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 劃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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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拚了命地沿著岸邊劃動小船,這船啊,滿滿當當載著貨物,沉甸甸地往西挪。岸邊那大片大片的柏樹和沼澤,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那些柏樹,像是被歲月壓彎了腰,上麵掛滿了西班牙苔蘚,軟趴趴地垂著,真就跟老人那長長的、亂糟糟的胡須似的,在微風裏晃晃悠悠,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勁兒。
    在一叢叢樹木的後麵,景象複雜得很。有些地方是深不見底的沼澤,那黑色的泥水像是隱藏著無數秘密,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寒顫;還有些地方長滿了矮小的常綠灌木叢,它們緊緊挨在一起,像是在抱團抵禦著什麽未知的危險。
    我心裏那叫一個焦急啊,眼睛不停地在四周掃視,急切地想找個有陽光的地方,或者一條能通向內陸的河,隻要能把船上這些物資和財寶弄上岸,我這顆懸著的心才能落下來。此刻,船上裝滿了這些寶貝,可我非但沒覺得踏實,心裏反倒慌得像揣了隻兔子,蹦個不停。
    這一帶的情況實在是太複雜了,時常有印第安人出沒,那些印第安勇士,在叢林裏就跟幽靈似的,神出鬼沒。還有那可惡的海盜,他們簡直就是一群餓紅了眼的惡狼,在這片海岸線上來回徘徊,專盯著西班牙的船隻下手,一旦發現獵物,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把船上的東西洗劫一空。我一邊劃船,每一下劃動都小心翼翼,耳朵豎得像兔子一樣,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動靜,眼睛瞪得老大,感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就怕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突然闖出個什麽要命的東西來。
    可即便如此提心吊膽,我心裏還一直琢磨著另一件讓人脊背發涼的事兒。之前在那艘船的貨艙裏,我仔細查看過,沒看到多少積水,船身也沒發現什麽明顯的損壞。就那點小問題,在這麽平靜的海域,怎麽也不至於讓乘客們嚇得棄船逃生啊。這裏麵肯定有貓膩,肯定是有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把他們給嚇得魂飛魄散。我思來想去,腦袋都快想破了,覺得隻有一個原因勉強說得通,那就是他們惦記著船上的財寶。要是真是這樣,那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些財寶,肯定會回來找這艘船的,而且看這情況,估計很快就會出現在我眼前。一想到這兒,我後背的冷汗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這時候,風漸漸大了起來,呼呼地刮著,吹得船身微微搖晃。我看著船帆,心裏那叫一個糾結啊。升起帆的話,船確實能借著風的力量,走得又快又輕鬆,能盡快擺脫這個危險的地方。可要是升起帆,我的船在這茫茫大海上就太顯眼了,簡直就像黑夜裏的一盞明燈,那些印第安人和海盜老遠就能看見,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我就這麽在一些小島間艱難地劃著船,這些小島大多是一條條被泥巴和沙子覆蓋著的狹長地帶,上麵稀稀拉拉長著些矮小的植物,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我看著這些小島,心裏尋思著,它們大多都不長久,大西洋的脾氣可怪得很,說不定哪天來一場暴風雨,又是狂風又是暴雨,甚至還會夾雜著大雪,這些脆弱的小島估計瞬間就會被海水衝走,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現在,它們倒是像一群沉默的衛士,能給我提供點藏身之處,讓我在這片仿佛一潭死水的地方,心裏能稍微踏實那麽一點點。
    正劃著,我眼角的餘光瞥見旁邊一座小島盡頭有個缺口。我心裏猛地一緊,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又像是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我趕緊把船劃過去,每一下劃動都小心翼翼,心髒也跟著節奏砰砰直跳。繞到島的盡頭一看,好家夥,從島尾到差不多中間的位置,全是陡峭的懸崖,那懸崖就像一頭頭巨獸,威嚴地俯視著大海。懸崖下麵一直到水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柳樹和沼澤樹,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神秘而又陰森的屏障。
    我故意放慢速度,一隻槳輕輕劃水,另一隻槳用力劃動,慢慢把船頭轉向懸崖的方向。不知道這懸崖後麵藏著什麽,是安全的港灣,還是另一個危險的陷阱?我的手心裏全是汗水,緊緊握著船槳,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麽沉重,仿佛空氣都凝固了,緊張的氣氛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把我死死罩住。
    小船緩緩靠近懸崖,每前行一寸,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那懸崖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吸力,又好像隱藏著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片未知的區域,耳朵努力捕捉著哪怕最細微的聲響。
    周圍安靜得可怕,隻有小船劃破水麵的“嘩啦”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突兀。那些柳樹和沼澤樹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好似有人在低聲私語,又像是某種未知生物在暗中磨牙。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畫麵:印第安人手持長矛從樹林中殺出,海盜們揮舞著大刀獰笑著向我撲來……
    終於,小船靠近了懸崖下的水域。這裏的水顏色更深,透著一股寒意,仿佛連接著地獄的深淵。我抬頭望向懸崖頂端,那高聳入雲的絕壁讓我心生敬畏。此時太陽漸漸西斜,餘暉灑在懸崖上,投下一片片詭異的陰影,使得原本就陰森的環境愈發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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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繞著懸崖慢慢遊動小船,尋找一個合適的上岸地點。突然,我發現一處地勢相對平緩的地方,岸邊的樹枝交錯,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天然屏障。我小心翼翼地將船靠過去,船身輕輕觸碰到岸邊的泥土,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就在我準備起身踏上陸地的瞬間,身後的水麵上傳來一聲輕微的“撲通”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掉進了水裏。我瞬間僵住,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緩緩轉過頭,目光死死地盯著身後的水麵。水麵上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卻不見有任何東西浮出水麵。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匕首。難道是被印第安人或者海盜盯上了?還是這水裏有什麽可怕的怪物?無數種猜測在我腦海中瘋狂閃過。我緊張地等待著,每一秒都仿佛無比漫長,汗水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滑落,滴進了水裏。
    過了許久,水麵依舊平靜如初,仿佛剛才的那聲“撲通”隻是我的幻覺。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心想也許隻是一隻不小心掉進水裏的小動物。但我不敢有絲毫大意,依然緊緊握著匕首,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岸。
    踏上陸地的那一刻,我的腳陷入了鬆軟的泥土中,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這片看似平靜的土地,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危險。我緩緩前行,眼睛在四周搜索著,時刻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突然,我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有一個模糊的黑影。那黑影一動不動,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握著匕首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我慢慢靠近那個黑影,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當我終於看清那個黑影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屍體,身體半埋在土裏,周圍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屍體的臉上已經辨認不出容貌,被各種昆蟲爬滿,衣服破破爛爛,仿佛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搏鬥。我強忍著惡心和恐懼,仔細觀察著這具屍體,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就在這時,我發現屍體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個東西。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掰開了他的手指,原來是一塊破舊的布片,上麵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圖案。我將布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心想這或許能幫助我解開這艘船以及這裏發生的種種謎團。
    可就在我站起身來的瞬間,我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呼喊聲。那聲音像是從樹林深處傳來,又像是從海上傳來,在這即將入夜的黃昏中,顯得格外詭異。我的心再次沉入穀底,知道麻煩可能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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