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被猛地吸入裂縫的瞬間，耳邊呼嘯的能量風暴像是某種遠古巨獸在咆哮。我死死抓著操控杆，整個人幾乎貼在座椅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靠！這玩意兒怎麽比過山車還猛！”朝雲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和興奮。
    墨風倒是冷靜得像塊冰：“重力場正在扭曲，所有人注意姿態調整。”
    我咬緊牙關，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片不斷翻滾的暗紅色光暈。飛船外殼上的藍光越來越亮，仿佛整艘船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住了。
    “淩星耀，你看到沒有？”朝雲忽然驚叫，“外麵那些東西……是啥？”
    我抬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前方空間中，漂浮著無數破碎的金屬殘骸，形狀各異，有的像飛船殘骸，有的則完全看不出用途。更詭異的是，這些碎片竟然在緩緩旋轉，像是被某種引力牽引著，朝著一個看不見的中心點匯聚。
    “這不是普通的太空垃圾。”墨風低聲說，“它們……像是被撕裂後又重組過的。”
    “誰幹的？”我下意識問。
    “不知道。”他頓了頓，“但可以肯定，我們正靠近源頭。”
    話音剛落，飛船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所有燈光瞬間熄滅，隻剩下應急燈發出微弱的紅光。
    “動力係統波動加劇！”墨風快速掃視儀表盤，“能量幹擾太強，防護罩開始失效。”
    “那就調高輸出！”我喊道。
    “不行！”墨風語氣罕見地急促，“再調高會燒毀主控模塊！”
    “那怎麽辦？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
    “先穩住航向，別讓飛船偏離軌道。”他說，“我們必須找到幹擾源，才能有效應對。”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飛快地在控製麵板上滑動，試圖穩定飛船的姿態。可越是靠近那片光暈，飛船的反應就越遲鈍，仿佛整個宇宙都在抗拒我們的接近。
    “我覺得我快吐了……”朝雲虛弱地說，“這地方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我也感覺到了。不隻是身體上的不適，還有精神上的沉重，就像有人在你耳邊低語，告訴你：“你不該來這兒。”
    “挺住。”我咬牙，“我們已經離真相不遠了。”
    就在這時，飛船外部的攝像頭傳回了一幅畫麵——
    一顆巨大的星球輪廓逐漸顯現出來，表麵布滿了類似電路板一樣的紋路，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而在星球的赤道位置，有一條巨大的裂縫，像是被什麽力量生生撕開的。
    “那是……目標星球？”我瞪大眼。
    “沒錯。”墨風點頭，“但它看起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你是說……它是被製造出來的？”
    “可能性很高。”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飛船內部的警報聲突然炸響！
    “警告！能量讀數突破臨界值！”
    “怎麽回事？”我立刻查看數據麵板。
    “源頭就在那顆星球上。”墨風臉色一沉，“它釋放出的能量，正在影響我們的生物節律和設備運行。”
    “也就是說，我們越靠近，情況越糟？”
    “對。”
    我握緊拳頭，看向屏幕上的星球圖像，心裏卻升起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種感覺，就像是我曾經見過這個地方，或者……它曾經見過我。
    “淩星耀！”朝雲突然打斷我的思緒，“你有沒有發現，飛船的藍光……好像在變強？”
    我轉頭一看，果然發現船體上的藍光越來越亮，甚至有些刺眼。而且，這種光似乎不是反射來的，而是從飛船本身散發出來的。
    “這是……共鳴？”墨風皺眉。
    “啥意思？”我和朝雲異口同聲。
    “這艘飛船，可能攜帶了與那個星球有關的物質。”他說，“我們現在不是在靠近一個未知文明，而是在接近某種……回應。”
    “回應？”我愣住。
    “就像是……它在呼喚我們。”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飛船引擎運轉的嗡鳴聲。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有淡淡的藍色紋路一閃而過，像是皮膚下的血管裏流淌著不屬於人類的東西。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熱？”朝雲忽然開口。
    “不是錯覺。”墨風迅速檢查體溫，“我們的核心體溫正在上升，神經係統也在異常活躍。”
    “這地方簡直像烤箱！”我抹了把額頭的汗。
    “不是環境問題。”墨風盯著數據，“是我們自身在變化。”
    “變化？”
    “準確來說，是適應。”他說，“我們的身體正在嚐試匹配這裏的能量頻率。”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繼續深入，可能會變成外星人？”朝雲一臉驚恐。
    “別胡說。”墨風瞪了他一眼，“但確實需要警惕，這種適應可能是雙向的。”
    我沉默了幾秒，然後堅定地說：“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不能停下。”
    就在這時，飛船內部的照明係統再次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一個聲音從廣播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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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回來，序列號0017。”
    我渾身一震。
    朝雲和墨風也同時看向我。
    “這……是誰在說話？”朝雲結巴了。
    “不是我們的人。”我說，聲音有些沙啞。
    廣播繼續播放：“身份確認：淩星耀。歡迎歸位。”
    我猛地站起身，心跳如擂鼓。
    “淩星耀？”墨風眼神銳利，“你怎麽了？”
    我沒回答，因為我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一片無盡的藍色海洋，海麵倒映著無數星辰，而在海底深處，一座巨大的機械城市靜靜矗立。城市的中央，有一個身影站在那裏，背對我們，麵向遠方。
    而那個身影，穿著一件破舊卻帶著未來感的長袍，頭戴兜帽……
    正是剛才在屏障前出現的那個神秘人。
    “淩星耀！”朝雲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猛然回神，冷汗已經濕透了衣服。
    “我沒事。”我喘著氣說，“但我……好像看到了什麽。”
    “什麽？”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描述那個畫麵。
    就在這時，飛船外的能量風暴突然減弱，視野漸漸清晰起來。
    我們已經穿過了最強烈的幹擾區域，距離那顆星球隻剩下不到百公裏的距離。
    “準備降落程序。”我低聲說，聲音堅定。
    朝雲和墨風互相對視一眼，各自回到崗位。
    我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更加危險，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飛船緩緩下降，藍光愈發耀眼。
    而我心中那股熟悉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烈。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等著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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