扭曲、如同活體血管般蠕動的暗金色符文！這些符文流淌著冰冷的光澤，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到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壓！僅僅是它的出現，就讓下方流淌的銀色時間長河變得遲滯、扭曲！棺蓋並未完全閉合，一道狹窄的縫隙中，透射出粘稠如血、卻又夾雜著絲絲縷縷暗金光芒的詭異光柱，如同冷漠的審判之眼，瞬間鎖定了下方渺小的楚燼！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了楚燼！這恐懼遠超麵對伽羅、血礦核心，甚至那王座者虛影時的感受！仿佛螻蟻仰望即將傾塌的蒼穹，連反抗的念頭都在誕生前就被徹底碾碎！
    一個宏大、冰冷、毫無感情波動、如同億萬顆星辰同時低語的聲音，從那黃金棺槨的縫隙中隆隆傳出，直接震蕩在楚燼的靈魂深處：
    “實驗體9999號……時間墳場……禁止越界……抹殺程序……啟動……”
    時間之主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黃金棺槨縫隙中透出的那道粘稠血金光芒驟然熾盛！光芒並非直接攻擊楚燼，而是猛地照射在下方那流淌的銀色時間長河之上！
    嘩——！！！
    原本平緩流淌的銀色河流，如同被投入了燒紅的烙鐵，瞬間沸騰、咆哮起來！無數銀色的“水花”被狂暴地激起，在空中迅速凝聚、扭曲！下一刻，數萬道、數十萬道由純粹時間亂流構成的、閃爍著冰冷銀芒的“箭矢”，如同被無形巨弩射出，撕裂混沌虛空，帶著湮滅一切過往未來的恐怖氣息，從四麵八方朝著楚燼攢射而來！
    箭矢未至，那扭曲時間的力量已經降臨！
    楚燼駭然發現，自己抬起想要格擋的右臂，動作變得如同陷入凝固的琥珀，緩慢得令人絕望！覆蓋著骨甲的皮膚上，時間仿佛在加速流逝，堅韌的骨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布滿細微的裂紋！而左肩那致命的傷口，時間流速卻被強行減緩，劇痛如同被拉長了千倍萬倍，每一秒都如同永恒般漫長酷刑！
    時間！對方在操控時間！在這片屬於輪回鏡的混沌空間裏，那棺槨中的存在，就是時間規則的化身！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噗！噗！噗！噗！
    數道時間亂流構成的銀箭，輕易地洞穿了楚燼因時間遲滯而變得脆弱的骨甲防禦！沒有鮮血飛濺，被銀箭命中的部位，血肉和骨甲如同經曆了千萬年的風化，瞬間變得灰敗、幹枯、然後無聲無息地湮滅成最細微的塵埃！劇痛超越了肉體的極限，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讓楚燼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更多的銀箭如同死亡的暴雨，即將將他徹底淹沒、從時間的長河中徹底抹除！
    “雜血廢物！看心口！鑰匙！！”饕餮殘魂那充滿驚駭和一絲不易察覺急切的咆哮，如同最後的警鍾，在楚燼瀕臨崩潰的意識中炸響！
    心口？鑰匙？！
    劇痛和死亡的陰影中，楚燼猛地低頭！那枚緊貼著他心髒、由小七銅鎖殘片和母親青銅墜融合而成的完整青銅鑰匙，此刻正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鑰匙柄部，那些古老的、與母親遺物同源的玄奧紋路，正在瘋狂地亮起！紋路中流淌的暗紅光芒，與黃金棺槨縫隙中透出的血金光芒隱隱對抗，竟形成了一層極其微薄、卻堅韌無比的暗紅光暈，勉強護住了楚燼心口要害，延緩了時間亂流對他核心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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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小七……白璃……還有那該死的命運！
    所有的畫麵，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守護與犧牲，如同走馬燈般在楚燼腦中瘋狂閃現！最終，化為一股焚盡靈魂的滔天怒火和一種不顧一切的、近乎自毀的瘋狂執念！
    “我不信命——！！！”
    一聲混合著靈魂尖嘯和野獸咆哮的怒吼，從楚燼喉嚨深處迸發！這怒吼甚至短暫地壓過了時間亂流的尖嘯！他不再試圖格擋那漫天的死亡銀箭，而是做出了一個讓饕餮殘魂都驚駭失聲的舉動！
    他那隻還能勉強活動的、布滿裂紋和黑紋的左手，五指如鉤，帶著撕裂一切的決絕，狠狠地、生生插向自己劇烈起伏的心口！
    噗嗤！
    皮肉被撕裂！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滾燙的心頭熱血瞬間噴湧而出！
    而他的目標，正是那枚緊貼心髒、散發著灼熱光芒和守護光暈的——青銅鑰匙！
    “葬淵！！！拿命來賭——！！！”
    楚燼的左手，沾滿自己的心頭熱血，死死攥住了鑰匙冰冷的柄部！然後，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以及那焚盡一切的靈魂意誌，將這把沾染了心尖之血的青銅鑰匙，如同刺入敵人心髒般，狠狠插進了自己左胸那個被黑衣楚燼匕首貫穿、此刻正瘋狂侵蝕他生機的傷口深處！
    鑰匙入體的瞬間！
    轟隆——！！！！
    仿佛宇宙初開的大爆炸在楚燼體內發生！
    一股難以形容的、古老、神聖、卻又帶著審判萬物終結意誌的恐怖力量，以鑰匙插入的傷口為中心，轟然爆發！這股力量並非來自葬淵的凶戾吞噬，也非來自血核的狂暴怨念，而是源自鑰匙本身銘刻的、屬於他母親血脈傳承的終極烙印——神罰禁製！
    暗紅與燦金交織的光芒，如同失控的太陽，猛地從楚燼左胸的傷口中炸裂開來！光芒所過之處，那攢射而來的時間亂流銀箭，如同遇到了克星！無聲無息地，銀箭在光芒中迅速分解、消融，還原成最基礎的時間粒子，被狂暴的能量亂流裹挾著倒卷而回！
    “什麽？！神罰之力？！不可能——！！！” 黃金棺槨中，那個宏大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棺槨縫隙中透出的血金光芒瘋狂閃爍，試圖壓製這突如其來的異變！
    但已經晚了！
    楚燼插在心口傷處的青銅鑰匙，此刻如同一個狂暴的能量節點！神罰禁製的金光與他心頭熱血中蘊含的生命精元、葬淵骨甲被激發到極致的毀滅黑芒、以及鑰匙本身貫通時空的暗紅符文……數股截然不同、卻又因他瘋狂的舉動而強行融合在一起的力量，以他的身體為戰場，轟然碰撞、爆炸、最終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帶著混沌初開般原始暴虐的偉力！
    “呃啊啊啊——！！！”
    楚燼發出了超越人類承受極限的痛苦咆哮！他的身體劇烈地膨脹、收縮，皮膚表麵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暗紅與燦金交織的光芒從裂縫中透射而出！左肩的骨甲徹底崩碎，露出下方被神罰金光和葬淵黑芒瘋狂改造、如同熔岩般蠕動的新生組織！
    最恐怖的是他的右眼！
    那隻原本猩紅豎立的瞳孔，在狂暴能量的衝擊下，形態發生了徹底的蛻變！猩紅如血的底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純粹、仿佛蘊含著宇宙至理和萬物終焉的——燦金色！豎立的瞳孔邊緣，燃燒著細微的、跳躍的暗紅火焰，瞳孔深處，則倒映出無數星辰生滅、時間長河奔湧的恐怖景象！
    神罰之眼！逆轉時空規則的眼睛！
    楚燼猛地抬起頭！那隻剛剛蛻變的燦金色豎瞳，冰冷、漠然、不帶絲毫人類情感地，死死鎖定了上方虛空中那座散發著恐怖威壓的黃金棺槨！
    視線所及！
    時間……開始逆流！
    轟隆隆——！！！
    混沌虛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以楚燼那隻神罰之眼為源頭，一道肉眼可見的、扭曲了光線和空間的巨大金色漩渦憑空生成！漩渦瘋狂旋轉，散發出恐怖的吸扯力！下方那原本被黃金棺槨操控、如同怒濤般洶湧的銀色時間長河，瞬間被這漩渦強行扭轉了流向！
    倒流！逆卷！
    無數射向楚燼的時間亂流銀箭，如同被無形巨手抓住，硬生生調轉方向，裹挾著比來時更狂暴數倍的力量，朝著那裂口處的黃金棺槨反噬而去！
    “不——！！”棺槨中傳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嘶吼！那粘稠的血金光柱瘋狂閃爍，試圖構築防禦！
    噗噗噗噗——！！！
    由它自己操控的時間亂流，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武器！數萬道銀箭狠狠撞擊在血金防禦光幕上！光幕劇烈震蕩，發出刺耳的碎裂聲！構成光幕的能量被時間亂流瘋狂侵蝕、分解！更有不少銀箭穿透了防禦的薄弱處，狠狠釘在了那暗金色的巨大棺槨本體之上！
    鐺！鐺！鐺！鐺！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如同喪鍾敲響！堅韌無比、仿佛能永恒不朽的黃金棺槨表麵，那些蠕動的暗金符文在時間逆流的衝刷下，如同風化的岩石般迅速黯淡、剝落！棺槨本體被撞擊出一個個巨大的凹坑，邊緣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痕！粘稠如血的光芒從裂痕中瘋狂泄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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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螻蟻……你竟敢……傷及神軀……”棺槨中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憤怒和一種被褻瀆的暴虐，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虛弱！它似乎完全沒預料到，一個被視為實驗體的“容器”，竟然能引動並駕馭那屬於“神罰”的禁忌力量！
    “滾回你的棺材裏去！”楚燼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那隻燦金色的神罰之眼死死盯著搖搖欲墜的棺槨，瞳孔深處星辰生滅的景象驟然加速！逆流的時間漩渦吸扯力再次暴漲！
    轟——！！！
    巨大的黃金棺槨再也無法維持懸浮，被狂暴的逆流時間之力狠狠拖拽著，朝著那道燃燒的暗紅裂口倒飛回去！棺槨在裂口邊緣劇烈掙紮、碰撞，發出不甘的轟鳴，最終如同被巨獸吞沒，連同那道裂口一起，徹底消失在混沌虛空中！隻留下一聲充滿怨毒和威脅的餘音在回蕩：
    “‘祂’……會親手……收割你……”
    混沌虛空，瞬間恢複了死寂。隻有時間亂流平息後留下的細微空間漣漪，以及楚燼粗重到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神罰之眼的光芒緩緩收斂，燦金色的豎瞳褪去了星辰生滅的異象，卻依舊殘留著冰冷的餘韻。強行融合數股恐怖力量的反噬如同潮水般湧來，楚燼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倒，重重摔在冰冷流淌的銀色時間長河之上。
    他掙紮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望向近在咫尺的光繭。纏繞其上的漆黑怨念鎖鏈，在神罰金光和逆流時間的餘波衝擊下，已經變得極其稀薄、黯淡。
    “白璃……”他伸出手，染血的指尖顫抖著，觸碰向那層柔和卻脆弱的光芒。
    嗡……
    就在指尖觸碰到光繭的瞬間，光繭猛地爆發出最後一股純淨的白光！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和釋然。白光之中，無數細碎的光點逸散出來，迅速在楚燼麵前凝聚、重組。
    光影交織，最終形成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幻象：
    那是一片冰冷、死寂、仿佛亙古不變的幽暗空間。空間的中央，懸浮著一具巨大無比、通體由暗沉黃金鑄造的棺槨——正是剛才那具！棺槨之前，一個白衣勝雪、身影單薄的女子靜靜地跪伏著。
    是白璃！
    她長發散亂，遮住了大半邊臉龐，露出的下頜線條緊繃，嘴角殘留著刺目的血痕。她纖細的身體因極致的痛苦和某種巨大的壓力而微微顫抖，雙手卻死死交疊按在冰冷的地麵上，指尖因用力而深深陷入，甚至滲出了鮮血。
    她在哀求！
    對著那具散發著無窮威壓和惡意的黃金棺槨，發出無聲的、泣血的哀求！
    幻象中的白璃猛地抬起頭！淚水混合著血水在她蒼白的臉上肆意流淌，那雙曾經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布滿了血絲，充滿了絕望、痛苦，卻又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
    她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每一個口型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楚燼的靈魂上：
    “我……願……”
    “永墮無間……”
    “魂飛魄散……”
    “萬劫不複……”
    “換他……一線生機！！！”
    最後一個口型完成的刹那，幻象中的白璃身體猛地一顫，仿佛承受了某種無法想象的終極痛苦，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軟軟地伏倒在地。而她交疊的雙手之間，一點微弱的、淚滴狀的血色光芒悄然滑落，墜入冰冷的黑暗之中……
    幻象破碎！
    楚燼如遭雷擊，僵在原地！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後捏得粉碎！永墮無間……魂飛魄散……萬劫不複……換他一線生機？！
    “不……不！白璃——！！！” 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憤怒和撕心裂肺的咆哮，從楚燼喉嚨深處炸開！這咆哮甚至震動了整個混沌虛空，讓下方流淌的銀色長河都為之泛起劇烈的漣漪！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血礦核心幻象中，金甲戰神被鎖鏈貫穿時的嘶吼；王座者冰冷宣告中，那一次次輪回親手刺下的匕首；還有眼前這泣血的哀求……都是代價！是她為他爭取那一線生機，所付出的、無法想象的慘痛代價！
    “啊——！！！” 極致的悲憤如同焚天之火，瞬間點燃了楚燼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他猛地撲向那光芒黯淡、搖搖欲墜的光繭！覆蓋著骨甲和黑紋的雙手，帶著撕裂一切的瘋狂，狠狠抓住那些纏繞在光繭上的、已經極其稀薄的漆黑怨念鎖鏈！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寒冰之上！那些由純粹惡念和汙穢構成的鎖鏈，在楚燼飽含憤怒和神罰金光殘留氣息的雙手撕扯下，發出刺耳的哀鳴，瞬間寸寸斷裂、消融！
    束縛解除！
    光繭表麵柔和的白光猛地一亮，隨即如同完成了最後的使命，迅速黯淡、消散。
    光繭之中，並沒有白璃的身影。
    隻有一枚小小的、淚滴狀的、通體晶瑩如血鑽的耳釘，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耳釘散發著微弱卻異常純淨的光芒，光芒中帶著白璃最後的氣息，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和守護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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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燼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將那枚血色耳釘輕輕托在掌心。耳釘觸手冰涼，卻又仿佛帶著白璃殘存的體溫。
    嗡……
    就在他觸碰耳釘的刹那，掌心的血色耳釘與他懷中那把插在心口傷處的青銅鑰匙，同時發出了強烈的共鳴！鑰匙柄部那些古老的紋路，與耳釘的形態完美契合！
    楚燼沒有絲毫猶豫，他強忍著心口鑰匙插入帶來的劇痛和力量反噬的虛弱，用染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將那枚血色耳釘，輕輕按進了青銅鑰匙柄部中央，一個極其細微、仿佛天然形成的淚滴狀凹槽之中。
    叮——！
    一聲清脆悠揚、仿佛滌蕩靈魂的輕鳴響起！
    耳釘與凹槽完美契合！血色與青銅的光澤瞬間交融！整把鑰匙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不再是單一的暗紅或燦金，而是融合了血色耳釘的守護意誌、青銅鑰匙的時空之力、以及楚燼心頭熱血中蘊含的不屈神罰之威！
    光芒流轉，在鑰匙表麵迅速交織、蔓延，最終形成了一幅更加清晰、更加立體、也更加令人心悸的暗紅地圖虛影！地圖的核心區域，不再是幽冥深淵的三重圓環標記，而是指向了一個更加深邃、更加黑暗、仿佛連光線都能吞噬的終極之地——無間淵！
    地圖虛影一閃即逝，深深烙印在楚燼的腦海。
    與此同時，異變再生！
    嘩啦——！！！
    下方的銀色時間長河毫無征兆地劇烈翻騰、咆哮起來！無數巨大的、完全由粘稠黑血凝聚而成的鎖鏈，如同從地獄最深處蘇醒的毒龍，破開時間長河的河麵，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令人作嘔的腥風，朝著剛剛握住鑰匙的楚燼瘋狂纏繞而來！
    鎖鏈的速度快得超越了時間！瞬間就纏繞上了楚燼的腳踝、腰腹、手臂！冰冷、滑膩、帶著強烈腐蝕性和禁錮靈魂力量的觸感瞬間將他包裹！巨大的拖拽之力傳來，要將他拖入那翻滾的、粘稠的、仿佛由億萬生靈怨念匯聚而成的黑血長河深處！
    “呃！”楚燼猝不及防，身體被鎖鏈拉扯著向下沉去！他試圖掙紮，但鎖鏈的力量遠超想象，葬淵骨甲破碎，神罰之眼剛剛覺醒力量耗盡，此刻的他如同待宰的羔羊！
    “來吧……實驗體……”一個低沉、沙啞、仿佛由無數亡魂聲音疊加而成的詭異低語，從黑血長河的最深處幽幽傳來，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漠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讓我看看……被‘她’選中的你……究竟有沒有資格……成為‘門’的真正主人……”
    鎖鏈拖拽的力量驟然加劇！楚燼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被狠狠拽入那翻滾沸騰的黑血長河之中！粘稠、冰冷、充滿無盡怨毒的黑血瞬間將他吞沒！
    視線徹底被黑暗淹沒前，他最後看到的景象，是下方黑血深處，一道巨大到無法形容、仿佛連接著另一個宇宙的——青銅巨門！
    巨門緊閉，表麵布滿了更加古老、更加繁複、流淌著暗紅血光的符文！門縫之中，一絲絲令人靈魂凍結的混沌氣息，正緩緩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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