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密謀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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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被烏雲揉成碎銀,落進禦花園燒焦的書堆裏。
    蘇瑾怡後腰抵著還發燙的木塊,骨刀刀柄硌得掌心生疼。
    蕭鳴的劍尖挑開一片火星,將兩人與月洞門外逼近的腳步聲隔開。
    她盯著他染血的衣襟,那抹紅從鎖骨漫到腰際,像朵開敗的花。
    "你早知道冷無痕要的是鳳儀血脈。"她的聲音比煙火氣還涼,"早知道我母親分玉佩的目的。"
    蕭鳴的劍穗在風裏晃,斷口處還沾著血珠:"我知道黑蓮教翻遍前朝典籍,要找能喚醒皇陵死士的血脈鑰匙。"他喉結動了動,"但我沒想到...你會是那把鑰匙的另一半。"
    蘇瑾怡的指甲掐進掌心。
    三天前她在義莊驗屍,蕭鳴撐著傘站在雨裏等她,傘骨上墜著的玉牌被雨水洗得透亮——原來那不是普通的配飾,是前朝鳳儀公主的信物。"所以你接近我,查連環命案,都是為了..."
    "為了保護你!"蕭鳴突然攥住她手腕,指腹還帶著刀劍的繭,"第一具女屍被拋在你常去的藥鋪外,第二具的指甲裏卡著你骨刀的碎鐵——冷無痕在試探你的能力。
    我若早說身份,你會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
    月洞門"吱呀"一聲被撞開。
    冷無痕的短刀挑著半塊焦木,刀身映出他泛紅的眼:"小情侶敘舊夠了?"他甩了甩刀,木屑簌簌落在蘇瑾怡腳邊,"蕭二皇子,你當皇陵死士是泥捏的?
    等我拿到完整的鳳儀玉,你祖宗的陰兵能把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剁成肉餡。"
    蕭鳴的劍"嗡"地出鞘,擋在蘇瑾怡身前。
    李侍衛的身影突然從假山洞後閃出來,腰間短弩還冒著硝煙——剛才那聲異響不是風,是他射偏的弩箭。"主子,西院火勢控製住了,暗衛已經封鎖禦花園。"他喘著氣,臉上有道新劃的血痕,"但黑蓮教的人往城南密道撤了,怕是要去搬救兵。"
    蘇瑾怡望著冷無痕身後忽明忽暗的火光,突然想起王太監今早塞給她的紙條。
    那老家夥抖著胡子說"城南染坊後巷有口枯井"時,指甲蓋裏沾著黑蓮教特有的靛青染料。
    她摸了摸袖中皺巴巴的紙團,又看了看蕭鳴緊抿的唇——他的劍在抖,不是害怕,是急。
    "分頭走。"她突然開口。
    蕭鳴轉頭看她,眼底的火星燒得更旺。"我去城南染坊。"她掏出王太監給的鑰匙,銅鑰匙上還粘著半片靛藍布絲,"王公公說那是黑蓮教的密信中轉站,可能有瘟疫的布防圖。"
    "不行。"蕭鳴抓住她胳膊,"冷無痕要的是你,你一露麵就是活靶子。"
    "那正好。"蘇瑾怡扯出個帶血的笑,"他要抓活的,我就當誘餌。"她低頭看自己被蕭鳴攥紅的手腕,又抬頭望他染血的衣襟,"你帶李侍衛去抄他們的兵器庫,我記得上個月查私鹽案時,西市米倉底下有個地道——"
    "主子!"李侍衛突然壓低聲音,"冷無痕的人往東南方去了,暗衛追不上!"
    冷無痕的笑聲像夜梟叫:"蕭鳴,你護得住這小仵作一時,護得住一世麽?"他退進陰影裏,短刀在牆上劃出火星,"明早卯時三刻,我在染坊等你——帶著你的鳳儀血脈。"
    蕭鳴的劍"當"地插進焦土。
    他轉身時,血滴在蘇瑾怡鞋尖綻開:"李侍衛,帶二十個暗衛跟我去西市米倉。"他扯下外袍裹住蘇瑾怡肩頭,外袍還帶著體溫,"你走偏門,翻牆去染坊。
    若遇到危險..."他喉結滾動,"吹我給你的玉哨,我拚了命也來。"
    蘇瑾怡摸著外袍裏層的暗袋——那裏塞著半塊玉佩,裂痕處還凝著血珠。
    她抬頭時,蕭鳴已經帶著李侍衛衝進夜色,劍穗上的斷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城南染坊的黴味比蘇瑾怡記憶中更重。
    她貼著後牆的爬牆虎往上攀,指甲縫裏滲進牆皮的土腥。
    王太監說的枯井在染缸後麵,井蓋壓著塊磨盤,她用骨刀撬動石縫時,聽見井下傳來模糊的腳步聲。
    "三日後子時,往城西南的粥棚投藥。"
    "主上交代,要讓疫情從流民開始,再漫到貴人府——"
    "噓!有人!"
    蘇瑾怡迅速縮到染缸後麵。
    月光從破窗漏進來,照見兩個黑衣人的刀鞘上纏著黑蓮紋。
    她屏住呼吸,指尖按在鎖骨下方——那裏是她的"骨感穴",能通過震動感知五丈內的活物。
    左邊那人的心跳像擂鼓,右邊那個的呼吸帶著哮喘聲——是個舊傷。
    她貓著腰繞到井邊,骨刀挑開井蓋。
    井下的黴味更濃,石壁上嵌著盞油燈,照著滿地的羊皮卷。
    最上麵那張畫著京城地圖,西直門、太醫院、公主府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又圈,旁邊寫著"引瘟疫入"。
    "找著了!"右邊的黑衣人突然吼道。
    蘇瑾怡抬頭,看見刀光從頭頂劈下。
    她就地打滾,骨刀反手刺進對方手腕。
    那人慘叫著鬆手,短刀紮進羊皮卷,在"太醫院"三個字上劃了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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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邊那人的刀已經抵住她後頸。
    蘇瑾怡反手抓住他持刀的手,拇指用力壓向他虎口的麻筋——這是蕭鳴教她的,說刺客的手筋最脆弱。
    那人吃痛鬆手,她趁機肘擊他心口,聽著肋骨"哢"的一聲,知道至少斷了兩根。
    "廢物!"
    冷無痕的聲音像冰錐紮進耳朵。
    蘇瑾怡抬頭,看見他站在染坊門口,月光給他鍍了層冷白的邊。
    他手裏攥著枚青銅令牌,牌麵刻著盤繞的黑蓮,蓮心嵌著塊暗紅的玉——和蕭鳴的玉佩裂痕嚴絲合縫。
    "蘇姑娘好本事。"冷無痕晃了晃令牌,玉墜撞出清脆的響,"可惜你來得太晚了。"他身後突然湧出十多個黑衣人,刀光在染坊裏織成網,"我本想留你全須全尾去見皇陵死士,現在看來..."他眯起眼,"碎成八塊也能湊數。"
    蘇瑾怡摸向袖中玉哨,指尖剛碰到哨口,院外突然傳來馬嘶。
    是蕭鳴的玄鐵劍劈開木門的聲音,是李侍衛的短弩"嗖嗖"破空的聲音。
    冷無痕的臉色變了,他揮刀砍斷染缸的繩索,靛藍的染水"嘩啦"潑下來,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走!"蕭鳴的聲音穿透染霧,他的劍刃挑開蘇瑾怡身側的刀,"去城外破廟會合!"
    蘇瑾怡跟著他往外跑,染水浸透鞋襪,冷得她打顫。
    她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冷無痕消失的方向——他手裏的令牌還在發光,像團淬了毒的火。
    城外破廟的荒草在腳下沙沙響。
    蕭鳴扯下她染藍的外袍,用匕首割開自己的衣袖給她包紮傷口。
    李侍衛守在廟門口,偶爾傳來巡夜的打更聲。
    "冷無痕的令牌。"蘇瑾怡摸出從黑衣人身上順來的半張紙條,上麵畫著皇陵的地形圖,"和你的玉佩能拚起來。"
    蕭鳴的手指在地圖上停頓,燭火映得他眼底發亮:"那是開啟皇陵地宮的鑰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繃帶傳來,"今晚子時,我們去皇陵。"
    廟外的風突然大了。
    李侍衛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主子,黑蓮教的人往這邊來了,至少有三十個。"
    蘇瑾怡摸出骨刀,刀鞘上的殘蓮貼著掌心。
    她望著蕭鳴染血的側臉,又望了望窗外翻湧的烏雲——這場雨,怕是要下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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