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饕餮之謀 歸墟引信·黑血初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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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謀 歸墟引信·黑血初噬
礦道深處,空氣凝滯如鐵鉛,混雜著濃得化不開的鐵鏽腥氣和一種更深的、仿佛沉澱了億萬礦奴魂靈的絕望礦塵。追兵沉重的皮靴砸在地麵散落的破碎岩石上,發出催命的悶響。刀鋒刮擦岩壁的刺耳噪音在狹窄逼仄的空間裏反複激蕩回旋,像一頭無形的鋸齒獸,緩慢而殘忍地切割著獵物的神經。
楚燼背脊緊貼著一塊冰冷粗糙的玄鐵礦脈凸起,汗水混著血水和礦灰泥濘地黏在他臉上,在礦壁殘留的微弱幽光礦脈映照下,勾勒出他緊繃如弓弦的下頜線條。每一次胸腔的起伏都伴隨著肺葉火辣辣的灼痛,剛才強行催動“碎石勁”震退兩名黑鱗守衛的代價,是經脈針紮般的反噬刺痛。握在手中的礦鎬,沉重的鎬尖拖曳在地麵,鋒銳的棱角在他指關節刻下深深凹痕,那粗糲的觸感是此刻唯一能讓他確信自己還活著的錨點。
心髒在胸腔裏擂鼓般搏動,敲打著肋骨,每一次撞擊都像要將骨肉撕裂。恐懼,這頭被強行壓抑的黑色野獸,在腎上腺素的褪去後,正用冰冷的利爪啃噬著他最後的防線。王魁那雙仿佛倒映著饕餮深淵的渾濁獸眼,帶著貓戲老鼠的殘虐快意,如同巨大的陰影懸停在礦道盡頭。他龐大的身軀堵住了唯一的生路,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枷鎖,死死禁錮著楚燼每一個逃生的念頭。
圍殺合攏·液壓囚籠
三名身披厚重黑鱗皮甲、頭戴猙獰獠牙鐵麵罩的守衛,如同三尊從幽冥礦脈深處爬出的殺生石像,踏著精準、冷酷的步伐,呈三角之陣緩緩逼近。他們是“礦牙”——王魁豢養的精銳爪牙,周身繚繞的死寂血氣濃稠得近乎粘稠。他們每一步落下,礦道裏殘存的那些微弱發光礦脈便如同受驚的流螢,明滅一次,光線便黯淡一分。
距離十五步。
為首的那名礦牙小隊長,身高近丈,手中握著一柄仿佛由凝固熔岩澆鑄而成的粗粞巨錘。他沒有發出任何號令,隻是極其短暫地頓了一下腳步。
嗡!
空氣發出輕微的呻吟!
後方兩人如同接收到無形的信號,身體驟然爆發出與龐大鎧甲不符的驚人速度!左側一人手中沉重的開山刀化作一道漆黑的、撕裂風壓的厲芒,刀尖未至,冰冷的殺氣已如實質冰棱,狠狠刺向楚燼咽喉要害!右側一人則極其陰毒刁鑽,兩柄淬著幽藍毒光的短刺帶著鬼魅般的殘影,無聲無息地刺向他唯一能支撐身體的右腿關節與側腰腎髒!
沒有退路!正麵隻有冰冷的礦壁!頭頂是嶙峋的倒掛礦刺!腳下是破碎的礦渣礫石!所有的空間都被壓縮成一條狹窄的死亡甬道!三人配合,將空氣都變成沉重的液壓油,向著楚燼狠狠擠壓過來!
“喝!”楚燼眼中血絲爆裂!他猛地抬腳一勾地麵上散落的一塊人頭大小的棱角礦石,礦石翻滾著砸向左路來襲的開山刀,同時身體強行向左後扭轉!試圖以礦鎬格擋致命的短刺!
鐺!噗嗤!
礦石被開山刀劈成齏粉!礦鎬勉強磕開了刺向腰眼的短刺,尖銳的摩擦聲爆起火星!但另一柄短刺卻幾乎貼著他的肋骨滑過,幽藍的毒光在他粗布麻衣上燎開一道焦痕!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間從皮膚侵入!
就是這輕微的遲滯!
礦牙小隊長那柄恐怖的重錘,如同撕裂蒼穹的隕星,帶著碾壓山嶽的恐怖氣勢,毫無征兆地,突破了同伴製造的空隙,出現在楚燼因側身閃避而露出的、空門大開的胸膛正前方!錘頭表麵銘刻著咆哮饕餮的暗紅浮雕,此刻仿佛活了過來,彌漫出令人窒息的吞噬之意!
躲不開!格擋不住!必死!
左肩·黑噬紋印·爆燃!
死亡的陰影瞬間扼住了楚燼的靈魂!
嗡——!!!
就在那飽含著饕餮殘魂死寂吞噬之力的重錘,距離他的胸膛皮膚隻剩不足一寸之遙的生死刹那!
楚燼左肩肩胛骨深處,那枚自從他覺醒部分記憶後就一直沉寂的鎖芯烙印,驟然爆發出難以言喻的、並非疼痛、而是如同遠古凶獸掙脫枷鎖的怒吼咆哮!一股冰冷、死寂、卻又帶著極致貪婪渴望的力量,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岩漿,瞬間從烙印核心奔騰而出!沿著他左肩的經絡血脈狂飆突進!
嗤啦——!
楚燼左臂覆蓋的粗布衣袖被這股驟然爆發的能量由內而外徹底撕裂!碎布紛飛!露出的並非肌肉皮膚,而是一片如同活物般在他肩臂上急速蔓延、生長的荊棘狀黑色紋路!這紋路並非刺青,更像是某種活體能量刻印!漆黑如墨,深邃如淵,每一道荊棘分枝的末端都閃爍著微弱卻令人心悸的烏光!紋路覆蓋之處,皮膚下的血肉如同被注入液態寒鐵,呈現出一種冰冷金屬的光澤!
就在那重錘接觸到他左臂外側皮膚的瞬間!
那蔓延出的荊棘黑紋如同最饑餓的深淵巨口,猛地向外一“卷”!
一個僅有磨盤大小、邊緣如同破碎黑琉璃的微型吞噬漩渦,憑空出現在楚燼左臂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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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驚天動地的撞擊!沒有爆裂的能量對衝!
那礦牙小隊長傾盡全力的、飽含饕餮殘魂吞噬意誌的重錘,在接觸那黑色漩渦邊緣的刹那,如同泥牛入海!恐怖的衝擊力、毀滅性的能量、甚至錘頭表麵饕餮浮雕內蘊含的那一絲饕餮殘魂意誌……一切有形與無形的力量,都被那旋轉的黑色漩渦以一種霸道絕倫的姿態,瞬間撕裂、拉扯、分解!
礦牙小隊長魁梧的身軀驟然僵硬!他感覺手中的重錘不再是他肢體的延伸,而是變成了一個通向無盡深淵的恐怖吸口!他賴以生存、淬煉多年的狂暴力量正在瘋狂流失!更可怕的是,他隱藏在鐵甲之下、融入血肉的本源血氣,乃至一絲微弱的靈魂之力,都在不受控製地順著那重錘傾瀉而出,被那黑洞般的漩渦貪婪吮吸!
“啊——我的力量!”礦牙小隊長發出半是驚駭、半是絕望的嘶吼,那聲音被麵甲扭曲,如同困獸的最後哀鳴!他試圖鬆開錘柄,但那柄重錘仿佛和他手掌熔鑄在了一起,緊緊吸附著!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幹癟、褶皺,眼罩下露出的眼眶急劇凹陷下去!
饕餮逆位·黑血反噬!
這驚悚絕倫的劇變僅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左側手持開山刀剛剛劈碎礦石的礦牙,以及右側用短刺製造傷害機會的礦牙,被同伴慘烈的異狀和那陡然出現的恐怖吞噬漩渦驚得動作齊齊一頓!那源自靈魂的、對饕餮本源的敬畏與恐懼暫時壓製住了殺戮的本能!
就在他們遲滯的這一刹那!
“撕!”
楚燼的喉嚨裏爆發出一個完全不似人聲、飽含暴戾與痛楚的音節!劇痛從撕裂的肩膀蔓延到全身,左臂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肢體,而是化作了一條被某種更高等意誌駕馭的、冰冷而貪婪的凶獸之爪!那股霸道的吞噬力不僅抽空了礦牙隊長的力量,也強行攫取了楚燼自身部分血肉精元為薪柴!
他沒有思考!身體在本能、痛楚和被激發的凶性三重驅使下,如同被拉滿弓弦又驟然鬆開的箭矢!
嗤——!
他那裹挾著荊棘黑紋的左臂,並非揮舞,而是如同一條黑色的、充滿蠻荒吞噬意誌的“鞭索”,猛地向前一“抽”!
目標並非那兩個愕然的礦牙,而是——礦道兩側滲出的、如同汙穢膿瘡的粘稠黑血!
那些從岩縫中滲出、凝聚在角落窪地、不斷流淌蠕動的汙穢黑血,在觸及那“黑紋鞭索”散逸出的、極致貪婪冰冷的烏光漣漪的刹那!
活了!
嘩啦啦——!
窪地積聚的黑血如同被無形巨力掀起!岩壁滲出的黑血如同倒流的瀑布!無數流淌的黑血如同嗅到血腥的、饑渴億萬年的黑色細蛇,驟然匯聚!在千分之一秒內凝聚成數十條粗如兒臂、表麵光滑如黑曜石、前端尖銳似毒牙的汙穢之蛇!
黑血長槍!數十柄由純粹的汙穢黑血凝聚而成、尖端閃爍著吞噬一切光芒的黑血長槍!瞬間凝形!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如同最忠誠的狩獵者,又仿佛是他左臂荊棘黑紋貪婪意誌的延伸!數十柄黑血長槍撕裂凝固的空氣,發出令人心悸的、高頻的撕裂聲!瞬間跨越了不到十米的距離!精準而狂暴地射向了被驚愕定格的另外兩名礦牙!
“不——!”
兩名礦牙隻來得及爆發出半聲短促的驚駭嘶吼!
他們的黑鱗重甲,足以抵擋刀劈斧砍,卻在這些純粹由汙穢黑血凝結的、蘊含了楚燼左臂黑紋霸道吞噬意誌的長槍麵前,如同宣紙般脆弱!
噗!噗!噗!噗!
密集的、如同撕裂皮革又仿佛穿透水囊的悶響接連爆發!
十幾柄黑血長槍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油脂,瞬間貫穿了左側礦牙的咽喉、眼眶、心髒、腹部!被貫穿的傷口處,沒有鮮血噴湧,隻有大量濃鬱如墨的黑血瘋狂注入他的身體!他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瞬間抽空了所有支撐,劇烈顫抖,連慘叫都無法發出,黑血順著他被洞穿的甲胄縫隙瘋狂湧出,覆蓋全身!
右側的礦牙更慘!數柄長槍貫穿其雙腿膝蓋、腹部,將他狠狠釘在了堅硬的礦壁之上!釘穿的刹那,長槍並未消失,反而如同活化的寄生觸須,沿著刺入的血肉瘋狂向內部延伸、吮吸!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又幹癟,鐵麵罩下的喉管發出嗬嗬的、粘稠液體堵塞的絕望聲響!更恐怖的是,他周圍流淌的、滲出的黑血仿佛受到了召喚,主動攀附上他的身體,加速了他的“溶解”過程!
兩人高大的身軀在汙穢黑血的瘋狂吞噬下,迅速失去人形,如同被投入濃酸中的金屬塑像,扭曲、溶解、塌陷,最終化作了兩灘冒著惡臭氣泡、不斷蠕動的人形黑血泥漿!
吞噬礦牙小隊長力量的漩渦也在此時驟然消失!
撲通!
礦牙小隊長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脊梁骨,雙膝一軟,沉重地跪倒在地。他原本魁梧的身軀如同縮水般幹癟了大半,那柄熔岩重錘砸落在地,上麵咆哮的饕餮浮雕此刻光澤黯淡,布滿細密的龜裂紋路,仿佛隨時會碎裂成一地廢渣。他顫抖著抬起枯槁如鳥爪的手,似乎想摘下那沉重的鐵麵罩吸一口氣,手伸到一半便頹然垂下,生命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到幾乎不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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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粘稠的、幾乎要將人肺部凍結的死寂重新籠罩了礦道。隻剩下那兩灘人形黑血泥漿緩慢蠕動、吞噬岩石的嘶嘶聲,以及礦牙小隊長若有似無的艱難喘息。
楚燼踉蹌一步,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摳進冰冷的岩壁縫隙,指尖瞬間被粗糙的礦脈棱角磨得血肉模糊。劇烈的反噬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體內亂刺!那是強行動用遠超自身承受極限的恐怖力量的代價!荊棘黑紋依舊在他左臂劇烈搏動,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空氣中散逸的汙穢黑血氣息,但那吞噬的欲望似乎稍有平息,反饋回一絲微弱的冰涼感,勉強緩解著撕裂般的痛楚。
而堵在礦道深處的王魁,那猶如石像般的龐大身軀,終於出現了一絲劇烈的震動!
“嗬……嗬嗬……”他那張仿佛被黑油浸透的臉上,渾濁的獸眼中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戲謔與掌控,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難以置信、狂怒以及……最深層次的忌憚與貪婪!他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岩石,死死盯著楚燼左臂上那搏動的荊棘黑紋!
“果然…容器…黑噬紋…真正的…鑰匙引信…”他的話語破碎、模糊,帶著非人的嘶嘶聲,像蛇的吐信。“歸墟…歸墟的…船票!”
他粗大的手指猛然握緊,空氣中響起令人牙酸的骨節爆響!他的眼白部分瞬間被粘稠的墨綠色脈絡覆蓋,瞳孔收縮至針尖大小,如同鎖定了獵物的毒蛇!之前的戲弄消失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極致的、仿佛要將楚燼連皮帶骨吞入腹中的貪婪與毀滅交織的殺意,如同洶湧的黑色潮汐,轟然爆發,朝著楚燼碾壓而去!
礦奴少年與汙穢礦主的對峙,核心矛盾在這一刻徹底引爆!圍繞著楚燼左臂那枚能操控黑血的黑噬紋印,一場關乎生死的終極搏殺,才剛剛拉開血腥的序幕!
饕餮之謀第170章)歸墟引信·黑血初噬下)
空氣凝滯如鉛汞,濃稠的絕望礦塵仿佛被無形的殺意凍結成冰晶,懸浮在血腥彌漫的礦道中。兩灘人形黑血泥漿仍在緩慢蠕動,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吞噬岩石的嘶嘶聲,如同地獄的低語。礦牙小隊長幹癟如枯柴的軀體跪伏在地,僅剩一絲遊氣,每一次艱難的喘息都像是破風箱的嗚咽。
楚燼單膝跪地,左手五指深陷冰冷粗糙的岩壁縫隙,指尖血肉模糊,劇烈的反噬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經絡血脈中瘋狂攢刺!左臂上那荊棘狀的黑噬紋印依舊在搏動,每一次搏動都牽引著礦道深處湧動的汙穢黑血氣息,如同貪婪的根係在汲取養分,反饋回一絲絲冰冷刺骨的麻痹感,勉強壓製著那撕裂靈魂的劇痛。
而礦道盡頭,王魁那龐大如鐵塔的身軀,轟然爆發出實質性的壓迫!
“嗬……歸墟……船票……我的!”王魁喉嚨裏滾動著砂石摩擦般的嘶吼,每一個音節都裹挾著粘稠欲滴的貪婪與毀滅欲!他那張被黑油浸透的臉上,墨綠色的血管如同活體蚯蚓般賁張凸起,迅速覆蓋了他整個頭顱,甚至蔓延到脖頸!原本渾濁的獸眼,此刻瞳孔收縮至針尖,眼白徹底被墨綠占據,閃爍著非人的、極致的凶殘光芒!
轟!
他猛地一步踏出!
沉重的腳步落下,整個礦道仿佛都為之震顫!腳下的礦渣礫石瞬間被碾成齏粉!一股肉眼可見的、粘稠如墨的饕餮凶威如同實質的黑色浪潮,裹挾著刺鼻的硫磺與血腥混合的惡臭,狠狠拍向楚燼!這股威壓,遠超之前的貓戲老鼠,帶著碾碎靈魂、吞噬一切的意誌!
楚燼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本就劇痛的身體猛地一沉,雙膝幾乎要徹底跪倒在地!胸腔如同被灌滿了沉重的鐵水,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那荊棘黑紋的搏動瞬間變得急促而狂躁,仿佛被這同源的、卻更古老更汙穢的意誌所刺激!
王魁沒有廢話!他那粗壯的右臂猛地抬起,整條手臂瞬間膨脹了一圈,皮膚表麵浮現出粗糙如同岩皮般的褶皺,五指更是化作了覆蓋著黑亮甲殼、指尖如同彎刀利刃的獸化巨爪!爪尖縈繞著濃鬱到化不開的墨綠色粘稠光暈!
饕餮爪·撕天!
獸爪撕裂凝固的空氣,發出令人牙酸的破帛聲!沒有花哨的技巧,隻有最原始、最野蠻、最直接的撕裂力量!五道墨綠色的能量爪芒如同死神的鐮刃,交叉撕開空間,封鎖了楚燼所有可能的閃避方向,帶著毀滅性的吞噬意誌,當頭罩下!爪芒所過之處,連礦壁殘留的微弱幽光礦脈都瞬間熄滅、枯敗!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這爪芒蘊含的力量,遠超礦牙隊長那柄重錘!是真正源自饕餮本源的、汙穢到極致的毀滅之力!
“吼!”死亡的威脅再次激發了楚燼骨子裏的凶戾!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反噬的痛苦!他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幾乎要爆裂開來!左臂的荊棘黑紋在饕餮凶威的刺激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癲狂的烏光!
他不再嚐試格擋或閃避!
而是做出了一個極其瘋狂、玉石俱焚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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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將深摳入岩壁的左手拔了出來!帶出幾塊崩裂的礦石碎屑!同時,他的身體不進反退,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將整個身體的重心狠狠撞向那兩灘依舊在蠕動的人形黑血泥漿之一!
噗嗤!
楚燼的身體如同撞進了一團粘稠冰冷的瀝青!那灘黑血泥漿瞬間將他左半身包裹!墨綠色的饕餮爪芒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呼嘯而過,狠狠抓在礦壁上!
轟隆隆——!!!
堅硬的玄鐵礦壁如同豆腐般被撕裂!五道深達數尺、邊緣流淌著腐蝕性墨綠粘液的巨大爪痕猙獰呈現!大塊大塊的礦石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整個礦道都在劇烈搖晃!
而此刻,楚燼的左半身已經完全沒入了那團人形黑血泥漿之中!冰冷的、汙穢的、蘊含著無數礦奴怨念和死亡氣息的黑血瘋狂地試圖侵蝕他的血肉,鑽入他的口鼻!
但就在接觸的刹那!
他左臂上的荊棘黑紋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
嗡——!!!
前所未有的烏光爆閃!那包裹著他的黑血泥漿非但沒有侵蝕他,反而像是臣民遇到了君王!無數細密的、閃爍著烏光的黑色脈絡從黑紋中瞬間蔓延出來,如同貪婪的根須,瘋狂紮入黑血泥漿深處!
黑血獻祭·深淵胃囊!
“吞!”楚燼在泥漿中發出一聲悶吼,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
那團龐大的、由兩名礦牙精銳溶解而成的汙穢黑血能量,被荊棘黑紋的根須瘋狂抽取、吞噬!如同鯨吞長河!恐怖的汙穢能量瞬間被轉化為一股狂暴、駁雜卻異常龐大的力量洪流,沿著黑紋的脈絡,蠻橫地灌入楚燼瀕臨崩潰的體內!
“呃啊啊啊——!”楚燼發出淒厲的慘嚎!這力量太過龐大、太過汙穢!遠超他身體的承受極限!他的皮膚表麵瞬間炸開無數細密的血口,暗紅色的血霧混合著汙穢的黑氣噴湧而出!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心髒如同被巨錘擂擊!
但同時,這股力量也強行支撐住了他的身體,短暫壓製了之前的反噬!更重要的是,它引動了礦道深處更龐大的汙穢之源!
嘩啦啦——!
礦道兩側岩壁的裂縫中,如同決堤的冥河,湧出更加洶湧、更加粘稠的黑血狂潮!這些黑血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咆哮的、翻滾的、充滿了毀滅意誌的洪流!它們在荊棘黑紋貪婪意誌的指引下,並未漫無目的地流淌,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黑色巨蟒,瘋狂匯聚到楚燼的身後!
在王魁驚怒交加的注視下!
那些匯聚的、翻滾的、粘稠如墨的黑血洪流,在楚燼身後驟然拔高、凝聚!
一個模糊的、巨大到幾乎填塞了整個礦道後方的、由純粹汙穢黑血構成的恐怖虛影正在急速成型!
那虛影的輪廓混沌不清,卻散發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比王魁身上饕餮凶威更加原始、更加冰冷、更加貪婪的歸墟氣息!仿佛某個沉睡在無盡黑暗深淵中的古老存在,被這黑血的獻祭與引信短暫喚醒了一縷模糊的投影!
虛影沒有清晰的五官,隻有兩個巨大、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漩渦,如同眼睛般“注視”著王魁!僅僅是被這虛影“注視”,王魁就感覺自己的饕餮凶威如同雪遇驕陽般劇烈消融!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終結”的終極恐懼攫住了他!
“不!假的!引信未全!虛妄投影!”王魁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試圖驅散心中的恐懼,但那虛影帶來的壓迫感真實不虛!他眼中凶光再爆,不顧一切地再次揚起獸爪,爪尖墨綠能量沸騰到極致,準備發動更強的攻擊!
然而,就在他爪勢將出未出的瞬間!
楚燼猛地從那團幾乎被吸幹的黑血泥漿中掙脫出來!他渾身浴血自己的血混合著汙穢黑血),皮膚龜裂,氣息如同風中殘燭,但左臂黑紋的光芒卻熾烈到了頂點!他眼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被痛苦和力量扭曲的、近乎毀滅一切的瘋狂!
“滾開!”他朝著王魁嘶吼,同時,裹挾著汙穢黑血與自身鮮血的左手,朝著礦道更深邃的黑暗處,狠狠一指!
轟隆隆——!!!
他身後那巨大的、散發著歸墟氣息的黑血虛影仿佛接收到了指令!整個虛影猛地向內坍縮!並非消散,而是將其恐怖的力量壓縮、凝聚成一道僅有手臂粗細、卻純粹到極致的漆黑光束!
光束表麵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卻散發著一種“否定存在”的絕對死寂!它無聲無息地撕裂空間,無視了距離,在千分之一秒內,就洞穿了王魁獸爪上凝聚的、沸騰的墨綠饕餮能量,狠狠撞在他覆蓋著黑亮甲殼的胸膛之上!
噗!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沒有能量對衝的湮滅!
隻有一聲如同熱刀切入牛油的、沉悶到極致的輕響!
王魁那覆蓋著饕餮甲殼、足以硬抗礦鎬重擊的胸膛,在接觸到那漆黑光束的瞬間,如同被投入王水的金屬,無聲無息地消融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前後通透的規則圓形孔洞!孔洞邊緣光滑如鏡,沒有一絲血肉模糊,仿佛被某種絕對的規則之力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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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王魁的動作驟然僵住!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個巨大的空洞!空洞內部,沒有血液流出,隻有一片純粹的、不斷擴張的黑暗!他身上的墨綠血管迅速黯淡、枯萎!那滔天的饕餮凶威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
“不……可能……”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風般的聲響,巨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向後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礦道上,濺起大片的礦灰和碎石。那雙被墨綠色覆蓋的眼睛死死盯著楚燼左臂搏動的黑紋,充滿了最深的不甘與無法理解的恐懼,最終光芒徹底熄滅。
礦道深處,洶湧的黑血如同失去了源頭,迅速倒流回岩縫之中。那恐怖的歸墟虛影也如同幻影般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礦道盡頭那片被撕裂的岩壁,以及空氣中殘留的、令人心悸的死寂氣息。
楚燼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徹底癱倒在冰冷汙穢的地麵上。左臂的荊棘黑紋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但紋路本身卻仿佛更加深刻、更加真實地烙印在了他的血肉骨骼之中。他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帶出暗紅色的血塊和汙穢的黑血,視線模糊,意識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沉浮的小船。
礦洞深處,那純粹的黑暗仿佛活了過來,隱隱傳來某種低沉、宏大、仿佛來自遠古星海深處的……鎖鏈拖曳聲?
好的,接續楚燼力竭昏迷、礦洞深處鎖鏈聲響起的關鍵時刻,以更暴烈的衝突展開第170章最終高潮:
饕餮之謀第170章)歸墟引信·熔爐終響
冰冷的、浸透了礦奴血淚的岩石緊貼著楚燼的臉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起一小片汙濁的礦塵。左臂上的荊棘黑紋在釋放了那恐怖的歸墟死光後,光芒徹底黯淡,但那深邃的墨色紋路卻像活物般微微搏動,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殘留的汙穢黑血氣息和王魁屍體散逸出的微弱饕餮殘魂。劇痛如同退潮後的暗礁,尖銳而沉重地遍布全身,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撕裂千瘡百孔的軀殼。意識沉淪在無邊的黑暗深淵邊緣,僅憑本能維持著那一絲微弱的生命之火。
“嗬…嗬…船票…我的船票…” 一個如同破風箱漏氣、卻又帶著無盡貪婪與怨毒的聲音,在王魁倒下的屍體方向響起!那聲音並非來自喉嚨,更像是從他胸口那個被歸墟死光貫穿的、碗口大小的、邊緣光滑如鏡的黑暗孔洞中傳出!
王魁的屍體猛地抽搐了一下!胸口那規則的黑暗孔洞邊緣,墨綠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蛆蟲,瘋狂地蠕動、試圖向內蔓延、修補那絕對的虛無!但那純粹的歸墟之力如同最堅固的壁壘,頑強地抵抗著修複!就在這拉鋸的僵持中,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的饕餮本源精粹,如同被榨出的骨髓,從王魁殘軀的每一個細胞中被強行抽取,順著那墨綠血管的脈絡,匯聚到他尚未完全枯槁的右臂!
“滋啦——!”
王魁那隻覆蓋著黑亮甲殼的獸化右爪,五指猛地向內收攏!爪尖爆發出刺眼的墨綠色強光!並非攻擊,而是自毀性燃燒!整條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枯萎,如同被抽幹了水分的朽木!所有的血肉精華、骨骼精髓、連同那一絲饕餮本源精粹,在極致的痛苦與怨念驅動下,被強行壓縮、點燃!
一顆僅有拳頭大小、內部卻翻滾著狂暴岩漿、核心處有一點深邃饕餮虛影的焚身血核,在他枯萎的爪心瞬間成型!血核散發著毀滅性的、不穩定的能量波動,帶著王魁最後燃燒的意誌——得不到,就徹底毀掉!
血核的目標,並非楚燼,而是——礦道深處,那片被歸墟死光撕裂、此刻正隱隱透出奇異波動的玄鐵礦壁!
“一起…沉淪吧!!” 王魁殘軀的怨毒嘶吼回蕩在礦道!
那顆焚身血核如同離弦的血色流星,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狠狠撞向那片破碎的礦壁!
威脅:熔爐引爆!
就在血核即將撞擊礦壁的刹那,那片區域的空間仿佛承受不住內部蘊含的恐怖能量,劇烈地扭曲了一下!一個模糊的、巨大的、由無數斷裂鎖鏈和鏽蝕星艦龍骨構成的歸墟門環虛影,在那片扭曲的空間中一閃而逝!王魁的焚身血核,目標正是這虛影的核心節點!
一旦血核撞擊引爆,其蘊含的饕餮本源精粹與狂暴能量,極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破壞這片區域脆弱的空間結構,引發恐怖的歸墟能量倒灌!屆時,整個礦洞,乃至更深層的地脈,都將被歸墟的寒流與死寂吞噬,化作永恒的墳場!
楚燼對此一無所知,他依舊在昏迷的邊緣掙紮。
但,他左臂上的荊棘黑紋,卻如同被激怒的凶獸,猛地搏動了一下!
嗡——!
一股冰冷、死寂、卻又帶著極致貪婪的意誌,並非來自楚燼,而是源自黑紋本身!它感受到了那枚焚身血核中精純的饕餮本源精粹,以及其對歸墟門環虛影的致命威脅!這威脅,觸碰了黑紋最核心的渴望與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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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反擊:胃囊熔爐·強製牽引!
就在焚身血核距離那扭曲礦壁不足三米,毀滅性能量即將全麵爆發的瞬間!
楚燼左臂上的荊棘黑紋驟然亮起!一個僅有碗口大小、邊緣卻深邃如宇宙黑洞的微型吞噬漩渦,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楚燼身前半米處!漩渦並非楚燼催動,而是黑紋在極度饑渴與威脅刺激下的自主應激反應!
一股霸道絕倫、專門針對能量核心的恐怖吸力從漩渦中心爆發!
那枚疾馳的焚身血核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其狂暴前衝的軌跡被強行扭曲、偏折!翻滾的岩漿能量、核心的饕餮虛影、乃至王魁燃燒殘軀賦予的毀滅意誌……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漩渦爆發的吸力拉扯著,方向瞬間改變!
嗖——!
焚身血核化作一道血線,被強行拖拽著,一頭紮進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吞噬漩渦之中!
轟!!!!
沉悶至極的爆炸聲在漩渦內部響起!整個吞噬漩渦劇烈震顫、膨脹、表麵浮現出無數岩漿般的龜裂紅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內部狂暴的能量撐爆!楚燼的身體隨之劇烈抽搐,左臂皮膚瞬間被撕裂出無數細密血口,暗紅色的血霧混合著絲絲縷縷的墨綠能量噴湧而出!
荊棘黑紋瘋狂搏動,如同超負荷運轉的熔爐!它在強行吞噬、鎮壓、熔煉這枚毀滅性的焚身血核!這過程凶險萬分,一旦失敗,漩渦爆炸,楚燼首當其衝將被炸得粉身碎骨!
但黑紋的貪婪遠超想象!它硬生生頂住了爆炸的衝擊,漩渦的震顫在持續了數息後,開始向內坍縮!表麵岩漿般的紅光被深邃的烏光強行壓製、吞噬!
而就在吞噬漩渦強行鎮壓焚身血核的同一時間!
礦道深處那片扭曲的礦壁處,因焚身血核的威脅解除,那個巨大的、由斷裂鎖鏈和星艦龍骨構成的歸墟門環虛影,驟然變得清晰了一瞬!一道冰冷死寂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灰藍色光束,毫無征兆地從門環虛影的中心激射而出!
這光束並非攻擊楚燼或黑紋,更像是一種應激掃描!光束掃過之處,空間殘留的汙穢黑血氣息、王魁屍體散發的饕餮殘魂、以及楚燼左臂黑紋吞噬漩渦散發出的歸墟與饕餮交織的混亂波動……一切信息都被其瞬間捕捉、分析!
嗡!
掃描光束在掃過楚燼身體的瞬間,似乎鎖定了什麽,猛地停頓了一下!隨即,光束驟然轉向,如同一道冰冷的探照燈,死死聚焦在楚燼因痛苦而微微敞開的胸膛之上!
準確地說,是聚焦在他心髒部位!
楚燼的心髒,在掃描光束聚焦的刹那,猛地傳來一陣劇痛!仿佛被無形的冰錐刺穿!緊接著,一種更詭異的變化發生了!
在他心髒表麵,皮膚之下,一點米粒大小的、純粹的、不斷搏動著的黑色晶石,如同破土的種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凝結!晶石散發著與歸墟門環同源的死寂氣息,卻又帶著一絲……被黑紋汙染過的饕餮貪婪!
心髒結晶·歸墟錨點!
這枚正在生長的黑色晶石,仿佛成為了歸墟門環虛影鎖定的核心坐標!
“滋…發現…異常容器…高適配性…坐標錨定…強製牽引準備…” 一個冰冷、僵硬、毫無感情的機械合成音,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的阻隔,斷斷續續地從那歸墟門環虛影中傳出!門環虛影開始劇烈閃爍,內部似乎有巨大的能量在匯聚、坍縮,一股針對楚燼心髒結晶的恐怖牽引力正在形成!要將他連同那枚晶石一起,強行拖入門後的未知歸墟!
荊棘黑紋似乎也感應到了這突如其來的、更高級別的威脅!吞噬漩渦猛地一滯,將尚未完全熔煉的焚身血核殘渣強行壓下!所有烏光瞬間內斂,在楚燼左臂表麵凝結成一層漆黑的、如同活體金屬的角質層,死死護住核心紋路!同時,一股更加狂暴的吞噬意誌爆發,並非對抗那牽引力,而是瘋狂地、不顧一切地抽取著周圍所有殘留的汙穢黑血、礦脈死氣、甚至王魁屍體最後的殘餘!它在瘋狂汲取能量,試圖在牽引力徹底降臨前,強行催動楚燼的身體進行反抗或……逃離!
礦道之內,三方力量瞬間交織成致命的漩渦:
歸墟門環虛影: 冰冷的掃描光束鎖定心髒晶石,恐怖的牽引力正在形成,要將楚燼拖入歸墟!
荊棘黑紋: 超負荷運轉,強行吞噬鎮壓焚身血核殘渣,瘋狂汲取環境能量,試圖護主爭奪控製權!
楚燼自身: 重傷瀕死,意識沉淪,心髒處生長出未知的黑色晶石錨點,身體成為兩股恐怖力量較量的戰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三方力量即將引爆的瞬間!
“轟——哢啦啦啦!!!”
礦道更深邃的黑暗盡頭,那如同遠古巨獸呼吸般的沉重鎖鏈拖曳聲猛地變成了山崩地裂的巨響!仿佛有什麽龐然大物正掙脫了最後的束縛!一股更加浩瀚、更加蠻荒、仿佛能壓塌萬古星空的恐怖意誌,帶著一絲被驚擾的暴怒,如同無形的海嘯般,猛地從礦洞最底層衝刷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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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意誌掃過的刹那!
嗡——!!!
那剛剛清晰、正在匯聚牽引力的歸墟門環虛影,如同被巨錘砸中的琉璃,劇烈閃爍了一下,瞬間變得模糊不清!冰冷的掃描光束和正在成型的牽引力如同被掐斷的電源,驟然消失!隻留下礦壁上那五道猙獰的爪痕和一片扭曲的空間漣漪。
荊棘黑紋爆發的吞噬意誌仿佛遇到了天敵,瞬間龜縮回楚燼左臂深處,表麵的烏光角質層都黯淡了幾分,搏動變得極其微弱。
那股衝刷而上的恐怖意誌並未停留,如同巡視領地的君王,瞬間掃過整個礦道,在王魁那被洞穿的屍體上略作停頓似乎帶著一絲厭惡),最終在昏迷的楚燼和他心髒處那枚搏動的黑色晶石上停留了一瞬。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注視”。冰冷、漠然、仿佛在審視一件剛剛成型、略有瑕疵的……工具?
“注視”隻持續了萬分之一秒,便如同潮水般退去,縮回礦洞最深沉的黑暗之中。鎖鏈的轟鳴聲也隨之消失,隻剩下礦壁碎石偶爾滑落的細微聲響。
礦道重新恢複了死寂。
楚燼依舊昏迷不醒,渾身浴血,左臂黑紋沉寂,但心髒部位,那枚米粒大小的黑色晶石,卻仿佛汲取了剛才三方力量衝突的“養分”,已經悄然生長到了指甲蓋大小,如同鑲嵌在他心髒上的一顆微型黑洞,冰冷地搏動著。
在他身下不遠處,王魁那徹底失去生機的屍體,胸口那規則的黑暗孔洞邊緣,墨綠的血管停止了徒勞的修複,迅速枯萎、發黑、化為灰燼。他那隻燃燒了右臂凝聚焚身血核的枯萎爪子,無力地攤開,爪心殘留著一小塊焦黑的、如同劣質煤渣般的殘骸。
礦洞深處,危機暫時解除,但楚燼心髒上那顆新生的黑色晶石,以及那來自礦洞底層、帶著審視意味的恐怖意誌,卻如同懸頂之劍,昭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降臨。
好的,接續礦洞底層恐怖意誌退去後的死寂,聚焦楚燼瀕死狀態下的蛻變與礦洞深處的終極異變,呈現第170章的終章高潮:
饕餮之謀第170章)歸墟引信·熔爐終響下)
絕對的死寂重新籠罩礦道,仿佛連空氣都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懸浮的絕望礦塵緩緩沉降,覆蓋在冰冷的地麵和那兩灘早已停止蠕動的黑血泥漿上,也覆蓋在王魁那具胸口空洞、徹底枯萎的龐大屍體上。唯有楚燼微弱到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以及心髒部位那枚指甲蓋大小、不斷搏動的黑色晶石所發出的、冰冷規律的微弱嗡鳴,成為這片死亡領域唯一的律動。
楚燼的身體如同被遺棄的破舊布偶,癱倒在汙血與礦塵混合的泥濘中。意識沉淪在無邊的黑暗與劇痛的深淵,但左臂上那沉寂下去的荊棘黑紋深處,一股源自本能的、冰冷而貪婪的吸力,卻如同瀕死野獸最後的喘息,頑強地運作著。
它不再狂暴地汲取四周能量,而是精準地、緩慢地牽引著王魁屍體上最後散逸出的、精純的饕餮本源殘渣,以及礦道岩壁上那些被黑紋激活過、此刻正緩緩流淌回岩縫的汙穢黑血中蘊含的礦奴怨念精粹。這兩股性質截然不同卻同樣強大的力量,如同涓涓細流,被無形的根須牽引,透過楚燼龜裂的皮膚和撕裂的傷口,絲絲縷縷地匯入他的體內。
這股力量並未直接修複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而是被那荊棘黑紋引導著,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避開了瀕臨崩潰的經脈與髒器,全部灌注向了他心髒部位那枚新生的黑色晶石!
嗡——!
黑色晶石在接收到這股混合能量的瞬間,搏動猛地加劇!晶石表麵亮起一層深邃的烏光,如同心髒起搏器般,每一次搏動都釋放出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死寂生命力!這股冰冷的力量如同最堅韌的冰絲,強行縫補著他破碎的經絡,加固著脆弱的骨骼,衝刷著汙血與毒素,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效率,強行維係著他殘破軀體的基本運轉,阻止著死亡的徹底降臨!
這不是治愈,更像是……重塑!以黑色晶石為核心,以饕餮本源與礦奴怨念為材料,以荊棘黑紋為熔爐與刻刀,將楚燼的肉身,向著某種更適應歸墟、更契合黑紋的“容器”形態進行著粗暴的改造!
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楚燼沉淪的意識邊緣,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之中,一絲微弱卻純粹的掌控感,如同黑暗中的螢火,悄然萌生。他仿佛能“看”到自己體內那冰絲般的能量流動,能模糊地感知到心髒晶石與左臂黑紋之間那奇異的能量循環回路。
“滋…能量波動…異常…鎖定完成…強製回收…滋…”
那冰冷僵硬的機械合成音,如同跗骨之蛆,竟然再次從礦道深處那片歸墟門環虛影殘留的扭曲空間漣漪中隱約傳出!雖然微弱且斷斷續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
嗡!
那片扭曲的空間漣漪猛地向內坍縮、旋轉!一個僅有臉盆大小、內部充斥著狂暴空間亂流與灰藍死寂光芒的微型歸墟漩渦,在楚燼身體上方不足一米處憑空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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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中心,一道冰冷的灰藍色牽引光束瞬間射出,如同毒蛇的信子,精準無比地纏繞向楚燼心髒部位那枚搏動的黑色晶石!這一次,它不再是掃描,而是強製回收!要將這枚意外誕生的“錨點”連同其寄生的“容器”一起,拖入歸墟的永寂!
本能反擊:黑晶共振·荊棘囚籠!
就在那灰藍光束即將觸及黑色晶石的瞬間!
楚燼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深處沒有眼白,隻有一片燃燒著痛苦與暴戾的、純粹的烏黑!那不是清醒的意識,而是被致命威脅激發的、源自晶石與黑紋雙重本能的終極防禦!
“吼——!”一聲非人的咆哮從喉嚨深處炸開!
心髒部位的黑色晶石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烏光!一股冰冷、死寂、卻蘊含著絕對排斥意誌的能量脈衝以晶石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與那道灰藍牽引光束狠狠撞在一起!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冰水!灰藍光束與烏光脈衝激烈對衝、湮滅!空間發出刺耳的、高頻的撕裂聲!
同時!
楚燼左臂上沉寂的荊棘黑紋如同活了過來!無數道細密、漆黑、閃爍著吞噬烏光的能量荊棘,瞬間從他左臂皮膚下爆射而出!這些荊棘並非攻擊漩渦,而是如同最忠誠的護衛,瘋狂地纏繞、交織、在楚燼身體上方瞬間編織成一張布滿尖刺、表麵流淌著粘稠黑血光澤的荊棘護盾!
荊棘護盾形成的刹那,恰好擋在了微型歸墟漩渦與下方楚燼之間!
轟!
灰藍光束與烏光脈衝對衝湮滅的餘波,狠狠撞在荊棘護盾之上!
護盾劇烈震顫!表麵的粘稠黑血光澤瘋狂閃爍、沸騰、蒸發!無數細密的荊棘被狂暴的空間亂流和歸墟死寂之力瞬間切斷、粉碎!護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萎縮!
但這短暫卻至關重要的阻擋,為楚燼爭取到了萬分之一秒的時間!
身體在本能驅使下,楚燼那隻被荊棘黑紋改造過的左手,五指猛地張開!不再是對抗,而是以一種攫取的姿態,狠狠抓向礦道地麵!
目標——王魁屍體旁,那塊因之前戰鬥崩裂、散落的、半人高的、蘊含著濃烈玄鐵死氣的玄鐵礦石!
熔爐獻祭·饕餮歸塵!
“吞!!!”
荊棘黑紋爆發出最後的、歇斯底裏的烏光!一股恐怖的吞噬力順著楚燼的左手狠狠灌入那塊玄鐵礦石!
哢嚓!哢嚓嚓!
堅固無比的玄鐵礦石如同酥脆的餅幹,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礦石內部蘊含的億萬載沉澱的玄鐵死氣、微量的暗金龍脈殘渣、以及王魁屍體散落在其表麵的最後一絲饕餮殘魂印記,被這霸道的吞噬力瞬間抽幹!
一股混合了礦石死氣、龍脈殘力、饕餮殘魂的、駁雜卻異常雄渾的毀滅性能量洪流,被強行抽取,通過楚燼的左手,瘋狂灌入荊棘黑紋,再被瞬間注入上方搖搖欲墜的荊棘護盾之中!
嗡——!!!
得到能量補充的荊棘護盾表麵黯淡的烏光猛然暴漲!那些被切斷的荊棘如同活物般瘋狂再生、扭曲、交織!護盾瞬間變得凝實厚重,表麵甚至浮現出模糊的饕餮咆哮虛影與暗金龍紋!硬生生頂住了歸墟漩渦的餘波衝擊!
與此同時!
楚燼借著左手抓取礦石、身體獲得短暫支撐的契機,雙腳猛地蹬地!身體在荊棘護盾的掩護下,如同離弦之箭,向後方的礦道深處翻滾而去!
轟隆!!!
就在他身體脫離原地的瞬間!
上方那微型歸墟漩渦似乎被徹底激怒,灰藍光芒暴漲到極致!一股更加恐怖的牽引力爆發,瞬間將因能量耗盡而再次變得稀薄的荊棘護盾徹底撕碎!
護盾破碎的能量碎片連同那塊被吸幹的玄鐵礦石殘渣,被漩渦無情地吞噬進去,瞬間湮滅!
而楚燼的身體,則翻滾著,重重撞在了礦道更深處的、一麵布滿古老玄奧符文的黑曜石碑之上!
嗡——!
石碑接觸到楚燼身體尤其是他心髒部位黑色晶石)的瞬間,表麵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符文驟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一股龐大、混亂、帶著無盡血腥與絕望的記憶洪流,如同決堤的冥河,狠狠衝入楚燼的意識!
“不——白璃——!” 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咆哮!
冰冷的鎖鏈貫穿心髒的畫麵!
一座被血色神光籠罩的巍峨天宮幻影!
無數碎片化的、令人窒息的景象在楚燼腦海中瘋狂閃回!劇痛與信息過載瞬間讓他徹底昏死過去!
而在那黑曜石碑血光爆閃的刹那!
礦道盡頭,那殘留的歸墟漩渦仿佛受到了某種更高位格力量的幹擾,劇烈閃爍了一下,發出一聲不甘的嗡鳴,瞬間坍縮消失!
整個礦道徹底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唯有楚燼癱倒在石碑下的身體,心髒處那枚黑色晶石依舊冰冷搏動,左臂黑紋深深蟄伏,仿佛在消化著剛剛吞噬的“祭品”,以及……那石碑灌入的、足以顛覆認知的殘酷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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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洞最底層,那沉重如遠古心跳的鎖鏈拖曳聲,再次若有若無地響起,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好的,接續楚燼撞碑昏迷後、礦洞深處劇變的終極場景,為您呈現《饕餮之謀》第170章的終局高潮與收束,歸墟海虛影降臨!
饕餮之謀第170章)歸墟引信·虛海臨淵
冰冷的黑曜石碑緊貼著楚燼的脊背,石碑表麵那些被激活的暗紅符文,此刻如同流淌的熔岩,散發著灼人的高溫,將粗糙的碑麵炙烤得微微扭曲。這熱力穿透破爛的礦工麻衣,烙印在楚燼冰冷的皮膚上,帶來針刺般的痛楚。混亂的記憶碎片——男人絕望的咆哮、貫穿心髒的冰冷鎖鏈、巍峨天宮被血色籠罩——如同沸騰的鋼水,在他昏沉的意識深處翻滾、灼燒,帶來撕裂靈魂的劇痛,卻也將他從徹底的虛無中強行拽回一絲清明。
左臂沉寂的荊棘黑紋依舊冰冷蟄伏。心髒部位那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石卻搏動得更加有力,每一次跳動都釋放出冰冷的死寂脈衝,強行壓製著記憶洪流帶來的灼痛,也維係著這具殘軀最後一點生機。晶石深處,一絲新生的、極其微弱的掌控感悄然紮根,如同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幼苗,卻頑強地汲取著石碑傳來的古老符文之力。
就在這時——
哢!嚓!哢!嚓!
令人頭皮發麻、牙根酸軟的巨大撕裂聲,從礦道更深邃的、仿佛連接著地獄的黑暗中炸響!如同巨獸用利爪撕扯著厚重的地殼!
轟隆!轟隆!轟隆!
整個礦道,不,是整個玄鐵礦脈,都開始劇烈震顫!地麵如同被巨力反複揉搓的麵團,堅硬的岩石寸寸龜裂、拱起、又坍陷!巨大的礦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痕爬滿柱身,簌簌落下大量碎石!礦洞頂壁,懸掛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巨大鍾乳石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帶著破空尖嘯轟然砸落!
天塌地陷!末日降臨!
楚燼被這恐怖的地震狠狠拋離了石碑,身體不受控製地在滾石與崩碎的礦渣間翻滾!每一次撞擊都帶來骨頭碎裂般的劇痛,將他剛剛凝聚的一絲清明撞得支離破碎!唯有心髒晶石在劇痛中爆發出更強烈的烏光,冰冷的力量本能地護住要害,勉強維係著不滅。
“滋…發現…高能…空間震波…超出…承載閾值…啟動…應急封閉…滋…” 之前那個冰冷的機械合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斷斷續續地從礦道空氣的震蕩中傳來,但瞬間就被更狂暴的地脈怒吼淹沒!
源頭:黑曜石碑核心!
楚燼翻滾的身體,在崩裂的礦道中,無意間瞥向那麵激活的黑曜石碑!
石碑根部,緊貼地麵、被大量崩落礦石半掩埋的位置,此刻竟顯現出一個僅有三指寬的、向下延伸的幽深礦髓裂縫!裂縫深處,並非是泥土或岩石,而是……一片粘稠、死寂、泛著暗藍金屬光澤的……歸墟海水!
此刻,這片原本被石碑與地脈鎮壓的“海水”,如同燒開的瀝青般劇烈沸騰翻滾!每一次翻滾都釋放出肉眼可見的、帶著金屬質感的暗藍能量波紋!正是這恐怖的波紋衝擊,引發了整個礦脈的劇震!
石碑上流淌的熔岩符文仿佛感應到下方封印的暴動,驟然亮到極致!血光如同燃燒的火焰般升騰!無數細密的、由古老符文構成的能量鎖鏈虛影從碑麵射出,狠狠紮向那條沸騰的礦髓裂縫,試圖再次將其封鎖!
嗤嗤嗤!
符文鎖鏈觸及沸騰的暗藍海水瞬間,發出激烈的腐蝕聲!構成鎖鏈的符文光屑如同冰屑投入熔爐,被瘋狂汽化湮滅!暗藍海水每一次翻滾,都釋放出更強的波紋衝擊!符文鎖鏈寸寸斷裂、消融!
石碑本體在瘋狂震顫,發出痛苦的哀鳴!表麵血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封不住了……虛海……要湧出來了……” 楚燼腦海中,一個不屬於他的、蒼老虛弱又充滿絕望的念頭一閃而逝——仿佛來自那破碎記憶中的一個片段。
仿佛印證著這聲絕望的哀歎——
轟——!!!!
那條被符文鎖鏈強行壓製了片刻的礦髓裂縫猛地炸開!如同被無形的巨斧狠狠劈開了大地!
一股粘稠、沉重、蘊含著絕對死寂與凍結萬物意誌的暗藍海流,如同掙脫牢籠的遠古凶獸,從裂縫深處噴湧而出!海流並非純粹的水,更像是由億萬破碎的星辰塵埃、凍結的星艦龍骨粉末、以及難以名狀的金屬鏽蝕殘渣熔煉而成的星辰汙穢之海!海流所過之處,空氣瞬間凝結出沉重的暗藍冰霜!灼熱的地麵頃刻凍結、開裂!砸落的巨大鍾乳石在觸及海流的瞬間,連崩裂都來不及,就被凍結、粉碎、同化為海流的一部分!
這海流沒有直接衝向楚燼,而是如同貪婪的巨蛇,沿著礦道曲折的空間向上翻湧奔流!目標直指——礦洞上方,那些未被開采殆盡的、蘊含龐大生命精元龍脈殘餘)的玄鐵核心礦層!
歸墟虛海·現實倒映!
而在這道噴湧的“星辰汙穢海流”上方,整片礦道的核心區域——從楚燼所在的位置,一直到上方塌陷的礦頂,再到更廣闊的礦脈深處——空間如同巨大的投影幕布般瘋狂扭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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