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集 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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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黎明破曉前的灰暗時分,漫步其間,著實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體驗。空氣中彌漫著雨水剛剛潤澤過的青草香氣,那味道清新又醇厚,仿佛是大自然親手調製的芬芳佳釀,絲絲縷縷地鑽進鼻腔,令人心醉神迷。
抬眼望去,蔥鬱的草地像是一塊巨大無比的綠色絨毯,在大地上肆意鋪展。而那灰暗的花崗岩,就像沉默的巨人,高高地聳立在草地之上,在晨光的映照下,影影綽綽,帶著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氣息。在這片綠與灰的畫卷之中,還星星點點地散落著一些顏色更深的灌木叢,它們這兒一叢,那兒一簇,宛如畫卷上精心點綴的墨點,為這單調的色調增添了幾分靈動與活潑。
這片土地,宛如世外桃源,人跡罕至。我對它的喜愛,就如同魚兒眷戀著水,鳥兒鍾情於林,深入骨髓。此刻,我們一行人靜靜地走在這片土地上,彼此都沉浸在這寧靜的氛圍中,許久都沒有人打破這份沉默。唯有輕輕的腳步聲,像是在與大地輕聲對話,訴說著我們對這片土地的熱愛與眷戀。
雨,早已悄然停歇,但那厚重的雲層卻依舊低低地懸掛在天空,仿佛是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人們的心頭。它們飽含著水汽,像是孕育著無限的可能,既帶著即將帶來甘霖的希望,又隱隱透露出風雨再次來襲的警示,讓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敬畏。
我們默默地前行,努力調整著步伐,盡量與隊伍中的一位長者保持一致。每一步都邁得堅實而有力,將身後那座小小的客棧越甩越遠。想到終於把那略顯局促的客棧拋在了身後,一種如釋重負的暢快感覺油然而生,仿佛身上的束縛一下子都被解開了,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烏黑的鳥兒從低空一閃而過,它的身影敏捷而迅速,如同黑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它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卻又給這寂靜的荒原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緊接著,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一頭荒原種馬闖入了我們的視線。它身姿矯健,毛發隨風飄動,那濃密的鬃毛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彰顯著它的野性與不羈。
它高高地抬起那顆毛發濃密的碩大頭顱,深邃的眼睛裏透著一股警覺與威嚴,從四分之一英裏外凝視著我們。它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疑惑,又像是在審視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片刻之後,它突然用力地甩了甩頭,那姿態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存在。隨後,它邁著穩健的步伐,朝我們緩緩走來,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像是要踏碎腳下的大地。它就這樣昂首闊步地走了幾步,然後停住,像是在向我們發出無聲的挑戰。
看著它那高貴而又充滿力量的模樣,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它是這片荒原的王者,自由自在地馳騁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盡情享受著自由的饋贈。它懂得自由這杯美酒的甘醇,深深地沉醉其中。在這孤寂而又壯麗的荒原上,它與連綿起伏的高地為伴,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大自然的一切。對於這樣的生靈,我又怎會心生惡意呢?
就這樣,我們在清晨的微光中一直走著,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這時,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轉過頭來,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緩緩開口問道:“你是在尋找弗格斯·麥卡斯基爾?”
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猶如洪鍾一般在空氣中回蕩。我微微一怔,心中滿是驚訝,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連忙回答道:“沒錯,我正是在尋找他。”
“我一直癡迷於劍術,渴望成為這世上最為出色的劍客。我父親和一個名叫科裏的吉普賽人曾悉心教導我劍術,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學到了精髓。”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與不甘,“然而,一次慘痛的經曆讓我明白,我還差得很遠。我曾與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小夥子交過手,本以為憑借所學定能戰勝他,可事實卻給了我沉重的一擊。他的劍法淩厲而精準,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我在他麵前毫無還手之力。他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處處都勝過我,把我打得落花流水。”
說到這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要把那痛苦的回憶隨著空氣一同吐出。“從那以後,我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學到更精湛的劍術。我聽聞弗格斯·麥卡斯基爾出身於世代尚武的家族,在劍術領域那可是聲名遠揚,大家都傳他是當世最了不起的劍客。我心想,若能得到他的指點,或許我也能在劍術上有所突破。
“你想回去打敗那個贏過你的人?” 他側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我問道。
“昨天的我,滿心都是複仇,一心想著找他再決高下,一雪前恥。”我微微皺起眉頭,陷入回憶,“可經過這一路思索,如今對我來說,打敗他倒不是最緊要的事了。我隻是不想再經曆那種慘敗的滋味,不管對手是他,還是其他什麽人。倘若日後再碰麵,我絕不能再輸!我相信隻要我足夠努力,這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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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麽名字?”
“萊肯比。雷夫·萊肯比。” 我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啊!” 他微微揚起眉毛,發出一聲輕呼。
“你認識他?” 我急忙追問,眼中滿是期待。
“不,我並不認識他。”他微微搖頭,臉上神色有些凝重,“不過就在周二,我在柯庫布裏奇親眼目睹了一場生死對決,他殺了一個人。當時我就在現場,那場麵真是驚心動魄。不得不說,他的劍法十分了得,出招迅猛,變幻莫測,每一劍都透著狠辣與決絕。他的對手我是認識的,也是一位頗有實力的劍手,但在萊肯比麵前,竟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那場戰鬥,讓我見識到了萊肯比的厲害。”
他轉過頭來,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緩緩說道:“你還活著,說明你可不是個初出茅廬的新手。能在與高手過招後全身而退,必定有過人之處。”
我們繼續默默前行,腳下的土地被踩得沙沙作響。“聽說在這次之前,他已經殺過不少人了。其中一個是卡萊爾的士兵,那士兵想必也是身經百戰,卻還是命喪他手;還有一個是特威德河畔貝裏克的丹麥劍客,那丹麥人以劍術高超聞名,可也沒能在萊肯比劍下討得好處。由此可見,這個萊肯比絕非等閑之輩。”
我們一路無言地走著,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我,目光中透著一絲讚賞:“你年紀輕輕,不過作為一個小夥子,你身強體壯,眼神中還透著一股堅韌勁兒。看得出,你對劍術有著執著的追求。這樣吧,我看看能幫你些什麽。”
“你……你願意教我?”我瞪大了眼睛,心中又驚又喜,不敢相信幸福竟來得如此突然。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與自信,“實不相瞞,我就是弗格斯·麥卡斯基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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