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葬淵認主!血屠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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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淵認主!血屠礦場
楚燼為救礦童暴露實力,反遭異族監工虐殺至瀕死。
暗金血液浸透礦土,脊骨深處九根猙獰骨刺破體而出,凶戾煞氣凍結空間。
葬淵凶刀自虛空浮現,刀柄饕餮浮雕咬住他染血的手掌,刀身銘文亮起吞噬萬物的幽光。
“以血為引,以骨為鑰…葬淵,歸位!”楚燼嘶吼,刀鳴撕裂蒼穹。
凶刀入手刹那,九根骨刺尖端黑洞旋轉,狂暴吸力扯碎三名撲來的監工。
礦場暴動!奴隸們眼中燃起血色,掄起礦鎬撲向昔日主宰。
楚燼踏著血泊前行,葬淵每次揮動都帶起暗金刀芒,將異族劈成兩半。
“鑰匙…動了?”脊骨深處傳來滾燙搏動,饕餮之力正瘋狂灌注其中。
冰冷的礦土貪婪地吮吸著楚燼身上淌落的暗金血液。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帶出濃重的血腥氣,灼燒著他幹裂的喉嚨。視野裏一片血紅,耳朵裏灌滿了監工頭目巴圖魯那粗野、充滿殘忍快意的狂笑,以及周圍礦奴們壓抑到極致的、瀕臨崩潰的抽泣。他像一灘被丟棄的破布,蜷縮在礦坑冰冷汙穢的角落,每一次微弱的抽搐都牽扯著遍布全身的撕裂傷,痛得靈魂都在顫抖。
巴圖魯那隻覆蓋著粗糙角質層、如同巨獸利爪的大腳,又一次狠狠跺在他扭曲變形的左臂上。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地在死寂的礦坑裏炸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砸碎了所有奴隸心中最後一絲名為希望的泡影。楚燼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如同離水的魚,喉嚨裏爆發出不成調的嘶啞氣音,暗金色的血液混合著內髒的碎塊,從嘴角汩汩湧出,在身下冰冷的礦石上暈開一片詭異而絕望的圖案。
“低賤的爬蟲!也敢反抗?”巴圖魯獰笑著,布滿橫肉的臉上,那雙渾濁的黃色眼珠閃爍著純粹的、對生命踐踏的快感。他抬起沾滿血汙和礦渣的巨腳,欣賞著楚燼殘破軀體在劇痛下無意識的痙攣,仿佛在欣賞一件拙劣卻令他滿意的作品。“為了一個快死的雜種崽子?哈!你的骨頭,倒是比那些軟蛋硬一點!”
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那個蜷縮在冰冷礦壁下、氣息奄奄的瘦弱礦童。孩子小小的身體幾乎被血和灰覆蓋,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正是為了這個孩子,楚燼才暴露了那深藏的本能,才落得如此境地。
周圍,數百名礦奴如同受驚的鵪鶉,緊緊擠在一起。他們身上破爛的礦工服早已看不出原色,裸露的皮膚上布滿新舊傷痕,沾滿礦塵的臉上隻剩下麻木和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的眼神空洞,死死盯著地麵,不敢看楚燼的慘狀,更不敢看巴圖魯那張魔鬼般的臉。每一次巴圖魯的腳落下,他們的身體就跟著集體顫抖一下,仿佛那沉重的力量也踩在了他們自己早已破碎的心上。絕望如同最粘稠的墨汁,無聲地浸透了整個礦坑。
楚燼的意識在無邊的劇痛和冰冷的黑暗中沉浮。每一次心跳都像沉重的鼓槌,敲打著殘破的軀殼,帶來瀕臨極限的脹裂感。視野邊緣開始發黑,巴圖魯那張猙獰的臉和狂笑的嘴在血色中扭曲、模糊,礦奴們壓抑的哭泣和嗚咽也漸漸遠去,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冷的湖水。
要死了嗎?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僅存的一絲清明。不甘如同岩漿般在心底沸騰、衝撞,卻被沉重的絕望死死壓住。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不該像一條蛆蟲般死在這肮髒的礦坑裏,死在異族監工的踐踏之下!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墜入黑暗深淵的刹那——
嗡!!!
一股無法言喻的劇變,如同沉寂萬古的火山在他體內最深處轟然爆發!
不是力量的增長,而是……某種堅不可摧的禁錮,被這瀕死的意誌、被這滔天的不甘、被這幾乎流盡的暗金血液……悍然衝破!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一連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撕裂聲,如同皮革被最粗暴的力量撐破,瞬間蓋過了巴圖魯的狂笑!
楚燼弓起的後背,那早已被血汙和礦塵浸透的破爛衣衫,如同被無形的巨力從內部狠狠撕開!九根……猙獰到令人頭皮炸裂的骨刺,刺破了他暗銀光澤的皮膚,帶著淋漓的暗金血珠,如同掙脫了地獄枷鎖的遠古凶獸獠牙,猛地……破體而出!
這些骨刺並非純粹的白骨,而是呈現出一種冰冷、深邃到極致的暗金光澤,仿佛由凝固的星辰核心與最純粹的毀滅法則熔鑄而成!它們扭曲盤繞,表麵布滿古老、繁複、不斷流轉著幽暗光澤的毀滅符文。每一枚符文都像一隻冰冷的眼睛,又像一張無聲咆哮的獸口,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凶戾煞氣!
九根骨刺出現的瞬間,整個礦坑的空氣猛地一滯!
時間仿佛凝固了。
巴圖魯臉上的獰笑僵住,渾濁的黃色眼珠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抑製的恐怖寒意順著脊椎瘋狂上竄,凍結了他所有的動作和思維!他那隻踩在楚燼手臂上的巨腳,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燙到,猛地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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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礦奴們更是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那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恐懼被這突如其來的凶戾煞氣徹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原始的、麵對天敵般的戰栗!他們驚恐地張大嘴巴,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死死地、不受控製地瞪著那九根破體而出的恐怖骨刺,身體如同篩糠般劇烈顫抖。幾個離得近的奴隸甚至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腥臊的液體瞬間浸濕了褲襠。
哢…哢哢哢……
以楚燼蜷縮的身體為中心,他身下那片冰冷堅硬的礦土,如同被投入了極寒的深淵,瞬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金色冰晶!冰晶迅速蔓延,所過之處,連空氣中飄浮的細微礦塵都被瞬間凍結、凝固!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冰冷到凍結靈魂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海嘯,轟然席卷了整個礦坑!
空間,被凍結了!
巴圖魯感覺自己像是被封在了一塊巨大的、無形的琥珀之中!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無比粘滯、沉重,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那九根骨刺散發出的凶戾煞氣,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的靈魂深處,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瀕臨毀滅的恐懼!
“什……什麽東西?!”巴圖魯終於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變了調的嘶吼,那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就在所有生靈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異變震懾得魂飛魄散之際——
嗤啦!
一道細微卻無比清晰的空間撕裂聲,在楚燼頭頂上方響起!
虛空,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劃開了一道口子。沒有狂暴的能量亂流,隻有一種極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深邃黑暗。
嗡……
一聲低沉、悠遠、仿佛來自萬古洪荒之前的刀鳴,從那黑暗的裂隙中幽幽傳來。那聲音並不刺耳,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無視了凍結的空間,無視了凝固的空氣,如同冰冷的泉水,直接灌入了在場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礦奴們眼中的驚恐瞬間被一種更深的、近乎膜拜的呆滯取代。巴圖魯則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
一點幽光,從那道空間裂隙中緩緩探出。
那是一柄刀的……刀尖!
通體呈現出一種仿佛沉澱了無數紀元血與火的暗沉色澤,非金非石。刀身並不寬闊,卻給人一種沉重如山嶽、鋒銳破萬古的恐怖質感。刀身之上,銘刻著無數古老、扭曲、仿佛活物般緩緩蠕動的符文!這些符文流淌著幽邃的、仿佛能吞噬靈魂的暗光,每一次微弱的閃爍,都讓周圍的凍結空間產生細微的漣漪。
刀柄末端,並非尋常護手,而是一個猙獰無比的……饕餮獸首浮雕!那饕餮雙目緊閉,巨口大張,獠牙森然,仿佛要吞噬諸天萬界!
葬淵!
這柄仿佛自九幽煉獄最深處降臨的凶刀,帶著凍結萬物的煞氣和吞噬靈魂的刀鳴,緩緩地、不容抗拒地……垂落下來。
它的目標,正是楚燼那隻被巴圖魯踩踏得血肉模糊、無力垂落在冰冷礦土上的……左手!
“呃……”楚燼喉嚨裏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劇痛依舊撕扯著他的神經,但一股冰冷到極致的意誌,如同破冰而出的潛流,正從他那瀕臨破碎的識海深處瘋狂湧出!是那九根破體而出的骨刺!是它們散發出的凶戾煞氣,在強行支撐著他最後一絲意識!
在巴圖魯和所有礦奴驚駭欲絕的注視下,那柄散發著不祥幽光的凶刀葬淵,刀尖精準地懸停在了楚燼那隻染滿暗金血液的手掌上方。
下一刻——
刀柄末端,那緊閉雙眼的饕餮浮雕,猛然……睜開了!
一雙燃燒著純粹毀滅與無盡饑餓的暗紅豎瞳!那雙眼睛冰冷、空洞,沒有任何情感,隻有吞噬一切的絕對意誌!
“吼——!!!”
一聲無聲的、卻直接在所有人靈魂深處響起的饕餮咆哮!
那饕餮浮雕的大口猛地張開,不再是裝飾,而是如同活了過來!布滿獠牙的巨口,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狠狠……咬合!
哢嚓!
不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而是一種更詭異的、仿佛靈魂被禁錮的聲響!
饕餮的巨口,死死咬住了楚燼那隻染血的手掌!鋒利的獠牙深深嵌入他掌骨的血肉之中!
嗡!!!
葬淵凶刀猛地一震!刀身之上,那些原本隻是緩緩流淌幽光的古老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瞬間……全部點亮!刺目的暗紅色光芒如同億萬條咆哮的毒蛇,在刀身表麵瘋狂流竄、糾纏!一股比那九根骨刺更加凶戾、更加狂暴、仿佛要吞噬整個礦坑、整個天地的恐怖煞氣,如同決堤的冥河,轟然爆發!
轟隆!
整個礦坑劇烈震動!礦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凍結空間的暗金色冰晶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巴圖魯被這股驟然爆發的煞氣衝擊得連連後退數步,臉上血色盡褪!礦奴們更是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掀翻在地,恐懼的尖叫終於衝破了喉嚨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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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
楚燼的身體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的熔爐!饕餮獠牙刺入掌骨的劇痛,與葬淵刀身爆發出的狂暴凶煞能量,如同兩股毀滅性的洪流,狠狠灌入了他瀕臨崩潰的身體!這痛苦超越了之前巴圖魯所有的虐打,直抵靈魂最深處!
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之中,一股冰冷、狂暴、仿佛源自血脈本源的意誌,也在瘋狂地蘇醒!那意誌如同沉睡的遠古凶獸,帶著焚盡八荒的怒火和對殺戮的無盡渴望!
他布滿血汙、幾乎被劇痛扭曲的臉上,那雙原本因瀕死而渙散的瞳孔,驟然爆射出兩道……如同實質的暗紅血光!瞳孔深處,倒映出葬淵刀身上瘋狂閃爍的饕餮符文!
“嗬……嗬……”楚燼喉嚨裏滾動著如同野獸般的低吼,殘破的身體在巨大的痛苦和那股蘇醒的意誌支配下,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燃燒著暗紅血光的雙眼,死死盯住了近在咫尺的巴圖魯!那眼神中,再無半點屬於人類的情緒,隻有最純粹的、冰冷的毀滅!
他的左手,被饕餮浮雕死死咬住的左手,猛地……握緊!
不是掙脫,而是……握住了葬淵的刀柄!
“以血為引!以骨為鑰——”楚燼嘶吼,聲音如同兩塊鏽蝕的金屬在瘋狂摩擦,沙啞、破碎,卻帶著一種撕裂蒼穹的決絕與暴戾!
“葬淵!歸位!!!”
吼聲如同點燃了最終的引信!
嗡——鏘!!!
葬淵凶刀發出一聲穿雲裂石、仿佛要斬斷時間長河本身的恐怖刀鳴!刀身上的暗紅符文光芒暴漲,瞬間淹沒了楚燼緊握刀柄的身影!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吸力,猛地從楚燼背後那九根猙獰的歸墟骨刺尖端爆發出來!九個微型的、邊緣燃燒著幽暗火焰的黑洞漩渦,在骨刺尖端瞬間形成、加速旋轉!
“不——!!!”
距離楚燼最近、正處在極度驚駭中的三名異族監工,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充滿恐懼的尖叫,身體便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朝楚燼的方向拉扯而去!
他們的身體在半空中就開始了可怕的扭曲變形!堅固的皮甲如同紙片般被撕裂,強壯的肌肉筋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斷裂聲!噗!噗!噗!三團刺目的血霧猛地炸開!濃鬱的血腥氣瞬間彌漫!
那三名監工,連同他們身上的皮甲、手中的武器,甚至他們臉上凝固的驚恐表情,都在那九個微型黑洞漩渦恐怖的吞噬之力下,被硬生生地……扯碎!碾磨!化作最原始、最精純的生命能量與血肉精華!
九道粘稠的血色洪流,如同被無形的管道牽引,瘋狂地湧向楚燼背後那九根猙獰的骨刺!骨刺表麵的毀滅符文貪婪地閃爍著暗金光芒,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凶獸,瘋狂吞噬著這狂暴的生命能量!
“呃啊——!!!”
楚燼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與極致快意的咆哮!葬淵凶刀入手帶來的狂暴煞氣衝擊著他的身體,但背後骨刺瘋狂吞噬血肉能量帶來的反饋,卻如同滾燙的岩漿注入了他瀕臨枯竭的經脈!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混合著冰冷的凶煞意誌,在他體內瘋狂滋生、咆哮!
暗金色的血液仿佛被點燃,在血管中奔流咆哮!背後九根骨刺貪婪地吞噬著精血能量,尖端旋轉的黑洞漩渦發出低沉而滿足的嗡鳴,體積似乎又膨脹了一圈,邊緣燃燒的幽暗火焰更加熾烈!每一次吞噬,都有一股狂暴、灼熱、帶著毀滅氣息的暖流反哺回楚燼的身體,如同給瀕死的引擎注入了最狂暴的燃料!
他殘破不堪的軀體,在這股來自異族監工血肉精華的瘋狂灌注下,正發生著肉眼可見的恐怖變化!那些被巴圖魯踩踏得粉碎的骨頭,發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在暗金血光籠罩下強行對接、愈合!撕裂的肌肉纖維如同活物般蠕動、連接、變得更加虯結賁張!皮膚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處肉芽瘋狂滋生、交織、覆蓋!暗銀色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細小的暗金怒龍在遊走、強化!
劇痛依舊存在,但被一股更加強大的、冰冷暴戾的意誌強行壓製下去!楚燼布滿血汙的臉上,肌肉扭曲著,咧開一個染血的、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般的獰笑。那雙燃燒著暗紅血光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前方——那個礦坑的暴君,巴圖魯!
“怪…怪物!”一個礦奴癱在地上,失聲尖叫,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完全變調。他指著楚燼背後那九根還在滴落血珠、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的骨刺,以及那柄散發著吞噬一切幽光的凶刀葬淵。
“他……他把監工吃了!”另一個奴隸牙齒打顫,語無倫次,親眼目睹同伴被吸幹扯碎的恐怖景象徹底摧毀了他的理智。
“殺……殺了他!巴圖魯大人!殺了這個怪物!”有監工驚恐地嘶吼,聲音尖銳得刺耳,握著鞭子的手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但更多的奴隸,那些長期被奴役、被鞭打、被當成牲畜使喚的礦奴們,在經曆了最初的極致恐懼和呆滯之後,一種截然不同的火焰,正在他們空洞麻木的眼底深處……猛地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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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焰,是血色!
是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屈辱、仇恨、絕望……在目睹了殘暴監工被瞬間撕碎的慘狀後,被楚燼身上那股冰冷暴戾、毀滅一切的凶煞之氣……徹底點燃的血色!
“吼——!!!”
一個距離楚燼不遠、身材異常高大、臉上有著一道猙獰鞭痕的壯碩礦奴,猛地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他布滿老繭和血汙的雙手,死死攥緊了手中那根用來撬動礦石、沾滿礦渣的沉重鋼釺!眼中所有的恐懼都化作了沸騰的、不顧一切的瘋狂!
“跟他們拚了!!!”他嘶吼著,如同掙脫了鎖鏈的蠻牛,掄起沉重的鋼釺,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狠狠砸向身旁一個還在因恐懼而愣神的異族監工!
砰!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顱骨碎裂的脆響!那名監工連慘叫都沒能發出,腦袋就如同爛西瓜般爆開,紅的白的噴濺了壯漢一身!滾燙的血液濺在臉上,如同滾燙的油滴,非但沒有讓他退縮,反而徹底點燃了他靈魂深處壓抑已久的獸性!
“殺!!!”
這一聲爆喝,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信!
轟——!!!
整個礦坑,徹底炸了!
積壓了無數年的血淚和仇恨,如同積蓄到頂點的火山,在楚燼那毀滅性的反擊和壯漢率先爆發的刺激下,轟然噴發!
“殺了這些畜生!”
“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砸死他們!!!”
無數聲嘶啞、瘋狂、充滿血性的咆哮,從礦坑的各個角落炸響!數百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礦奴,此刻眼中再無半分麻木和怯懦,隻剩下被逼到絕境後爆發的、最原始的嗜血和瘋狂!
他們抓起身邊一切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沉重的礦鎬、尖銳的撬棍、沉重的礦石塊、甚至沾滿汙垢的拳頭和牙齒!如同決堤的、憤怒的黑色洪流,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瘋狂地撲向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肆意淩辱他們的異族監工!
“反了!都反了天了!”巴圖魯驚怒交加,他揮舞著手中那根布滿倒刺、沾滿血肉碎末的沉重鐵鞭,試圖抽打衝上來的奴隸,阻止這場暴動。但此刻,恐懼和混亂如同瘟疫般在監工隊伍中蔓延。
礦奴的數量太多了!他們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同瘋狂的蟻群!一個監工剛剛用鞭子抽倒一個奴隸,立刻就有三四個奴隸從背後撲上來,用沉重的礦石砸他的頭,用撬棍捅他的腰眼,用牙齒撕咬他的喉嚨!慘叫聲、怒罵聲、骨頭碎裂聲、金屬撞擊聲……瞬間交織成一片地獄的交響!
整個礦坑,變成了最血腥、最原始的殺戮場!奴隸們用最簡陋的武器,用血肉之軀,宣泄著積壓了無數個日夜的滔天恨意!暗紅色的血液如同廉價的紅漆,潑灑在冰冷的礦石、汙濁的礦土和奴隸們破爛的衣衫上,迅速匯聚成一片片粘稠的血泊。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混合著汗臭和死亡的氣息,令人作嘔。
而這一切暴動與殺戮的中心,是楚燼!
他拄著葬淵凶刀,緩緩地、一步一個血印地,從冰冷的礦土中站了起來。背後的九根歸墟骨刺微微起伏,尖端黑洞緩緩旋轉,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彌漫的濃鬱血氣和死亡氣息。每一次細微的旋轉,都讓骨刺表麵流淌的暗金符文更加明亮一分,反哺回楚燼體內的毀滅之力也更加洶湧澎湃。
他身上的傷口在暗金血光和饕餮之力的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結痂。斷裂的骨頭在內部強行接續,發出咯咯的輕響。暗銀色的皮膚下,肌肉重新變得飽滿、虯結,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劇痛如同退潮般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強大的掌控感。葬淵凶刀在他手中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如同渴望飽飲鮮血的凶獸在低吼。刀身流淌的暗紅符文光芒,與他眼中燃燒的暗紅血光交相輝映。
他動了。
沒有奔跑,沒有衝刺,隻是拖著葬淵凶刀,一步一步,踏著粘稠的血泊,朝著礦坑中僅存的、也是最大的目標——巴圖魯走去。
沉重的刀鋒拖過冰冷的礦石地麵,發出刺耳的刮擦聲,濺起點點暗紅的火星。每一步落下,都如同踏在巴圖魯瘋狂跳動的心髒上!
“攔住他!快給我攔住這個怪物!”巴圖魯徹底慌了。他一邊揮舞著鐵鞭,瘋狂抽打著撲向他的奴隸,一邊歇斯底裏地朝著身邊幾個還算鎮定的心腹監工嘶吼。楚燼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冰冷、凶戾、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氣息,讓他靈魂都在戰栗!
兩名距離楚燼較近的、身材格外魁梧、手持厚重彎刀的蜥蜴人監工,聽到巴圖魯的嘶吼,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們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發出一聲怪叫,一左一右,如同兩道腥風,悍然撲向楚燼!
沉重的彎刀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破空聲,一刀斬向楚燼的脖頸,一刀捅向他的腰腹!配合默契,角度刁鑽,顯然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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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燼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
就在兩柄彎刀即將及身的刹那——
他握著葬淵的右手,隻是隨意地向身側……一撩!
嗡!
一道凝練到極致、邊緣燃燒著幽暗火焰的暗金色刀芒,如同瞬間撕裂夜幕的死亡之弧,無聲無息地劃過空氣!
噗!噗!
兩聲輕響,如同熱刀切過凝固的油脂。
左側的蜥蜴人監工保持著前撲揮砍的姿勢,上半身卻沿著一條平滑的斜線,緩緩滑落。切口處光滑如鏡,暗綠色的血液和內髒嘩啦一聲傾瀉而出,澆了旁邊同伴滿頭滿臉!
右側的監工隻覺得腰腹一涼,低頭看去,自己的下半身還保持著向前奔跑的姿態,而上半身卻已經離體,視野天旋地轉。他眼中最後的景象,是自己噴湧著內髒的下半截身體轟然倒地。
一刀!兩段!
粘稠的暗綠色血液混合著花花綠綠的內髒碎片,如同潑墨般濺射開來,有幾滴甚至濺到了巴圖魯那張驚駭欲絕的臉上,帶著溫熱的腥氣。
楚燼的腳步甚至沒有停頓一下,踏過兩具迅速失去溫度的殘屍,如同踩過兩堆垃圾。葬淵的刀鋒上,一滴暗綠的血液緩緩滑落,滴入他腳下的血泊之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快!快到超越了視覺的捕捉!狠!狠到令人靈魂凍結!
“魔鬼!你是魔鬼!”巴圖魯徹底崩潰了!那兩名心腹的瞬間慘死,擊潰了他最後一絲抵抗的勇氣。他看著楚燼那雙燃燒著暗紅血光、沒有任何人類情感的眼睛,看著那柄吞噬了監工血肉後仿佛更加幽暗的凶刀,看著那九根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的猙獰骨刺……無邊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心髒,幾乎讓他窒息!
他再也顧不上維持監工頭目的威嚴,也顧不上鎮壓暴動的奴隸。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發出一聲驚恐到變調的尖叫,猛地轉身,如同喪家之犬,朝著礦坑出口的方向……亡命奔逃!
什麽鑰匙!什麽功勞!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想走?”
楚燼冰冷的、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如同死神的低語,在巴圖魯身後響起。
聲音落下的瞬間,楚燼的身影動了!
不再是緩慢的踱步,而是……爆發!
轟!
腳下的礦土猛地炸開一個淺坑!覆蓋著暗銀光澤的身影,在背後九根骨刺爆發的毀滅推力下,化作一道撕裂血霧的暗金流光!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殘影!
巴圖魯隻感覺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瞬間鎖定了他的後背,如同跗骨之蛆!他驚恐地回頭,瞳孔中瞬間被一道急速放大的暗金刀芒徹底填滿!
“不——!!!”
絕望的嘶吼剛剛衝出喉嚨——
唰!
暗金色的刀芒如同切過虛無的空氣,毫無阻礙地從巴圖魯龐大身軀的腰際……一閃而過!
楚燼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巴圖魯前方數丈之外,背對著他,葬淵凶刀斜指地麵,刀尖一滴暗紅色的血液緩緩滴落。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巴圖魯保持著奔跑的姿態,臉上的驚恐和絕望凝固成了永恒。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部。
一道細密的血線,緩緩浮現、擴大……
噗嗤——!!!
上半截身體沿著光滑的切口,猛地向後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礦土上!下半截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又向前踉蹌了兩步,才轟然倒地!粘稠滾燙的暗紅色內髒如同開閘的洪水,從兩截斷口處瘋狂湧出,瞬間染紅了大片地麵!濃烈到極致的血腥氣衝天而起!
礦坑中激烈的廝殺聲,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的奴隸,所有的監工,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呆滯地看向礦坑中央那片血腥的屠宰場,看向那個背對著巴圖魯殘屍、如同魔神般矗立在血泊中的身影。
暗金色的刀芒緩緩消散,葬淵凶刀刀身上流淌的符文幽光似乎更加深邃了一分,發出滿足的低沉嗡鳴。楚燼緩緩轉過身,布滿血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燃燒著暗紅血光的眼睛,如同兩輪深淵血月,冷冷地掃過整個陷入死寂的礦坑。
目光所及之處,無論是還在抵抗的監工,還是剛剛爆發出血勇的奴隸,都如同被無形的寒流掃過,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礦坑。隻剩下血液滴落的嗒嗒聲,和奴隸們粗重壓抑的喘息。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奇異的、滾燙的搏動感,猛地從楚燼背後脊骨深處傳來!如同有一顆沉睡的心髒,被剛才那場酣暢淋漓的殺戮、被葬淵凶刀吞噬的精血、被九根歸墟骨刺汲取的毀滅能量……徹底……喚醒!
是那枚嵌在他脊骨上的鑰匙碎片!
它在發燙!在搏動!仿佛與葬淵凶刀、與九根骨刺、與他體內奔流的饕餮之力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共鳴!
楚燼微微皺眉,感受著脊骨深處傳來的那股奇異脈動。一種更強大的、更古老的、仿佛能貫穿諸天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巨龍,正在他的骨髓深處……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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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破碎的識海深處,一個低沉、沙啞、充滿了無盡貪婪與古老氣息的聲音,如同從萬古深淵中傳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嗤笑:
“嗬……鑰匙……終於動了麽?小子,你和你那偷走‘鑰匙’的母親……可真像啊……”
饕餮蘇醒!鑰匙初鳴
巴圖魯被腰斬的龐大殘軀還在礦坑冰冷的土地上抽搐,暗紅色的內髒如同被粗暴扯出的破麻袋,在血泊中兀自冒著滾燙的白氣。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混合著監工們被撕碎後殘留的腥臊和恐懼的氣息,如同粘稠的油膏,塗抹在礦坑的每一寸空氣裏。
絕對的死寂。
數百名剛剛還在瘋狂廝殺的礦奴,如同被無形的寒冰凍結,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他們臉上凝固著前一刻的嗜血瘋狂,但此刻,所有的表情都被一種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懼所取代。他們的目光,死死地釘在礦坑中央那個唯一還在移動的身影上。
楚燼站在巴圖魯噴湧的血泉邊緣,葬淵凶刀斜指地麵,刀尖一滴暗金色的血液正緩緩凝聚、墜落,砸入粘稠的血泊,發出微不可聞的“嗒”聲。
這聲音,在死寂的礦坑裏,卻如同重錘敲打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髒上。
他緩緩抬起頭。
布滿血汙的臉上,沒有任何屬於勝利者的情緒,隻有一片冰冷的、如同萬載玄冰般的漠然。那雙燃燒著暗紅血光的眼睛,如同深淵中點燃的煉獄之火,緩緩掃過整個礦坑。目光所及之處,無論是殘存的、瑟瑟發抖的異族監工,還是那些剛剛還與他並肩“戰鬥”、此刻卻因恐懼而靈魂顫栗的奴隸礦工,都如同被無形的毒蛇舔舐過脊椎,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下意識地後退,甚至有人膝蓋一軟,直接癱跪在冰冷汙穢的礦土上。
這不再是同類的注視。這是……來自更高維度的、掠食者的審判!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與恐懼達到頂點時——
嗡!!!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動靜都要深沉、都要滾燙的搏動,猛地從楚燼的脊骨最深處……悍然爆發!
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被濃鬱的血氣與毀滅能量徹底喚醒,第一次在宿主的軀殼內,發出了屬於自己的……心跳!
是那枚嵌在他脊柱上的鑰匙碎片!
它不再僅僅是發燙,而是在……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如同沉重的戰鼓擂響在楚燼的骨髓深處!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古老蒼茫氣息的磅礴力量感,如同決堤的星河之水,瞬間衝刷過他剛剛被饕餮之力強化過的四肢百骸!這股力量,不再是葬淵帶來的冰冷凶煞,也不同於骨刺反饋的血肉能量,它更純粹,更本源,仿佛連接著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
轟!
以楚燼的身體為中心,一股無形的、卻沉重到足以讓空間扭曲的威壓,如同衝擊波般猛地擴散開來!
“呃啊!”
距離最近的幾個礦奴和監工,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胸口,慘叫著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他們身下的礦土瞬間被壓出一個淺坑!
楚燼覆蓋著暗銀光澤的皮膚下,無數細密的、如同活物般的暗金色紋路驟然亮起!這些紋路並非雜亂無章,而是構成了一幅幅古老、繁複、充滿蠻荒氣息的圖騰!它們從脊骨鑰匙碎片的位置蔓延而出,如同燃燒的岩漿河,迅速爬滿了他的後背、雙臂、乃至脖頸!每一次搏動,這些圖騰紋路就閃爍一次,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他背後的九根歸墟骨刺,仿佛受到了這搏動的強烈刺激,尖端那九個緩緩旋轉的微型黑洞漩渦猛地加速!旋轉的速度瞬間提升到一個令人目眩的程度,發出低沉而尖銳的嗡鳴!漩渦邊緣燃燒的幽暗火焰,顏色驟然加深,變成了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一股比之前強橫了數倍的恐怖吞噬之力,如同無形的饕餮巨口,猛地張開!
嗤嗤嗤——!
礦坑地麵上,那些尚未凝固的粘稠血泊,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瞬間化作一道道細密的血線,朝著九根骨刺尖端的漩渦瘋狂湧去!不僅是血液!那些散落的殘肢碎肉,甚至被斬斷的武器碎片,都在這驟然加強的恐怖吸力下,如同鐵屑遇到磁石,被強行拉扯、卷起,投入那九個咆哮的漩渦之中!
嘎吱…嘎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骨骼被碾磨粉碎的聲音,從漩渦深處隱隱傳來!
九根骨刺貪婪地吞噬著一切蘊含能量的物質,表麵流淌的毀滅符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華!每一次吞噬,都有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精純、帶著混沌氣息的能量洪流,反哺回楚燼的身體!這股能量不再是簡單的血肉精華,其中更蘊含著一絲絲……仿佛能貫穿空間、撼動規則的奇異韻律!
“呃……”楚燼發出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與力量暴漲快感的悶哼。他身上的傷口愈合速度陡然加快,暗銀色的皮膚下,肌肉如同充氣般瘋狂膨脹、虯結,骨骼發出密集的爆響,身形似乎都拔高了一分!一股遠超之前的、仿佛能徒手撕裂山嶽的力量感,在他體內瘋狂奔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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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力量感攀升至頂點的刹那——
嗡!
楚燼破碎的識海深處,那被葬淵凶煞和鑰匙搏動衝擊得一片混沌的意識空間,猛地被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古老、充滿了無盡貪婪與毀滅欲望的意誌……強行撕裂、占據!
一個低沉、沙啞、仿佛來自萬古洪荒之前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戲謔和居高臨下的冷漠,如同悶雷般在他靈魂深處……轟然炸響!
【嗬……多少年了……終於……嚐到點像樣的血食了……雖然還是些垃圾……】
這聲音並非通過耳朵聽到,而是直接烙印在靈魂之上!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沉重的歲月塵埃和令人靈魂凍結的凶戾!
楚燼燃燒著暗紅血光的瞳孔猛地一縮!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危機感,瞬間壓倒了力量暴漲帶來的快意!他感覺自己如同站在了無底深淵的邊緣,下方是一雙緩緩睜開的、足以吞噬星河的巨眼!
【鑰匙……】那古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如同在撥弄一件有趣的玩具,【……終於動了?看來這具破爛罐子,倒也沒那麽不堪一擊……比你那偷走‘鑰匙’的母親……稍微耐操一點?嗬……】
母親!
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楚燼的意識核心!識海中,母親虛影破碎前那決絕的呼喊——“活下去!找到它!”——與這個充滿惡意和嘲弄的聲音瞬間形成劇烈的衝突!一股混雜著憤怒、痛苦和巨大疑問的洪流,幾乎要衝垮他剛剛建立起的意誌堤壩!
“你是誰?!”楚燼在靈魂深處嘶吼,試圖奪回意識的掌控權。他握緊葬淵刀柄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刀身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在對抗著那股入侵的意誌。
【吾名?】那聲音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可笑,帶著一絲輕蔑,【卑微的容器,也配知曉吾之真名?你可以稱呼吾為……‘葬淵之靈’?或者……‘饕餮殘響’?隨便吧……反正,你這具身體,很快就是吾的溫床了……】
恐怖的吞噬意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楚燼的抵抗!他感覺自己對身體的掌控正在飛速流逝!右手緊握的葬淵凶刀,刀柄末端那饕餮浮雕的雙眼,暗紅光芒暴漲,幾乎要透體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純粹的饑餓感,如同億萬隻螞蟻啃噬著他的靈魂,驅使他去吞噬眼前所有的活物!
“不……滾出去!”楚燼在心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僅存的意誌如同狂風中的燭火,死死守住靈台最後一點清明。背後的九根骨刺似乎感受到了宿主的掙紮,吞噬之力出現了一絲紊亂,尖端漩渦的旋轉速度微微減緩。
【掙紮?徒勞!】饕餮殘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和絕對的傲慢,【感受這力量吧!這才是你存在的意義!吞噬!進化!成為吾行走世間的利爪!】
嗡!!!
更加狂暴的吞噬意誌如同無形的巨浪,狠狠拍擊在楚燼的意識壁壘上!葬淵刀身的暗紅符文驟然亮到刺眼!楚燼握著刀柄的右手,不受控製地……緩緩抬起!刀尖,顫抖著,指向了礦坑中那些因恐懼而癱軟在地、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礦奴們!
殺意!純粹的、冰冷的、隻為滿足吞噬欲望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鎖定了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奴隸!
“不!!!”楚燼的靈魂在呐喊,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右手的動作,卻無法阻止!饕餮的意誌如同最堅固的枷鎖,禁錮了他對身體的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葬淵的刀鋒,帶著毀滅一切的幽光,即將揮向那些無辜者!
礦坑中的幸存者們,無論是奴隸還是監工,都感受到了這股指向他們的、純粹的毀滅殺意。巨大的恐懼徹底擊垮了他們,絕望的哭嚎和求饒聲響成一片。
“饒命啊!”
“魔神大人!不要殺我們!”
“我們也是被逼的……”
就在葬淵刀鋒即將揮落、楚燼的意識幾乎要被饕餮的貪婪徹底淹沒的千鈞一發之際——
嗡!!!
楚燼脊骨深處,那枚搏動得如同瘋狂戰鼓的鑰匙碎片,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沌銀光!
這光芒並非溫暖,而是一種冰冷、浩瀚、仿佛能貫穿諸天萬界的空間本源之力!它瞬間突破了暗金圖騰紋路的束縛,如同破曉的第一縷光,猛地從楚燼的脊背透體而出!一道粗大的、凝練無比的混沌銀色光柱,無視了礦坑的穹頂,如同貫穿天地的神罰之槍,悍然……衝天而起!
轟隆!!!
堅硬的礦坑穹頂,在這道混沌銀光的衝擊下,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瞬間崩碎!無數巨大的、燃燒著暗紅色地火的岩石如同暴雨般砸落下來!整個礦坑地動山搖,如同末日降臨!
這道貫穿天地的混沌銀光,帶著一種至高無上、不容褻瀆的規則氣息,狠狠衝刷在楚燼識海中那屬於饕餮殘魂的恐怖意誌之上!
【呃啊——!!!】
饕餮殘魂那充滿了無盡貪婪和傲慢的聲音,第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帶著難以置信的尖嘯!仿佛被滾燙的烙鐵狠狠灼燒了靈魂本源!那禁錮楚燼意識的枷鎖,在這道混沌銀光的衝擊下,如同冰雪遇到了驕陽,瞬間……鬆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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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楚燼的靈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所有的意誌,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對母親承諾的執著,在這一刻化作一柄無形的利劍,狠狠刺向那被混沌銀光暫時壓製的饕餮殘魂!
轟!
如同掙脫了萬古的枷鎖!
楚燼猛地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那即將揮向礦奴的葬淵凶刀,硬生生被他強大的意誌強行扭轉方向!
唰!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暗金色刀芒,並非斬向礦奴,而是……狠狠劈向了礦坑一側那厚重、布滿裂痕的礦壁!
轟隆隆——!!!
刀芒所過之處,堅硬的礦壁如同豆腐般被切開、崩碎!一道巨大的、足以容納數人並行的裂口被硬生生斬開!裂口之外,是礦場外圍彌漫著硫磺氣息和淡淡血光的昏暗天空!
“滾!!!”
楚燼發出一聲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咆哮,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瞬間壓過了礦坑崩塌的巨響和幸存者的哭嚎!
“不想死的……都給我滾出去!!!”
這一聲咆哮,如同赦免的驚雷,炸響在每一個幸存者的耳邊!
那些癱軟在地、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礦奴們,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求生的光芒!他們再也顧不上恐懼,連滾帶爬,哭喊著,相互攙扶著,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瘋狂地湧向那道被刀芒劈開的、通往生路的巨大裂口!
殘存的幾個監工也徹底嚇破了膽,哪裏還顧得上身份和職責,連滾帶爬地混在奴隸群中,隻想盡快逃離這個魔神降臨的地獄!
楚燼拄著葬淵,劇烈地喘息著。背後的九根骨刺依舊在貪婪地吞噬著空氣中彌漫的能量,但那股來自饕餮殘魂的恐怖意誌,在鑰匙碎片的混沌銀光衝擊和他自身的意誌反抗下,暫時被壓製了下去,如同蟄伏在深淵陰影中的凶獸,但那股冰冷的饑餓感和隨時可能反噬的威脅,依舊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著他的靈魂。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瞳,透過礦坑穹頂那巨大的破洞,望向外麵那片被血色和硫磺氣息籠罩的昏暗天空。
礦場暴動,隻是一個開始。
饕餮蘇醒,鑰匙初鳴。
真正的深淵之路,此刻……才剛剛在他腳下展開!
血路初開!饕餮低語
礦坑的穹頂被那道貫穿天地的混沌銀光撕裂出巨大的豁口,燃燒著暗紅地火的巨大岩塊如同隕星般轟然砸落,在礦坑底部激起滔天的塵浪與碎石。整個地下空間如同瀕死的巨獸在瘋狂抽搐,大地在哀鳴,礦壁在呻吟,刺鼻的硫磺味混合著濃鬱的血腥和塵埃,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濁流。
楚燼矗立在崩塌與混亂的中心。
葬淵凶刀深深插入腳邊龜裂的礦土,成為他支撐身體的唯一支柱。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如同吞下滾燙的砂礫,灼燒著幹裂的喉嚨。覆蓋著暗銀光澤的胸膛劇烈起伏,皮膚下那些因鑰匙碎片搏動而亮起的古老圖騰紋路,此刻光芒正緩緩黯淡、隱去,如同燃燒殆盡的餘燼,隻留下微微發燙的灼痛感。
脊骨深處,那枚鑰匙碎片不再瘋狂搏動,卻依舊散發著一種滾燙的、如同烙印般的存在感。每一次微弱的脈動,都牽扯著神經末梢,帶來一陣陣源自骨髓深處的酥麻和脹痛。它像一顆被強行按入體內的、活著的滾燙星辰,安靜下來,卻預示著更劇烈的風暴。
更令他如芒在背的,是識海深處那片如同深淵般粘稠冰冷的“陰影”。
饕餮殘魂的意識被鑰匙碎片爆發的混沌銀光暫時重創、壓製了下去。那充滿了無盡貪婪和毀滅欲望的咆哮消失了,但它並未消散,隻是蟄伏。如同一條被重創的毒蛇,蜷縮在最幽暗的角落,冰冷地舔舐著傷口,積蓄著下一次更致命的毒液。那股純粹的、隻為吞噬而存在的饑餓感,如同跗骨之蛆,依舊絲絲縷縷地纏繞著楚燼的靈魂核心,冰冷而粘膩。每一次力量的湧動,每一次殺意的滋生,都仿佛能感受到那深淵巨口在陰影中無聲的獰笑。
他猛地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令人作嘔的感覺。布滿血絲的雙瞳,燃燒著疲憊卻依舊凶戾的暗紅血光,穿透彌漫的煙塵,望向那道被他斬開的巨大裂口。
礦奴們如同黑色的潮水,正不顧一切地湧向那道通往礦坑之外、象征著生路的裂口。哭喊聲、嘶吼聲、相互推搡踩踏的怒罵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絕望的悲歌。有人被落石砸中,瞬間化作肉泥;有人被推倒在地,轉瞬便被無數雙腳淹沒;更多的人,臉上混合著狂喜與極致的恐懼,爆發出生命最後的力量,隻為抓住那一線生機。
楚燼的目光冰冷地掃過這片混亂的逃亡景象,如同在看一群與己無關的螻蟻。他的世界,早已被血與火、背叛與謎團、以及體內這頭隨時可能反噬的凶獸所填滿。同情?憐憫?那是早已被礦場的鞭子和巴圖魯的巨腳碾碎的奢侈品。
他需要離開。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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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巨大的動靜和衝天而起的光柱,無異於在死寂的荒原上點燃了最耀眼的烽火。那些盤踞在礦場深處、更強大的異族守衛,甚至可能引來更不可預測的存在……比如,那些高高在上、視眾生為芻狗的所謂“天域”爪牙!
念頭剛起——
咻!咻!咻!
數道尖銳刺耳的破空厲嘯,如同死神的呼哨,瞬間撕裂了礦坑上方彌漫的煙塵和硫磺氣息!
楚燼瞳孔驟然收縮!
血戮之眼瞬間開啟!冰冷的視野中,混亂的能量流被強行剝去表象,清晰地映照出五道撕裂空氣、拖著慘綠色尾焰的……能量箭矢!箭矢的速度快如閃電,角度刁鑽狠辣,完全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閃避空間!其中三支直奔他頭顱、心髒、丹田要害,另外兩支則劃出詭異的弧線,封堵左右!
箭矢蘊含的能量冰冷而歹毒,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靈魂凍結效果,絕非礦場監工所能擁有!
“找死!”
楚燼喉嚨裏滾出一聲低沉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剛剛被鑰匙碎片力量衝刷過、又被饕餮殘魂刺激的身體,爆發出遠超從前的反應速度!
他右腳猛地一踏地麵!
轟!
腳下的礦土瞬間炸開一個深坑!覆蓋著暗銀光澤的身影並未後退,反而借助這狂暴的反推力,如同離弦的怒矢,不退反進!迎著那五道致命的慘綠流光,悍然前衝!
同時,他插入地麵的葬淵凶刀被順勢拔出!刀身發出一聲興奮的嗡鳴,暗紅符文瞬間點亮!
唰!唰!唰!
三道凝練如實質的暗金色刀芒,如同瞬間綻放的死亡之花,在楚燼身前交織成一片毀滅的光網!
鐺!鐺!嗤!
三支直奔要害的慘綠箭矢,精準無比地被暗金刀芒劈中、斬碎!爆開大團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綠色腐蝕性能量液!液體濺落在地麵,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瞬間蝕穿堅硬的礦石!
但另外兩支劃著詭異弧線的箭矢,卻險之又險地擦著楚燼急速前衝的身體掠過!一支撕裂了他左臂的破爛衣袖,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灼痕,暗金血液瞬間滲出!另一支則擦著他的後頸飛過,冰冷的能量尾焰掃過皮膚,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和靈魂層麵的輕微刺痛!
劇痛刺激著神經,卻更加點燃了楚燼眼中的凶戾!他沒有絲毫停頓,前衝之勢不減反增!
“攔住他!”
“別讓他跑了!”
礦坑裂口之外,昏暗的光線下,傳來幾聲急促而冰冷的命令。
楚燼的身影如同撕裂煙霧的魔神,從巨大的裂口中悍然衝出!
眼前,不再是礦坑內部的封閉血腥,而是礦場外圍那更加廣闊、也更加荒涼死寂的景象。巨大的廢棄礦堆如同猙獰的屍骸山丘,扭曲的、散發著刺鼻怪味的管道如同巨獸的腸子盤繞。空氣中彌漫著硫磺、金屬鏽蝕和淡淡的血腥混合的汙濁氣息。
而在裂口前方數十丈外,五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矗立在嶙峋的礦石之上,擋住了唯一的去路。
他們並非巴圖魯那樣的獸化異族,而是清一色的……人類!或者說,近似人類。
五人都穿著統一的、如同融入陰影般的漆黑緊身軟甲,臉上覆蓋著隻露出冰冷眼眸的金屬麵具。他們的身形高瘦,動作間帶著一種奇異的、如同沒有關節般的流暢感,散發出冰冷、精準、如同殺戮機器般的氣息。每人手中都握著一張造型奇特、閃爍著幽綠符文光芒的短弩,弩臂上還殘留著剛剛發射後的能量波動。
為首一人,身形似乎更為挺拔一些,麵具下的眼眸是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的冰藍色,如同兩塊萬載寒冰。他手中沒有短弩,而是握著一柄細長的、劍身流淌著如同活水般幽暗光澤的刺劍。劍尖斜指地麵,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銳和寒意。
“卑賤的礦奴,交出你身上的‘鑰匙’波動,留你全屍。”為首的黑袍人開口,聲音如同兩塊冰片摩擦,冰冷而毫無情緒起伏,直接穿透了空間的阻隔,清晰地傳入楚燼耳中。
鑰匙!
又是鑰匙!
楚燼的心髒猛地一沉,如同被冰冷的鐵手攥住!巴圖魯臨死前的貪婪,饕餮殘魂的覬覦,現在又冒出這些神秘的黑袍殺手……這枚嵌入他脊骨的碎片,到底是什麽?它引來的,隻有無盡的災禍!
“全屍?”楚燼布滿血汙的臉上,扯出一個染血的、充滿暴戾氣息的獰笑。他緩緩抬起葬淵凶刀,刀尖指向那為首的黑袍人,暗紅的符文在刀身上如同呼吸般明滅,“憑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雜碎?”
話音未落,楚燼動了!
不再有任何試探!背後九根歸墟骨刺尖端,那九個緩緩旋轉的暗紅漩渦猛地加速!一股狂暴的推力混合著凶戾的煞氣轟然爆發!
轟!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真身已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左側一名手持短弩的黑袍人麵前!速度之快,甚至讓空氣都來不及發出爆鳴!
那黑袍人麵具下的冰藍眼眸閃過一絲驚駭!他根本來不及抬起短弩,楚燼那燃燒著暗紅血光的瞳孔已經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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