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裏彌漫著一股混雜著麥香、酒香和煙火氣的味兒，我手裏緊緊握著那隻粗糙的杯子，麵前的木桌上擺著一盤硬邦邦的麵包，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燕麥粥。燈光昏黃搖曳，把四周的人影拉得歪七扭八。我抬起頭，目光掃過圍坐在桌旁的幾個人，大聲問道：“嘿，你們幾個，能不能這會兒就給我指條明路，到底上哪兒能找到弗格斯·麥卡斯基爾啊？”
    他們原本還熱絡地交談著，聽到我的話，瞬間安靜下來，一個個都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就好像我問了個特別離譜的問題。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緊接著，我那叫約翰的朋友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猛地把手裏的杯子重重擱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嚇得我心裏“咯噔”一下。杯子裏的酒濺了出來，灑在粗糙的桌麵上。
    “你說弗格斯？嘖，這名字一提起來，可就複雜嘍。好多人做夢都盼著能見見弗格斯，覺得要是能跟他沾上點邊，那都算是光宗耀祖的事兒。可不想見到他的人啊，那更是多如牛毛。”他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他也不在意，隻用手背隨意地抹了抹嘴。
    然後，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開口問道：“我說你這毛頭小子，年紀輕輕的，找弗格斯到底有啥事兒？”
    我舔了舔嘴唇，有點緊張地說道：“嗯，實不相瞞，我跟他壓根兒就不認識，他肯定也不知道我這麽個人。不過我在到處闖蕩的過程中，沒少聽說他的大名，都說他在格鬥這方麵那可是厲害得沒邊兒，是個實打實的頂尖高手。我自己呢，一直特別癡迷格鬥，做夢都想學到一身過硬的本事，所以就想找找他，跟他取取經。”
    我那朋友約翰聽了，不屑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哼了一聲說道：“學格鬥？我看你還是省省吧。人能不能格鬥，那是天生的，要麽行，要麽不行，就這麽簡單，哪有什麽可學的。你就別在這兒做白日夢了。”
    可坐在一旁的另一個男人卻不認同，他皺著眉頭，瞪了約翰一眼，反駁道：“約翰，你這話說得也太絕對了。一個人有格鬥的想法和決心，這隻是一方麵，但有沒有與之匹配的技巧，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這小夥子明顯是真心想學技巧，有上進心，你別一竿子打死。”
    “哼，那又能咋？就算他想學，弗格斯就會教他？別天真了。”約翰還是不依不饒地頂嘴，眼神裏滿是不以為然。
    看著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我心裏有點著急，趕緊說道：“兩位大哥先別吵。是這樣，我給你們講講我的事兒。我從小就特別向往成為一名劍客，哪怕那時候我隻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孩子，這個夢想就像一顆種子在我心裏發了芽。我天天幻想著自己手持寶劍，闖蕩江湖，威風八麵。可是，現實卻給了我狠狠一巴掌。有那麽一夥人，看我年紀小，就故意欺負我。他們把我打得鼻青臉腫，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那所謂的夢想，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簡直就是個笑話。我那點本事，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牙縫的。所以我才鐵了心，一定要找到真正的高手，學習真正的本領。”
    那個男人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問我：“等你真把技巧學到手了，然後打算怎麽做？總不能就為了回去找那幫欺負你的人報仇吧？”
    我緊緊握著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咬牙發誓道：“我肯定得回去！我要找到那個叫雷夫·雷肯別的人，他就是帶頭欺負我的家夥。我要讓他使出渾身解數，把他所有的本事都亮出來。然後，我一定要打敗他，讓他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
    聽到我這話，他們幾個先是一愣，緊接著哄堂大笑起來。笑聲在這不大的屋子裏回蕩，讓我覺得格外刺耳。
    “哈哈，就你這小身板兒，還想打敗薩夫？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不過話說回來，” 其中一個男人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淚，“你要是想從弗格斯那裏學到東西，可得費不少心思了。他可不是那種隨便見人的主兒，更不會輕易教上門求教的人。那些去找他挑戰，想從他那兒學點本事的人，付出的代價可都不小。有的丟了錢財，有的甚至落下殘疾，反正沒幾個能輕輕鬆鬆如願以償的。”
    我心急如焚，連忙問道：“可我到底去哪兒找他呢？這才是最讓我頭疼的問題啊。要是連人都找不到，那一切不都成了泡影？”
    那幾個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傳遞著某種默契。沉默片刻後，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開口道：“你去洛哈伯碰碰運氣吧。那地方人多嘴雜，消息也靈通，說不定能打聽到弗格斯的下落。要是他願意見你，以他的名聲和勢力，你很快就能跟他打上照麵。但要是他不想見你，那你就算在洛哈伯耗上一年半載，也隻能對著風發呆，連根他的汗毛都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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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了，心裏既燃起一絲希望，又有些忐忑。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我本來冰涼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這屋子雖說簡陋，可這會兒卻給人一種別樣的安心感。外麵的寒風呼呼地刮著，拍打著窗戶，而屋裏的溫暖與外麵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的朋友約翰看著我，突然問道：“你今晚有地方住嗎？這天寒地凍的，要是沒個暖和的地兒待著，非把人凍壞不可。”
    我苦笑著搖搖頭：“嗯，我出門在外，沒帶多少錢，不過也還能勉強應付。我心裏一直想著找到弗格斯，這個目標支撐著我，再苦再難我都能熬過去。”
    約翰皺了皺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不當回事兒，這地方可不比你想象的安全。而且有傳言說弗格斯這人脾氣古怪得很，時不時就會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隻跟特定的人交談。你要是去了洛哈伯，可得時刻保持機靈，別一不小心就觸了他的黴頭。”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裏沒怎麽說話的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披風。他伸了個懶腰，聲音低沉地說：“天色晚了，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趕呢。這鬼天氣，路上肯定不好走。”說完，他便大步朝門口走去，隨著“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股冷風瞬間灌了進來，吹得桌上的蠟燭火苗劇烈搖曳。他出去後，門又“哐當”一聲關上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我感覺自己累得不行，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挪動一步都費勁得很。膝蓋也疼得厲害，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約翰看我這副模樣，有點心疼地說：“你瞅瞅你，累得都快站不住了。就不能在這爐火前躺一會兒，休息休息？別把自己累垮了。”
    可旁邊那個負責這屋子的男人卻不太樂意，他皺著眉頭嘟囔道：“他又沒付房費，我也不好做這個主啊。這要是開了先例，以後人人都想白住，我這小本生意可怎麽維持？”
    我趕緊擺擺手，強撐著精神說道：“大哥，您別為難。我絕對不會偷占任何人的便宜。要是可以的話，我就睡在爐火邊的那塊石頭上就行。我出門在外，早就習慣了艱苦的環境。”
    我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們是不知道，我從英格蘭漂洋過海來到這兒，一路上風餐露宿，睡過比這差得多的地方。這一路上，我遇到過狂風暴雨，也遭遇過強盜打劫，臉上的瘀傷才剛剛好一些。不過這些困難就像過眼雲煙一樣，都會過去的。我相信，隻要我堅持下去，一定能找到弗格斯。”
    約翰聽了，默默地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理解和讚賞。從他的眼神裏，我能看出他明白我的處境，也感受到了他對我的支持。
    我心裏清楚，找到弗格斯並非易事，這一路上肯定會充滿艱難險阻。但我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如果我能找到弗格斯，學到他的絕技，我的人生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我躺在那塊冰冷的石頭上，身上隻蓋了一件破舊的外衣，爐火散發的熱量有限，可我的心卻熱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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