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能叫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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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五,劫難。簡伊第一次被人揍得這麽凶,方式還如此羞辱。
    而這一天,對驃騎將軍府的長孫纖凝來說,卻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六個時辰前,長孫纖凝離開杏花樓,徑直回府。
    與蕭霽月的一番對話,讓她茅塞頓開。回到府中,她匆匆去找母親袁氏。
    “娘!我有個法子,可以做太子側妃。”
    “哦,什麽法子?”袁巧芝歡喜,她知道,女兒冰雪聰明,鮮少有她成不了的事。
    長孫纖凝在袁巧芝耳邊嘀咕好一會,兩人都覺得靠譜,相視而笑,長孫纖凝便叫人備了筆墨,寫起字來。
    不多時,一頁清秀的小楷寫好,長孫纖凝吹了吹,袁巧芝在一旁欣慰笑道,
    “纖凝不僅字好看,這帖子寫得很是得體。”
    “娘,那我親自去送拜帖了。記得,這事兒,可千萬別讓爹和大哥知曉。”長孫纖凝叮囑著,帶著青蘿出了門。
    宮門外,長孫纖凝遞上拜帖,還給守門的兩個禁軍都塞了一大錠銀子。
    “勞煩二位官爺,盡快將帖子送上去。家父擔憂太妃娘娘的身體,特意尋了剛采摘的雪蓮,大夫說三日內入藥效果最佳,煩請官爺盡快呈報,民女想盡快被召入宮。”
    守門禁軍掂量著銀子,笑得熱情,
    “就奔著小姐這份孝心,小人即刻呈報,快的話小姐明日便可被召。”
    長孫纖凝莞爾,惹得兩名禁軍心花蕩漾。
    入夜,坤寧宮寢殿。
    簡伊挨了板子,渾身鈍痛。她隻記得自己尖叫了七八聲,便嘔出一口血。眼下,她無力地跪在地上,身體前傾靠在椅子背上,她覺得脊背都是粘的,血腥的氣味,從鼻子到嘴無處不在。她努力保持一個姿勢,生怕動一下又牽動了傷口。
    蕭霽月在睡著,他頭上包紮著白布,臉上似乎帶著淺笑,看起來有一抹恬靜。
    太醫劉逢春診好脈,將蕭霽月的手塞回被子裏,一旁年輕太醫赫連敬池道,
    “下官看殿下脈象平穩,周身氣血暢通,沒有任何異樣,不知劉大人診斷如何?”
    劉逢春點點頭,“老夫診脈亦如此,隻是奇怪,殿下為何還不蘇醒。”
    哼!
    簡伊冷哼,在寂靜的寢殿中那哼聲猶如雷鳴,劉逢春和赫連敬池齊齊看向簡伊。
    “六皇子妃,請安靜,不要妨礙院判大人診斷。”赫連敬池麵露不悅。
    劉逢春伸手,示意赫連敬池別說了,他從椅子上拿起一個軟墊,走到簡伊近前,放到地上,“皇子妃墊個墊子吧,跪久了下肢會血脈不通。況且,您還受著傷。”
    簡伊小心地挪著軟墊,一點點把自己的身體移動到墊子上。
    “劉大人,你這是作何?”赫連敬池道。
    劉逢春擺手,“哎,皇後娘娘讓皇子妃跪著祈福,沒說不準給墊子。”
    赫連敬池不再說話。
    “劉太醫,請問時至當下,你還認為六殿下一直臥床不動,會比簡伊此前說的照顧方法,好得更快?”簡伊問道。
    “院判大人行醫多年,怎容得你一個不懂醫術的人質疑?”
    不等劉逢春說話,赫連敬池再次開口,他語氣不善,絲毫沒把簡伊放在眼裏,停了一瞬,他又補充道,“皇子妃切莫再說些無用的話,耽誤了診治,如若六皇子醒不來,可是要掉腦袋的。”
    簡伊輕笑,“隻有蠢貨才會掉腦袋。”
    “你什麽意思?”赫連敬池本就煩躁,更被簡伊的話激怒,他走上前,“你別侮辱別人,不然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子妃......”
    “赫連大人,稍安勿躁,”劉逢春急忙拉住赫連敬池,安撫道,“六皇子妃也是懂得些藥理的,不妨聽聽六皇子妃有何高見。”
    “她一個女人能懂什麽......”赫連敬池繼續嘰歪。
    “我雖然不懂,但我能喚醒他。”簡伊悠悠開口。
    “哦,六皇子妃有何高見?”劉逢春急忙過來,姿態謙恭。
    “劉大人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劉逢春沉默著,手指撫上自己的胡須,“老夫此前從未想過,適當活動,照射陽光可加快骨折病人的恢複,但見六殿下當下的身體狀況,倒是恢複得很快。老夫不敢妄下決斷,後續若醫治骨裂者,亦可試試皇子妃的法子。”
    簡伊點頭,雖然他沒有認可自己,但畢竟,這劉太醫秉持客觀、公允。繼而,她擺擺手,示意劉逢春過來。
    “劉大人,借一步說話,我隻說與你一人聽。”
    劉逢春走近一些,簡伊用手擋著嘴,在他耳邊輕聲道,
    “六殿下這是血氣逆亂,導致閉阻清竅。可用川芎和薄荷煎湯蒸熏太陽穴,大約兩三個時辰便可醒來。”
    “哦......哦”,劉逢春發出了一個很長的哦字,醍醐灌頂,他一拍大腿,自己怎得沒想到呢,“皇子妃高明,下官立即讓人去準備。”
    劉逢春喜笑顏開地出去讓人備藥。這回好了,腦袋應該可保。赫連敬池見狀,也急忙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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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靜燈昏,冷意來襲,簡伊渾身又疼又乏,太醫都出去了,寢殿萬籟俱靜,她趴在軟墊上,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然而,驃騎將軍府的長風院,卻有人無法入眠。
    長孫貞烈一身寢衣,坐在門口的藤椅上,初夏的夜風帶著微微涼意,他卻絲毫不覺得冷。月光下,他凝視著手裏的匕首,手指輕輕摩挲匕鞘,輕柔得像撫摸愛人的臉。他將匕首貼在胸口,又拿起來貼在臉上,嘴角牽起一個弧度。
    往事曆曆在目。
    7歲那年,父親將祖父的日月雙匕贈予自己。那是他第一次覺得,他這微不足道的庶子也是被父親喜愛的。從此他夜以繼日,勤奮苦練,熬過數九寒冬,終練就一身本領。
    13歲那年,他隨父出征,第一次離家姨娘給他帶了好多點心,他舍不得吃,盡數留著。初到草原,他每每思念姨娘,便帶著點心跑到草原上呆坐。那日,在格桑花海之中,明媚的女孩向他走來,他從懷中掏出最後一塊玫瑰酥給她,她笑著說,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美味。
    14歲那年,他為斥候深入草原探查敵情,不幸被擒,當他被人囚在籠中,帶到草原第一公主麵前時,那公主執起軟鞭,支起他的臉,滿臉調戲之色,“小將軍如此俊美,不若留在北漠,為本公主駙馬可好?如你願意,本公主即刻放了你!”
    長孫貞烈嘴角微揚,眸光熠熠。
    15歲那年,草原犯邊,父親重病,他率3000騎兵作為前鋒出戰。戰場上,他第一次與她兵戎相見,他記得清楚,百餘招後,她甩鞭偷襲,他卻徒手抓住滿是倒刺的玄鐵鞭,同時踢腿擲出月匕,而她電光火石見,鬆開軟鞭,徒手抓住月匕。從此,月匕落入她手。
    長孫貞烈收回思緒,將月匕揣在懷中,他似乎還感受到她的味道,胸口不禁砰砰直跳。
    他搖搖頭,今夜怕是又睡不著了。他回到屋子裏,拿出銼刀、鑿子,繼續給那粒玄鐵珠雕刻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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