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耳邊隻剩下風聲和心跳。
    我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一台高速旋轉的滾筒洗衣機，整個人天旋地轉，五髒六腑都快被甩出來了。朝雲在我旁邊嗷嗷亂叫：“這他娘的是不是傳送門沒校準啊？！”
    “閉嘴！”墨風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冷靜得有點離譜，“保持身體穩定，減少能量消耗。”
    “說得輕巧！”我咬牙，“你試試在黑洞裏跳華爾茲！”
    下一秒，我們仨猛地一震，像是被扔進了蹦床，然後重重摔在地上。我腦袋嗡的一聲，眼前金星直冒，耳朵裏全是“嗡嗡嗡”的回響。
    “哎喲……”朝雲哼哼唧唧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咱這是掉進哪了？”
    我晃了晃腦袋，勉強坐起身，眼前的景象讓我愣住了。
    我們正躺在一艘飛船上，四周是熟悉的金屬牆壁、控製麵板和頭頂的應急燈。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機油味，還有一絲電弧燒焦的痕跡。
    “這不是我們的飛船嗎？”我皺眉。
    墨風已經站了起來，快速掃視一圈：“坐標匹配中……確認為‘曙光號’內部。”
    “等等。”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們不是剛從那個遺跡被吸進來嗎？怎麽又回到飛船上來了？”
    “可能是某種空間折疊技術。”墨風推了推眼鏡，“或者……我們還沒真正離開那扇門。”
    “哈？”朝雲一臉懵逼，“你是說我們現在還在副本裏？”
    “不排除這個可能。”墨風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主控台，“先檢查飛船狀態。”
    我也趕緊跟上去，結果一看屏幕就傻眼了——
    所有係統都在報警！
    導航失靈、通訊中斷、動力波動劇烈，連氧氣循環都開始不穩定了。
    “這啥情況？”我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剛才穿越門的時候把飛船也帶進來了？”
    “不。”墨風盯著數據流，眉頭越皺越緊，“更像是……有東西在幹擾飛船的運行。”
    “什麽東西？”我問。
    “不知道。”他敲擊鍵盤的動作更快了，“但它的頻率……和我們在遺跡裏遇到的能量波動很像。”
    我心頭一緊：“也就是說，那股力量追上來了？”
    話音剛落，整個船艙忽然一陣劇烈震動，燈光一閃一閃，警報聲更是刺耳到極點。
    “靠！”朝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破船要散架了吧！”
    “別廢話！”我一把抓起工具包，“老朝，跟我下去看看設備艙！”
    “等等！”墨風攔住我們，“你們不能貿然下去，現在整艘飛船都處於高壓電流狀態，稍有不慎就會被電成烤肉串。”
    “那就等死嗎？”我瞪他一眼，“總不能坐著看它爆炸吧！”
    墨風沉默了幾秒，迅速調出一份線路圖：“我可以引導你們避開高能區，但必須小心行事。”
    “行！”我和朝雲對視一眼，穿戴好絕緣服，背上工具包，衝向設備艙入口。
    走廊裏的空氣潮濕而悶熱，時不時還能看到裸露的電線劈啪作響，火星四濺。
    “這地方簡直像個炸藥庫。”朝雲小聲嘀咕，“隨便碰一下都能引爆。”
    “別說喪氣話。”我拍拍他肩膀，“咱們可是拆過三顆恒星反應堆的老手了。”
    “那是你。”他翻了個白眼，“我頂多就是個遞扳手的。”
    我們小心翼翼地穿過幾道隔離門，終於抵達設備艙。
    這裏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
    主控線路全部短路，冷卻係統停擺，核心引擎的溫度已經接近臨界值。更詭異的是，所有的故障點似乎都被一種奇異的能量脈衝波影響，像是有人故意製造混亂。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朝雲指著一根扭曲變形的電纜，“看著不像普通的電路老化。”
    “不是老化。”我蹲下仔細檢查，“是外部能量幹預的結果。”
    “你是說……那股神秘力量？”他聲音發顫。
    “八九不離十。”我掏出工具箱，“來吧，咱們得搶修。”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我們像兩個瘋子一樣在設備艙裏穿梭，換零件、焊接線路、重置冷卻泵……每一步都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
    “淩星耀！”耳機裏突然傳來墨風的聲音，“引擎溫度繼續上升，再這樣下去，最多十分鍾就會過載。”
    “我知道！”我咬牙擰緊最後一顆螺絲，“再給我兩分鍾！”
    “一分鍾。”墨風語氣冰冷，“不能再多了。”
    “操。”我罵了一句，加快動作。
    朝雲在一旁幫我扶穩支架，嘴裏念叨著：“這次要是活下來，我一定去考個電工證，再也不當打醬油的了。”
    “你現在不是打得挺歡嗎？”我笑著回了一句。
    可就在我們完成最後一步操作時，整個設備艙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緊接著，一道詭異的藍光從天花板縫隙中滲了下來，像是某種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注視著我們。
    “淩星耀……”朝雲的聲音有些發抖，“你覺得……這玩意兒會是活著的嗎？”
    我咽了口唾沫，手慢慢摸向腰間的武器。
    這時，頭頂的通風管道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像是某種遠古機器蘇醒時發出的呻吟。
    “我覺得。”我緩緩開口，眼神緊盯著那道藍光，“它不隻是活著……它在觀察我們。”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朝雲小聲問。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你說呢？咱們可是闖過副本的人。”
    他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也是，咱倆什麽時候怕過鬼？”
    我點點頭，舉起手中的焊槍，對著那道藍光照過去。
    下一秒，藍光驟然收縮，消失在了通風管深處。
    但我知道，它沒走遠。
    它隻是……藏起來了。
    我轉向朝雲，壓低聲音：“通知墨風，準備重啟引擎。”
    “明白。”
    我站在原地，望著漆黑的通風口，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那不是錯覺。
    有什麽東西，正在暗中窺視我們。
    而且……它比我們想象的更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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