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任你群山多巍峨,我自穹明望碧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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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解決目前燃眉之急,孤亦立馬帶著元石回到住處,期待今晚上可以徹底鞏固基礎然後向下一步邁進。
    紫鼎山上依舊藥香四溢,再「雄獅巡領」的踢上兩株新鮮藥草,今日收獲可謂頗豐,孤亦甚至覺得日子一度要好起來了。
    他向往自由、喜好無拘,可自打記事起都被關在玉魄宮,雖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資源也是盡用無數,但孤亦覺得似乎像這般靠自己一點一點的變強才能給人一種活著的痛快,才能讓他得到名為收獲與滿足的感覺。
    天色微沉,有星先明,住處近在眼前。
    可當孤亦快要走至院門時卻突然停頓了腳步,因為他察覺到其中似乎有人在搜查著什麽。一瞬間警惕蔓延內心,淡漠的眼神陡然冰冷,又恢複到了尚未偽裝的本態。
    “是個女人,境界並不算高。這氣息…怎麽有點熟悉?”
    提動元氣後慢慢推開門,孤亦佯裝並未發現女子邁進院內,下一刻就見院中那個站在原地四處打量的藍衣女子。
    “嗯?回來了?”
    回眸如水望穿林,雖是不笑卻也給人一種和睦如風之感,孤亦也記起究竟是在哪見過女子。
    “這位師姐,不知來在下住處有何貴幹?”他裝作不識不解上前。
    而見到來人女子眉頭明顯一皺:“奇怪了,莫非是我猜錯了?”
    她說著便抬手一禮道:“師弟莫非就是與輕枝師妹一同入山的男子?”
    聽到這,孤亦還以為是花瓶公主給他闖了什麽禍,便點點頭:“宗主知我廢元,所以安排在下在這子峰中煉丹,師姐來此是為了輕枝?”
    “非也。”
    女子雖著內門衣物卻並不趾高氣昂,相反還對孤亦有著濃厚興趣一般:“在下來此是想印證心中猜測而已,並不為其它。不過見師弟腰間有劍,莫非也會劍法?”
    “會一點。”
    見孤亦承認,她眼神微眯:“千曲劍法可否知道?”
    “宗門內隻有內門弟子才有資格修煉的劍法,在下聽說過。”
    “不會?”
    “有幸見識過,但若說會倒是有些狂妄。”
    “看好。”
    絲毫沒有一點遲疑,女子拔出劍迅速施展了一遍千曲劍法,熟練程度比之前幾日吃力演示的花輕枝自然強上無數。
    一劍舞畢,收鞘歸元。
    女子複息道:“怎麽樣?”
    孤亦並未回答,而是略帶不解:“師姐為何要施展給我一個外門弟子看,是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說來可笑,隻是一種直覺罷了。”女子說罷略帶興致的徑直走到孤亦身前,水藍色眸子仔細打量起他。
    “方才我所施展的是劍法第一式,不知師弟可否照葫蘆畫瓢也施展一遍?”
    “好。”
    孤亦也不再多問,秉著快點送走麻煩的心思拔出劍飛快的舞動起來,隻是根本沒有如教導花輕枝時那般用心盡力,在孤亦眼裏自己此刻與小孩亂甩木棍無異。
    可即便無法無式、胡亂裝拙,渾然天成的劍蘊又豈是孤亦想裝模作樣就能糊弄過去的?哪怕女子劍道境界根本看不出高明之處,卻總覺得孤亦與其手中之劍如一體般難分形色。
    “師弟不入內門修行劍道可惜了。”
    劍熱手癢,女子突然持劍攻向孤亦,後者察覺到那劍法裏沒有夾雜絲毫的元氣,原本的警惕心稍稍降低了些,這才順著她的攻勢一攻一防起來。
    一男一女如雙蝶戲花,在不大的院落裏隻靠劍法切磋,將落葉攪動而起隨二人舞動。
    在外人看來二人之劍分明女子更占上風,可隻有劍至巔絕者方能看出,從頭至尾都是孤亦在引導著女子的劍路,甚至他還要克製住每招每式都能破招的劍道本能。
    大概相互交手了一兩百劍後,孤亦察覺麵前之人已到極限便立刻賣了個簡單破綻,下一刻劍止而由女子劍指頸前。
    “師姐劍法超群,是我輸了。”
    抬手苦笑、賣招裝弱,一氣嗬成爐火純青,若有孤亦以前熟人看到恐怕驚呼見鬼。
    女子也早已滿頭香霖,卻與這短暫會劍中感悟極多因而喜不自勝,甚至內心與這師弟倍有知音之感:“師弟的劍法也很不錯,假以時日必能超越我。”
    “希望吧。”
    孤亦打了個馬虎眼,試探性又道:“師姐來我這究竟所為何事?”
    女子聞言笑意漸收,柳眉一蹙反問:“師弟,你說真的會有劍道天才用一日就跨過別人幾年甚至幾十年都跨不去的坎嗎?”
    “師姐見到了?”
    “似乎是。”
    孤亦知意,拿起水瓢舀起一汪清冽山泉分別澆在幾株不同的藥草上:“大道之行萬千但殊途同歸,就如這丹藥一理,若想丹藥成型,主藥、輔藥、丹爐、丹火缺一不可。煉丹如此、劍道亦是如此。劍道雖有奇才,卻依舊需要境界、功法、經驗以及日積月累的修煉方才能至達。”
    他看回女子,隨手將水瓢丟到了身後原先絲毫不差的位置繼續道:“世間天才何止萬千,能登頂者鳳毛麟角,非他們天資不夠,隻是忘記了取長補短,融會貫通,勤能補拙這些簡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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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亦雖年輕,卻幾乎看盡修行之途的風景,隻需簡單的幾句話足以使人茅塞頓開。
    女子聞言靜默片刻,幡然醒悟後心結消散,隨即眼波流轉看向孤亦笑如春水:“倒是讓你這個剛入門的師弟教誨了一遍。”
    孤亦擺擺手:“隻是會說些大道理罷了。”
    “我姓曲名婉柔,師弟日後若有難處可來內門找我。”女子走近兩步,抬手認真行了一禮。
    “在下孤亦。”
    離開院落,走出幾步後的曲婉柔奇怪的再回頭看了一眼毫無奇特的山間小屋,隨即有些遺憾道:“沒想到第一次感受到與人切磋劍法有趣,竟會是與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新入門師弟。”
    她本是根據些許蛛絲馬跡知曉花輕枝在劍法質變前來過此地,雖然隻有一夜而已卻也是線索,但結果卻與她所想相差太多,此處未有高人隻有一個幾近同歲的少年而已。
    但遺憾感又被些許慶幸代替,隻見柔仙一挑鬢角碎絲眼神悠悠:“雖非是我要找的人,但今日因遇而感悟頗深,也算意外之喜吧。孤亦嗎,我記下了……”
    言罷回首,藍衣蹁躚離去,留下香風縈旋。
    院落中,孤亦感知到曲婉柔離去,這才慢慢恢複了冰冷的神色。
    “二境小煉身境九段,以她年歲在這旮旯之地也算小有名氣的天才,我現在修為需施展三成功力才能勉強將她拿下嗎…不過倒是可惜了先天碧水靈體。”
    孤亦說著抬手開始以劍在院中地磚畫陣,今日之事雖說微毫卻也給他提了醒,所居之地若無倚靠極其容易受到外界幹擾,一切還需小心謹慎才是。
    少頃陣成,雖然隻是簡單的囚人刻印陣,但孤亦自信在此宗門中哪怕宗主親自前來也不可能毫無聲息的溜進去,旁人更是會被困在院落周圍小路始終無法進院,若是執意硬闖則會被群印損耗元氣直至昏迷。
    由山間遙遙看去,離開的藍衣的身影已是浮塵大小。孤亦凝望著遠方的曲婉柔,這才將方才未說完的話補充完全:“大道同歸,勤奮則達。不過可惜凡人即便將心血熬幹、將骨肉至煉,也隻是勉強站到天驕的起點。巍峨以誌能攀,天鴻非力可越。心性以念能改,天資非勤可補。這就是是修行,修行之途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與己鬥……”
    而孤亦分明知道,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最開始的資質,因為它決定著修行者的上限。
    “既然無法作為我手中的劍,那便希望你能夠起到磨劍之石的作用吧。”他兀自說完,轉身回到了房間準備使用今日收獲的元石。
    將五百多顆下品元石全部放置身邊,短暫的調息之後,孤亦先是服用下能夠加速吸收元氣的丹藥,隨後拿起一顆元石就開始吸收其中的元氣。
    元氣逐漸入體,孤亦立刻運轉開始淬煉全身筋脈。魂體境的修煉極為枯燥,隻能這般將元石中細如柳絮的元氣一點點剝離出來,然後用將其滋養全身十四根筋脈,當筋脈達到一段的極限之時,就需要嚐試拓寬天府地脈以突破進入下一段,如此一直重複直至進入第二境小煉身境。
    筋脈淬煉的越堅韌,所能承受釋放元氣的力量與頻率就越強,又因為每個人的資質不同,所以對於每一段淬煉極限的拿捏很難靠他人的指導來推斷。孤亦眼下剛剛達到修煉的第一境魂體境,但僅僅隻是在踏入門檻之後未上前一步。對他來說,自己進階時的每一境的每一段都必須修煉到原先的極致,雖說他有走過一次的經驗加持,但無疑需要數量極大其龐大的元石,而要在資源如此枯竭的眼下速度無疑會被拖的特別緩慢,就隻能靠一些比較痛苦的方法來增快原本已是逆天的成長速度。
    “我原有三竅地脈,吸收釋放元氣從初始就已是他人三倍,更別提地脈的容量是常人九倍,這才讓我同境無敵,甚至跨境也鮮有人能與我抗衡。”
    孤亦暗語間突然彈指將十五根銀針取出,隨後迅速刺入了身上十四筋脈中闕之處,而多出一根則是刺入了頭頂天府,隨後調轉元氣催動銀針刺激筋脈強行自傷。
    “三倍的速度不夠,我需要原本的三十倍、三百倍,我沒有再等十幾年的耐心,所以…給我破!”
    在他咬牙的忍耐中,全身筋脈立刻受到了內勁攻擊,如同波濤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從頭至尾毫無一處安然。
    “嘶!”
    低沉一聲,孤亦不敢耽擱寶貴時間,立刻瘋狂吸收起了元氣,隨後再度刺激銀針內傷筋脈,反反複複。剛剛激活天府的筋脈最為稚嫩,卻也最是容易恢複與淬煉,而在筋脈修複時則會貪婪的吸收儲藏在身體中的所有元氣,因此在孤亦一遍遍幾近自虐的淬煉中,他的筋脈以及天府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在不斷質變。
    當察覺到已至極限時,五百多顆下品元石也快消耗殆盡。多候無益,孤亦立刻吸收剩下的所有元石儲存在天府之中,在休息片刻後立刻以元氣拓開天府容積,向著下一步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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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修行,待到睜眼夜色早已籠罩山野。屋中黑燈瞎火,隻有一雙反射月光的漆黑眸子:“魂體境一段,現在我隻需要兩成力就能輕鬆擊敗曲婉柔了。沒想到魂體境一段就消耗了五百多元石,之後更是會成倍增長,還是需要煉製些丹藥拿去交換才行,任重而道遠。”
    若是讓柔仙聽到自己成為了計量單位,也不知其內心會作何感想。不過曲婉柔在此千曲上國能算的上天才,但對於從天下萬千天驕之中走出的第一人孤亦來說,她不過隻是眼角餘光都進入不了的螻蟻而已,自然也從來沒有要與這些人有比較的念頭。
    走出小屋,滿天星鬥璀璨如明。
    孤亦抬頭仰望星河點點,伸手試圖將其中一片握入掌心,但隻是一葉障目的將星星遮住,那些又怎麽可能會真的進入他的手中。
    一幕幕從前的畫麵在星光中滑落,孤亦輕聲自語道:“你到底在瞞我些什麽,為何不告訴我荒闕的秘密,為何從小便將我一直軟禁在玉魄宮中,為何每日都定量給我服用特製的湯藥,你身上傾盡心血在我身上究竟是想要利用我去做什麽……”
    這是孤亦自那一日落崖後內心不停產生而出的疑問,此刻清醒後回想當時自己為何會變成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種種謎團使得他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
    而其中還有些許瘋魔之後記憶的空缺,似乎隻記得有長老在重複“贏靈”二字,自己又與這傳說中上古凶荒有何關聯?
    此事疑點太多,說不定仍有孤亦不知道的內幕。
    不過防備自己而準備神器是真,身邊最親近之人的背刺是真,地脈被上官朔親手所毀是真,想要繼續囚禁自己是真,將他從葬崖打落亦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眼下仍還有許多事等著孤亦去做,在簡單思索了從前風霜之後,他轉頭向著身後小屋走去。
    “你教我的最後一個道理,就是實力為尊。終有一日我會站在你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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