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鍾表聲像一根細線，勒在所有人的心上。
    滴答——
    指針逆時針轉動，一圈、兩圈，像是要把時間倒回去。可我們都知道，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淩星耀！”墨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別看了！那玩意兒已經不在了！”
    我猛地回頭，剛才還散發著詭異光芒的金屬片，連同那隻黑液化成的手掌，全都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它……帶走了坐標。”我說，聲音有點發幹。
    “那就意味著，”墨風快速輸入指令，“我們必須比它更快一步。”
    基地外的裂縫越來越大，邊緣處翻湧著不祥的暗紫色光暈，仿佛某種巨獸張開的嘴，等著吞噬一切。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咬牙，“朝雲呢？”
    “剛傳回消息說人群基本疏散完畢，正在往這邊趕。”墨風一邊說著，一邊調出能量波動圖，“但情況很糟，暗域這次是衝著核心區域來的，它沒打算玩虛的。”
    “明白。”我深吸一口氣，抓起通訊器，“所有單位注意，立刻進入b級防禦狀態，重複一遍，b級！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
    話音未落，整棟建築又是一陣劇烈震動，天花板的鋼板發出吱呀作響的聲音，像是隨時會塌下來。
    “這地方撐不了多久。”我轉頭看向墨風，“你還能撐多久？”
    “最多五分鍾。”他盯著屏幕，“如果它們繼續用那種高頻震蕩波攻擊的話。”
    “那我們就得在這五分鍾裏，把防線重新布置好。”我抓起戰術板，快速畫出幾個關鍵點位，“你負責東側的能量屏障，我會帶著小隊守住西側，至於北麵……”
    “我來。”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朝雲，滿身灰塵，手裏還拎著那根電擊棒，不知道從哪撿回來的。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愣了一下。
    “咳……”他撓撓頭，“其實還有幾百號人沒撤完，我就讓幾個戰士先頂著，自己跑回來了。”
    “你膽子真肥。”我瞪他一眼，“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這不是想著你更需要我嘛。”他咧嘴一笑，“再說了，萬一你被暗域拐跑了，誰來給你修機甲啊。”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少貧嘴，趕緊換裝備。”
    他點頭，轉身跑去更衣室。
    “墨風，”我壓低聲音，“你覺得剛才那個黑液……是在試探我們嗎？”
    墨風沒抬頭，手指依舊在鍵盤上飛舞：“它帶走金屬片，說明它知道那東西對我們很重要。但它沒有直接摧毀，而是選擇帶走，這意味著它……有目的。”
    “你是說……它想引導我們去某個地方？”
    “不排除這個可能。”墨風終於抬起頭，“但問題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法判斷它是善意還是惡意。”
    “管他善惡呢，”我冷笑一聲，“反正它要動我們的家，就得做好被揍的準備。”
    墨風沒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時，朝雲已經換好了作戰服，全副武裝地走過來，手裏還拎著一個箱子。
    “這是啥？”我問。
    “秘密武器。”他神秘兮兮地說，“我剛剛在倉庫翻出來的，說是能幹擾暗域的能量頻率。”
    “你確定？”我狐疑地看著他。
    “我拿命擔保。”他拍拍胸脯，“雖然我不太懂原理，但這玩意兒看起來挺高級的。”
    “行吧。”我歎了口氣，“你就當個技術支援，別往前湊。”
    “放心吧，我可是惜命如金的人。”他笑嘻嘻地打開箱子，裏麵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和一堆看不懂的線路。
    “你真的知道怎麽用？”我忍不住問。
    “不懂。”他坦然道，“但我可以邊試邊學。”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算了算了，”我擺擺手，“你自己小心點就行。”
    “沒問題！”他已經開始動手組裝，“給我十分鍾，保證讓它亮起來。”
    “你最好快點。”墨風忽然插話，“因為它們來了。”
    我猛地抬頭，隻見監控屏幕上，幾道黑色的能量流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基地外圍，像是獵食者發現了獵物的蹤跡。
    “全體注意！”我立刻切換到廣播頻道，“各區域負責人報告狀態！”
    “東區屏障穩定！”
    “南區火力已就位！”
    “西區……西區出現缺口！請求支援！”
    “我去！”我抓起武器就往外衝，“墨風，你守這裏，確保主控係統正常運行！”
    “明白！”他迅速接手控製台。
    我衝出門的那一刻，外麵已經是一片混亂。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天空中那道巨大的裂縫仍在擴張，而暗域的能量體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湧來。
    “淩星耀！”有人喊我名字。
    是小隊成員之一，臉上全是灰：“你可算來了！西區那邊有個能量漩渦，我們的人靠近不了！”
    “帶我去看看！”我一邊跑一邊問，“有沒有傷亡？”
    “目前沒有，但再拖下去肯定不行。”
    我點點頭，心裏卻隱隱覺得不對勁。暗域這次進攻的節奏太快了，幾乎是無縫銜接，而且目標明確，直撲核心區域。
    它到底想幹什麽？
    很快我們就到了西區，果然，一道漆黑的能量漩渦正在不斷擴張，周圍的地麵已經開始龜裂，甚至能看到底下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金屬管道。
    “這地方是能源輸送口！”我大喊，“它想切斷我們的補給線！”
    “那怎麽辦？”隊員焦急地問。
    “給我三分鍾。”我掏出工具箱，“讓我試試能不能反向幹擾它的頻率。”
    “你不是機械師嗎？”隊員疑惑，“還能幹這種活？”
    “我隻會修機甲。”我一邊拆開麵板一邊說，“但有時候，修機甲和對付宇宙級生命體，方法差不多。”
    我開始快速調整頻率發生器，試圖用特定的波段擾亂漩渦的結構。
    可就在即將完成的瞬間，頭頂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鍾表聲。
    滴答——
    我猛然抬頭。
    裂縫中，一隻由純粹黑暗構成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我們。
    “完了……”我低聲說，“它盯上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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