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趔趄從傳送陣裏滾出來，腦袋撞在什麽東西上，疼得直抽氣。
    “哎喲喂，這地方連地都這麽硬！”朝雲一邊揉著腰一邊爬起來，他那件破舊的戰術外套上全是灰，“淩哥你下次能不能挑個軟和點的地方落地？”
    “我哪知道坐標是未知的啊。”我拍拍身上的塵土，抬頭一看，好家夥，這地方簡直比廢土還廢土。天空陰沉沉的，遠處漂浮著幾塊巨大的金屬殘骸，像是某種飛船爆炸後的碎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氣味。
    墨風已經站起來了，正盯著手腕上的掃描儀皺眉：“這裏的輻射值超標了三倍。”
    “所以咱們這是掉進垃圾場了？”朝雲翻了個白眼。
    “別吵。”我豎起耳朵聽外麵的聲音，飛行器的轟鳴越來越近了，而且不隻一架。
    “他們來了。”墨風低聲說。
    我們幾個迅速躲到一塊倒塌的金屬板後麵，透過縫隙往外看。幾架造型奇特的飛行器緩緩降落，機身塗著複雜的紋路，看起來不像是軍事裝備，倒像是某種文化圖騰。
    艙門打開，一群身穿深色戰鬥服的外星人走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眼神警惕但沒有立刻開火。
    “不是暗域的人。”我鬆了口氣。
    “但他們也不是來歡迎我們的。”墨風補充道。
    正當我們猶豫要不要主動現身時，一個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一身素色長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走到離我們藏身處不遠處停了下來。
    “你們是從暗域逃出來的吧？”他的聲音很輕，但穿透力極強，像是直接傳進腦子裏一樣。
    我們幾個人對視一眼，沒人說話。
    那人笑了笑，繼續說道：“別緊張，我們不是敵人。”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從暗域來的？”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因為你們身上有‘起源之眼’的能量殘留。”他指了指我的口袋，“剛才的傳送方式，暴露了太多信息。”
    我心裏一緊，下意識摸了摸芯片的位置。
    “放心，我們不感興趣。”那人擺擺手，“我們隻是想幫你們一把。”
    “你是誰？”墨風問得直接。
    “我是溫和派的聯絡人之一。”他微微頷首，“你們現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局麵——激進派不會輕易接受外來者，而暗域又不會放過你們。我們願意提供一些幫助，讓你們能在這片區域活得久一點。”
    “怎麽幫？”我問。
    “我們可以給你們一些關於激進派內部的情報。”他頓了頓，“包括他們的弱點、決策者的立場，以及……他們最害怕的東西。”
    “聽起來不錯。”朝雲搓搓手，“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吧？”
    “當然有交換條件。”那人點頭，“你們必須協助我們促成一次談判。”
    “談判？”我皺眉，“跟誰？”
    “跟激進派的核心人物之一。”他說，“他叫卡洛斯，是個強硬派，但在某些問題上其實也動搖了。隻要你們能讓他看到合作的可能性，局勢就有可能逆轉。”
    “你們為什麽不自己去談？”墨風質疑。
    “因為我們是溫和派。”那人苦笑，“正因為立場太溫和，反而失去了話語權。”
    我低頭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周圍荒涼的環境，心裏明白現在沒別的選擇了。
    “行。”我說，“但我們需要更多細節。”
    那人點點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裝置，在空中一劃，頓時一道全息投影出現在我們麵前，是一張複雜的星圖。
    “這裏是卡洛斯所在的據點。”他指著其中一個光點，“他在那裏有一場秘密會議，時間就在三天後。”
    “三天？”朝雲瞪大眼，“我們連方向都沒搞清楚呢！”
    “我們會送你們過去。”那人說，“但路上會有危險，尤其是穿過邊境的時候。”
    “邊境？”我問。
    “就是激進派與溫和派勢力交界的地方。”他說，“那裏布滿了巡邏隊，還有自動防禦係統。”
    “聽起來像地獄。”我咧嘴一笑，“我喜歡。”
    那人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你們準備好了嗎？”
    我轉頭看了眼墨風和朝雲，兩人雖然表情各異，但都點了頭。
    “走唄。”我說，“反正都已經死過一回了。”
    那人微微一笑，轉身做了個手勢，不遠處的一輛懸浮車緩緩駛來。
    我們剛要起身，忽然間，頭頂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糟了！”墨風臉色一變，“有人追蹤我們！”
    “快上車！”那人急促地說。
    我們幾個幾乎是撲進車裏的，車門剛關上，車子就猛地加速，衝了出去。
    “他們是誰？”我喘著氣問。
    “應該是暗域的追蹤部隊。”那人一邊操控車輛一邊回答，“他們發現你們的時間比我們預想的早了一些。”
    “也就是說，我們被盯上了？”朝雲苦著臉。
    “不隻是被盯上。”那人冷冷地說，“他們是來殺你們的。”
    車內一時沉默，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在耳邊回響。
    車子穿過一片廢墟，進入一條狹窄的地下通道，燈光忽明忽暗。
    “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那人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我沒說話，隻是握緊了口袋裏的芯片。
    那個聲音又在我腦海中響起：“你不是他們選中的人。”
    這次，我沒有回應。
    車子猛地一個轉彎，前方出現了一座隱藏在岩壁中的基地入口。
    “到了。”那人說。
    我們下了車，跟著他走進基地。
    裏麵出奇地寬敞，牆壁上嵌著柔和的光源，幾名穿著類似服飾的外星人正在忙碌地操作終端機。
    “歡迎來到溫和派的秘密據點。”那人微笑著說，“在這裏，你們將得到真正的助力。”
    我環顧四周，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突然，一名工作人員匆匆跑過來，神色慌張：“報告！邊境巡邏隊發現了異常信號！”
    那人眉頭一皺：“什麽情況？”
    “疑似暗域的潛伏單位，可能已經滲透進來！”
    空氣瞬間凝固。
    “那就先解決這個問題。”我活動了下手腕，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總不能還沒開始談判，就被炸成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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