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水陸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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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一心求死啊?行,那咱今兒就把話給徹底說開了!”我瞪著眼前這人,一股腦兒地把話匣子打開。“就前幾年,在非洲東南部海岸,有艘葡萄牙船觸礁失事了。船上那些人要想活命,就隻剩走路這一條路可走。可你再瞧瞧船上都是些什麽人?大多都是養尊處優的紳士和貴婦,平日裏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哪兒走過啥路啊!”
我越說越激動,腦海裏浮現出當時那幅畫麵,“有個男的胖得跟頭熊似的,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根本挪不動步,隻能讓人抬著。剛開始那幾個水手還咬著牙抬了一小段路,可沒多會兒,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實在扛不住了,直接把他扔在沙灘上,扭頭就走。那胖子呢,寧可在那兒等死,也不願意自己稍微動一下,最後就那麽活生生地死在沙灘上了。”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話,我心裏還憋著一股勁兒呢。這可不是我瞎編亂造的故事,在那個地方、那個時代,這樣的悲劇實在是太常見了,多到讓人心裏發寒。我本想再補上這麽一句,可話還沒出口,唐·曼紐爾就氣勢洶洶地打斷了我。
“可咱們這船已經壞得不成樣子了呀!我們拚了老命,好不容易才掙紮著上了岸。”他漲紅了臉,說起話來就好像在跟一股巨大的阻力較勁,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那模樣,真像是在和人費勁地扳手腕,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我看著他那副固執的樣子,強壓著心裏的不耐煩,用緩慢而又堅定的語氣接著跟他講道理:“您想想啊,這船既然能一路磕磕絆絆把你們帶到這兒,那就說明它本身的底子還是不錯的。依我看呐,咱們費點功夫把它修好完全沒問題。您信我,修好船走水路,可比你們走陸路輕鬆太多,也安全太多了。走陸路,一路上指不定得遇到多少麻煩事兒呢!”
可唐·曼紐爾根本聽不進去,他就像隻被激怒的公雞,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氣衝衝地嚷道:“但誰能修得了這破船啊?船長,像您這樣高高在上的紳士,難道您還會這門手藝不成?別在這兒說大話了!”
我心裏明白,再跟唐·曼紐爾這麽掰扯下去,純粹是浪費時間,根本不會有什麽結果。於是,我轉身麵向唐·迭戈,臉上盡量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放緩語氣說道:“唐·迭戈,我在你們國家待過一段時間,對你們那兒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在你們那兒,紳士們向來是不會幹這種體力活兒的。但我們愛爾蘭人不一樣,不管遇到啥活兒,隻要是需要幹的,那絕對不會含糊,卷起袖子就上!”
就在我說話的當口,羅曼娜邁著輕盈的步伐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然後靜靜地停在了一旁。她直直地盯著我,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看穿我的內心,看得我心裏直發毛,渾身不自在。
然而,她並沒有搭理我,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曼紐爾,神色凝重地說道:“雖說海上的風險確實不小,波濤洶湧,變幻莫測,但依我看,總比走陸路要好得多。更何況,咱們這一行人還帶著不少女眷呢。走陸路,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多少未知的危險。”
曼紐爾一聽這話,立刻就不樂意了,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馬上懟了回去:“可是直到現在,咱們一路走來,也沒瞧見有啥野蠻人啊!你們別在這兒自己嚇自己了,這不就是中國人常說的杞人憂天嘛!”
我實在不想再把這矛盾激化了,於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委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曼紐爾先生,您不妨仔細想想,您和這些女眷們,真的有能力遊過那些到處都是毒蛇和鱷魚的河口嗎?一旦不小心出點差錯,那可就是性命之憂啊!”
曼紐爾對我本來就沒什麽好感,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見他嘴唇動了動,像是要回我幾句狠話,可又好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兒,憋得臉通紅。
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那個看起來對森林挺熟悉的人慢悠悠地朝我們走了過來。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我們跟前,先是掃視了一圈眾人,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上次沿著這海岸航行的時候,船靠近過岸邊,還從好幾條河口駛過。那兒有大片大片的沼澤地,乍一看可能覺得那就是一片爛泥地,沒啥用處,可實際上,沼澤裏有不少能用得上的材料。像是一些質地堅韌的木材,隻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用來修補船身;還有一些特殊的藤蔓,或許可以當作繩索來用。要是咱們能把這些材料利用起來,這船修好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而且啊,就我觀察,走水路雖然有海上的風浪,但路線相對明確,隻要船能正常航行,危險其實是可控的。要是走陸路,先不說那些毒蛇猛獸,就這地形,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險峻的山巒,還有可能迷路,對咱們這些人來說,那困難可就大多了。所以啊,要是這船能修好,我也建議走水路。”
聽到這話,我心裏暗自鬆了口氣,好歹有個明白人站出來支持我了。再看曼紐爾,他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就像一隻氣蛤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這會兒被這麽多人反對,一時竟無話可說,隻是站在那兒,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看得出他心裏憋著一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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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過了沒一會兒,曼紐爾又不甘心地嘟囔道:“這船到底能不能修好啊?別在這兒光說不練,說得倒是輕巧,真要修起來,指不定有多難呢!萬一修不好,到時候耽誤了時間,咱們可就進退兩難了。”
我看著他那副既無奈又不甘心的樣子,也不好再刺激他,畢竟大家都是為了能安全離開這兒。於是我緩和了一下語氣說:“曼紐爾先生,我理解您的擔憂,修船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但咱們這麽多人,一起想辦法,總能克服困難的。而且就像剛才這位朋友說的,沼澤裏有材料,隻要咱們齊心協力,還是很有希望把船修好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最後船沒修好,咱們再另想辦法走陸路,也比現在直接冒險走陸路強得多,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曼紐爾聽了我的話,沒有立刻回應,隻是低頭沉思著。我知道他心裏還在糾結,可這事兒也容不得他一直猶豫下去。這時候,周圍的其他人也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有的支持走水路,覺得安全係數高些;有的則擔心修船困難重重,主張走陸路碰運氣。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複雜和微妙,大家的目光在我、曼紐爾和唐·迭戈之間來回流轉,都在等著一個最終的決定。
我心裏也在犯嘀咕,曼紐爾這脾氣古怪得很,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會整出什麽幺蛾子。還有羅曼娜,這姑娘一直盯著我,她心裏到底在盤算些什麽呢?真讓人頭疼啊,感覺接下來這日子啊,準沒那麽消停。也不知道最後這決定該怎麽定下來,要是因為路線的事兒起了內訌,那可就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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