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集 宿敵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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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段混亂不堪的時間裏,一切都陷入了極度的混亂。雷肯別的手下們亂作一團,在他們的長艇逐漸沒入海浪之際,紛紛拚命爬上那艘受損的雙桅縱帆船。長艇的船身緩緩被無情的大海吞噬,那些人叫嚷著、咒罵著,爭先恐後地往雙桅縱帆船上擠,試圖自救。
    不遠處,瓜達盧佩和康奇塔正在“凱瑟琳號豪華商船”船員的協助下登上船。“凱瑟琳號豪華商船”的船員們伸手將兩位女士穩穩拉上船舷。瓜達盧佩神情既寬慰又焦慮,眼神不住地四處張望,或許還在為剛才的追逐心有餘悸。而康奇塔看上去有些茫然,仿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一時緩不過神來。
    阿爾芒和費利佩一如既往地可靠,他們立刻來到芊倕身邊,幫忙用繩索捆綁那些箱子。他們動作迅速,雙手熟練地將繩索係緊在沉重的箱子上。
    隨後,一個個箱子被吊上“凱瑟琳號豪華商船”。滑輪係統在重物的拉扯下吱呀作響,但依舊穩穩承受著。甲板上的船員們協同作業,有人用力拉著繩索,有人則引導箱子,確保它們安全上船。
    終於,我踏上了“凱瑟琳號豪華商船”的甲板。我稍作停頓,喘了口氣,環顧著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環境。甲板上一片忙碌,水手們各司其職,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焦油和火藥的味道。
    我朝箱子指了指,對離他最近的船員說道:“把這些箱子搬到下麵去,放到我的船艙裏。”我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但仍透著一股威嚴。我看著船員們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搬向艙口,帶著這些珍貴的貨物消失在甲板下方。
    我匆匆瞥向那艘雙桅縱帆船,發現兩艘船正緩緩漂離。雙桅縱帆船顯然受損嚴重,船身上有一處被炮火轟出的大洞,索具也糾纏成一團。然而,經驗豐富的水手們清楚,隻要加以修繕,它並非無可救藥。船身微微傾斜,但船上的船員們已經開始評估損傷,並著手進行必要的修複工作。
    雷肯別就在那艘船上!竟然是雷夫·雷肯別!我死死盯著他所在的船,心中燃起一股近乎癡迷的強烈情緒。我這輩子從未如此渴望與一個人決一死戰,渴望直視他的雙眼,展開一場意誌與力量的較量。
    即便他就是當年帶領眾人襲擊我父親宅邸的罪魁禍首,我也不會比此刻更加憤怒。那段慘痛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宅邸燃起熊熊大火,家人的尖叫,一切仿佛都與這個男人緊密相連。長久以來,我心中一直壓抑著憤怒與仇恨,此刻,眼睜睜看著他近在咫尺卻又無法觸及,這些情緒徹底爆發。
    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碰麵嗎?深知他的為人,我心裏明白,絕不可能。他是那種永不言棄的人,像一頭執著的獵食者,一旦心懷怨恨,就會死死糾纏。
    我清楚記得他們初次見麵的情景,那時,我就從雷夫眼中看到了冷酷與算計,殺意已然潛藏其中。我敢肯定,自那時起,雷夫就從未打消過殺我的念頭。而我,也從未放棄過與他對決,徹底終結這一切的想法。
    是我對自己心存疑慮嗎?還是因為雷夫曾讓他真切體會到死亡的逼近,從而心生恐懼?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渴望與他兵刃相向,徹底消除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黑暗力量。
    我深知,隻要雷夫還活著,他便永無寧日。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時刻擔心雷夫會出其不意地給他人致命一擊。對雷肯別來說,僅僅殺人遠遠不夠,他以折磨他人為樂,享受看著別人眼中希望之光漸漸熄滅的過程。
    而如今,我有了軟肋,因為他愛上了……
    是的……就在此刻,我終於向自己坦誠了這份感情。這是我第一次直麵自己的內心。占據我內心的,並非兒時夢中的愛爾蘭姑娘,而是來自安第斯山脈高處的女子——瓜達盧佩·羅曼娜。她有著不同的血統、文化和生活方式。她的勇氣、決心和溫柔的靈魂,不知不覺偷走了我的心。我明白,隻要雷夫·雷肯別還活在世上,我們就永無真正的安全可言。
    就是現在……
    達布尼船長站在後甲板上,那身姿盡顯權威與經驗。他站姿沉穩,目光掃視著甲板和周圍的海麵。
    我邁著堅定的步伐向他走去。“去追他們,”我急切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決然,“我們不能讓他們跑了。船上有個人,他……”
    他還沒說完,達布尼船長便打斷了他。“芊倕船長,你現在身處我的船上。船上大部分貨物是你的,但這艘船歸我指揮。我不會為了你想對付的某個無賴,拿船去冒險。”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拂去袖子上的線頭,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更凸顯了他的強硬態度。
    “你當時處境危險,所以我出手相助。現在你已安全,我沒理由為了一場隻關乎你個人的爭鬥,讓船和任何一名船員去冒險。”達布尼船長看著我,眼神中既有理解,又帶著一絲不以為然,仿佛我的擔憂隻是魯莽之人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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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他知道我在船上,還知道我有他想要的東西。他肯定會找機會發動襲擊的。”我試圖說服他,雙手激動地比劃著。我仿佛已經看到雷夫在謀劃下一步行動,伺機而動,這個念頭讓我滿心恐懼。
    “好吧,如果他敢來襲擊,我們就自衛。但隻要能避免衝突,我們就盡量避免。我指揮的不是戰船,也不是私掠船。我隻是個普通的商船船長,我要為投資的人負責,你也是其中之一。”達布尼船長雙臂抱在胸前,表情堅定。
    達布尼船長轉過身,上下打量著我狼狽的模樣。“芊倕船長,我建議你去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再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你就不會這麽堅持了。”他的語氣近乎長輩哄勸任性的孩子。
    我有些羞愧,聳了聳肩。“也許你是對的,船長。我太衝動了。”我微微低下頭,意識到自己的堅持毫無意義。我明白達布尼船長是為了船和船員的安全考慮,這無可厚非。
    “你不是衝動,船長。能在岸上死裏逃生,還帶著一位美麗的女士和那些箱子回到船上,任何人都不會覺得你衝動。我想你這次收獲不小。”達布尼船長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試圖緩和拒絕我的尷尬氣氛。
    達布尼船長朝那艘正緩緩駛向入海口的雙桅縱帆船指了指。船速緩慢,受損的狀況明顯影響了它的速度和操控性。“如果你對那個人的判斷沒錯,不管他是誰,他肯定還會找機會對付我們。你還是先去休息吧。”他的目光追隨著漸行漸遠的雙桅縱帆船,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船上那個人,”我壓低聲音,近乎耳語,“是雷夫·雷肯別!”他看著達布尼船長,觀察他的反應。
    “啊?那個被趕出倫敦的人。原來他淪落到這般田地。好吧,看來我們以後還會和他打交道。”達布尼船長微微瞪大了眼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達布尼船長微微欠身。“芊倕船長,祝你晚安。”
    晚安?雷夫還活著,我怎能安心入眠?除非我再次與雷夫對決,否則,哪會有真正的安寧夜晚?我望著達布尼船長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未來充滿變數,雷夫·雷肯別的陰影始終籠罩著我。我深知,我們之間的爭鬥遠未結束,這場等待的博弈才剛剛開始。船繼續前行,海浪拍打著船身,但我的思緒早已飄遠,滿心都是即將到來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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