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瞧這爐火旁，早就被擠得滿滿當當，連個插腳的地兒都沒有啦。沒辦法，我們隻能挪到一張糙木板桌跟前，在桌子兩邊的長凳上坐下。安格斯這家夥，還特意把他坐的長凳轉了一下，這下好了，他能舒舒服服地背靠著牆，臉正對著門，那警惕的樣子，仿佛時刻準備迎接什麽意外似的。我呢，就坐在離他不太遠的桌子拐角處，這樣既能烤著火，又能瞧見坐在爐火前那個家夥的一舉一動。
    你再看這爐火，燒得那叫一個旺啊！火苗呼呼地往上躥，就像一群歡快跳躍的小精靈，把整個屋子都照得暖烘烘的。可奇怪的是，我們的後背卻還是感覺涼颼颼的，這寒意啊，可不單單是因為天氣冷。這荒郊野嶺的，總讓人心裏發毛，好像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在暗處盯著我們似的。
    咱現在待的這片地兒，那可真是夠荒蠻的。平日裏啊，很少有旅人敢跑到這地界來冒險。就說那森林裏頭，還有山穀之間，到處都可能藏著些心懷不軌的強盜，專門等著那些不小心的倒黴蛋路過呢。不過還算運氣不錯，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碰上那些麻煩事兒。
    正想著呢，客棧老板端著吃的過來啦。嘿，你猜怎麽著，一大塊肉，聞著那香味兒，就知道是不錯的鹿肉。這老板還挺周到，緊接著又拿來一條大麵包，然後給我們倒了滿滿兩大杯麥芽酒。這麥芽酒啊，聞著那股子醇厚的味兒，就讓人忍不住想喝上一口。
    再瞧瞧這客棧，說是客棧，其實也就是個勉強能遮風擋雨的地兒。年頭可真是久得不能再久了。腳下這石板地麵，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磨損得厲害，都磨得光溜溜的，像是被歲月精心打磨過一樣。還有那牆角，破破舊舊的，估計比我爺爺的爺爺歲數都大。至於其他部分呢，聽老板的意思，是後來才有人陸陸續續給添加上去的。
    安格斯這家夥，突然用腳使勁兒跺了跺地麵，嘴裏念叨著：“哎喲喂，這地方可真是夠老的啦！”
    客棧老板笑著搭話：“可不是嘛！聽老一輩人講啊，這地方打羅馬時期就有啦。當年羅馬人來這兒，可沒少吃苦頭。蘇格蘭人可不是好惹的，他們覺得咱這兒的人太厲害啦，實在是搞不定啊！”
    我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豎起耳朵，想聽聽旁邊那些人在嘀咕些啥。你還別說，他們老是時不時地朝我們這邊瞅上幾眼，那眼神啊，可不是啥友好或者好奇的目光，分明就是滿滿的懷疑，就像我們是啥壞人似的。他們說得聲音太小，我們根本聽不清具體在講啥。不過我心裏可是有數，一有個風吹草動，我就趕緊把我的拐杖橫放在膝蓋上，以防萬一，要是真有啥事兒，也好有個防身的家夥。
    這時候，有個一看就像是當兵的家夥，死死地盯著我們，然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這路上啊，可沒多少人走。”
    安格斯不緊不慢地用手背抹了抹嘴，笑著回應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這小夥子要回家，我平常才不會走這條路呢。唉，當時也是腦袋一熱就答應帶他一程，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點草率啦。”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小夥子的父親，以前可沒少幫過我，那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裏呢。可惜啊，好人不長命，他父親在愛爾蘭戰爭裏丟了性命。他是個蘇格蘭人，在愛爾蘭安了家，這小夥子就在那兒出生長大。誰能想到，後來全家都遭遇了不幸。我們好不容易才一起逃了出來。等我把他安全送回他自己的族人那兒，我就又得回海上討生活啦。”
    那當兵的一聽，來了興趣：“你是個水手？”
    安格斯咧嘴一笑，挺了挺胸膛說：“沒錯！我以前跟著霍金斯出海，那可都是大世麵啊！兩次航行到西印度群島，一路上又是做買賣，又是跟人打仗的，啥事兒沒經曆過。最後一次還倒黴地在西班牙當了俘虜。還好約翰爵士夠義氣，沒把我扔在那兒不管，花錢把我贖了出來。等我把這小夥子送到北方，我就又要回到約翰爵士身邊啦。”他說到這兒，猛灌了一大口麥芽酒，像是要借著這酒勁把過往的艱辛都衝下去。
    “你是不知道啊，在那茫茫大海上，啥危險事兒都可能碰到。風暴說來就來，那海浪跟小山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往船上砸，感覺整個船都要被拍碎了。還有那些海盜，時不時就冒出來，想著法子要搶我們的貨物。不過，咱也不是好惹的，跟他們幹了好幾仗，那場麵，真是驚心動魄啊！”
    他眼睛裏閃著光，沉浸在回憶裏，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現在啊，聽說西班牙人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一支超大規模的艦隊，打算來攻打英格蘭。誰知道呢，說不定這戰火很快就會燒到咱們這邊的海岸線上。到時候啊，這平靜的日子可就到頭嘍，又得是一場腥風血雨。”
    說到這兒，安格斯皺起了眉頭，臉上滿是擔憂。“也不知道這場仗會打成什麽樣，這一帶的老百姓又該跟著遭罪嘍。那些西班牙人，可不會手下留情啊。咱這些小老百姓，就盼著能過幾天安穩日子，可這世道，哪有那麽容易喲。”
    那士兵聽了，微微點了點頭，眼神裏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軍人的堅毅。“不管咋樣，真要是打起來，咱們也隻能拚了。這是咱們的土地，哪能容得外人來撒野。”
    安格斯舉起酒杯，朝著士兵揚了揚：“說得對！不管咋樣，咱都得保衛自己的家。來，幹一杯！希望這場風暴能晚點來，或者幹脆就別來。”說完，一仰頭，又灌下一大口酒。
    我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裏也跟著沉甸甸的。原本隻是想著趕緊回家，沒想到這一路上還聽到這樣的消息。看著眼前的爐火，我不禁發起呆來，想象著要是真的打起仗來，這地方會變成什麽樣，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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