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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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伊的淚,一顆一顆滑落,她癱坐在地,無力感席卷全身。
罵也罵了,狠話說盡,為何自己曾經那顆無堅不摧的心,亂得如一團麻。她壓下去追他的衝動,隻是低垂著頭,靜靜流淚。
追他回來又有何用?還不是吵架?本就是自己闖入了他的生活,還不知不覺中,給他開了一扇心門,將內心最深處的位置給了他。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愛過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有多喜歡他。而今,卻在他的身邊嚐過千百遍失望的滋味。
若不期待,便不會痛了吧。簡伊哭著哭著,笑了。
沒想到,下定決心離開,卻是如此艱難。
簡伊吸了吸鼻子,強忍淚水,卻見眼前一隻帕子遞了過來。她順著帕子看過去,隻見長孫貞烈微微抬起上半身,一隻手拿著帕子,正努力地遞給她,眼中似有同情。
她接過帕子,轉身,去擦眼淚。
長孫貞烈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躺回到石頭上,肋骨,手臂上撕心裂肺的痛終於稍稍緩解,但他渾然不知。那視線,仍然在簡伊一抽一抽的背上,久久不願離開。
樹林中,蕭霽月也是瘋癲淩亂,他手舞破妄刀,對著參天老樹好一陣劈砍,接著,集丹田之氣於雙手,催動渾身的精氣,雙掌推向大樹。
“吱呀呀......”大樹在根部顫顫巍巍地晃動著,倒下了。
他的怒火發泄了一些,人頹然坐在地上。他不明白,為何明明如此想念她,但每次見到她都要吵架。
她的溫柔,她的笑,她的調皮,她的隨性,可以留給魏小煞,留給赫連敬池,甚至可以留給長孫貞烈,卻唯獨,不能留給自己。
每一次都激怒自己,簡伊,你是故意的吧!
蕭霽月想著,手中破妄刀又一刀刀劈向樹幹。
......
忙活了一天,直至夕陽西下,那棵參天古樹,終於被蕭霽月做成了一個大木筏。他將木筏拖至水潭邊,卻驚奇地發現,白天裏那湍急的瀑布已然不見。眼前隻是一個波瀾不驚的深潭。
“雷鳴!”蕭霽月大喊。
“雷鳴!雷鳴!雷鳴!......”山穀回應著蕭霽月的回聲。
“王爺,是王爺!”水潭對岸,雷鳴一下子來了精神,催促左右,“快!快放船!”
緊接著,雷鳴又對著水潭對岸,大聲吼道,“王爺!”
隻可惜,蕭霽月卻什麽也聽不到。
一旁,風行和閃電也催促,衙役們便喊著號子又放下兩條船。三條小船入水,雷鳴一馬當先跳上船,另一衙役跟著也上了船,拿起船槳,劃了起來。風行和閃電分別上了另外兩條船。
另一邊,赫連敬池也放了一條船,帶著另一衙役渡向深潭。
今日一早,烏恩和蕭霽月親衛風行、閃電又帶了人進山,在水潭處與眾人匯合。見深潭水急,眾人不敢輕舉妄動,便又出了盤神頂後山,抬了小船進來。
等小船抬進來,已是日薄西山。眾人正商議著如何渡河,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當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被擋在西邊的山後,那瀑布竟宛如一條遊龍,瞬間便消失不見。
“啊!”
“天啊!”
......眾人驚歎,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潮汐瀑布!”應策驚歎道,“快,可趁退潮時渡過深潭。”
......
蕭霽月站了好久,終於,看到水潭上影影綽綽來了一個黑影,繼而,又來一個......他靜靜地等待著,待那黑影渡過了深潭的一半,他便聽到了雷鳴的吆喝聲,“王爺!王爺!雷鳴來接你了!”
終於,雷鳴還未上岸,便看到了蕭霽月。他咧著大嘴,不安的心終於放下。
待幾人靠了岸,蕭霽月道,“拿著這木板,隨本王來。”
簡伊正在安靜地烤魚,便見蕭霽月帶著一眾人趕來了。他一眼看到了赫連敬池,手中的烤魚掉落,她顧不得撿,抬腿,向赫連敬池奔去。
“兄長!”簡伊邊跑邊喊,聲音帶著哭腔。
赫連敬池見她小跑過來,那顆揪著的心,總算放下。
蕭霽月吩咐了眾人抬了長孫貞烈,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行至潭邊,他轉身對長孫貞烈道,“稍後自會有人帶你過去。本王先行一步,還要給纖凝尋彼岸花。”
說完,便沒再往後看一眼,和風行等親衛上了小船,搖搖蕩蕩地離開。
待簡伊和長孫貞烈渡過深潭,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又經過一番長途跋涉,直至辰時末,簡伊等才出了盤神頂後山。
又是一路顛簸,午時,簡伊等人終於到了蒼梧縣衙。
又一番折騰後,簡伊終於進了一間屋子休息。烏恩見四下無人,從懷中取出瓷瓶,“公主,這是顧大夫給的藥,說是彼岸花花瓣所煉。昨夜王爺到來,逼蒼梧王還他彼岸花花瓣,顧大夫便不敢留在身邊。便交給奴婢。您先拿著,奴婢這去請赫連大人過來一看。”
不多時,赫連敬池和應策到了。
二人查看後,便給簡伊服下。
“如今,這藥效還差了點。待回去,我們也嚐試種種看,既然他盤神道可以種得出,沒理由我們種不出。”赫連敬池道。
“倒是能種得出,怕就怕不敢種。”應策道。
“何意?”簡伊問道。
“我前日裏問了那鴆童,他說盤神道的彼岸花,是以食用過彼岸花的少女的血滋養而發芽開花的。若依此法,便有可能種出。”應策道。
“我們是要找來給公主解毒,若是這種種法,我們怎能種得出。”烏恩道。
應策點頭,“老夫也說了。但鴆童說,還有其他法子。”
“什麽辦法?”簡伊聽聞,心中登時又燃起新的希望。
“鴆童說,斷臍赤乃精元所在,會存留大量彼岸花精髓,公主殿下當前有孕在身,若生產之時用這斷臍赤滋養彼岸花種子,亦會讓其開花。或者,再服斷臍赤亦同服彼岸花。”應策道。
“斷臍赤?乃何物?”簡伊猜想可能就是臍帶血。
“就是胎元餘血。”赫連敬池解釋道,“若如此,甚好!不用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作孽之事,還能醫好病。”
簡伊點頭,唇角微微上揚。
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如此說來,待這孩子出生,我拿著這臍帶血,便等同拿彼岸花了。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