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喬趕到軍營的時候，軍營裏人影重重，亂作一團。
    過一會兒，車秀滿也帶著人跑了過來。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著營地房門周圍亂哄哄的場景，他咽下一口唾沫後，開始大喊：“不準亂跑，都停下來。”
    他身後有分隊隊長吹起哨聲。
    營地周圍的士兵逐漸放緩腳步，停在原地。
    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不少。
    車秀滿指著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嚴厲地喝道：“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士兵光著腳，隻穿著背心和短褲，看樣子他當時還在睡覺，醒來連軍裝都沒來得及穿好。
    士兵顫顫巍巍，說話的聲音有些哆嗦：“有人告訴我，讓我趕快跑。”
    車秀滿表情冷峻：“為什麽讓你跑？”
    士兵看起來有些畏懼：“他，他們說，這裏正在鬧鬼。”
    車秀滿眼睛一瞪，秀氣的麵容頓時顯得非常難看。
    “胡說八道。”他對士兵喝道，然後麵向其他的士兵：“誰散布的這些謠言，站出來！”
    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站出來幾個士兵。
    他們互相看了看，最後都看向了車秀滿。
    隻是他們的表情都帶著恐懼。
    “你們散布謠言，擾亂軍心，知道是什麽後果？”
    車秀滿怒視著他們，等著他們的解釋。
    因為這件事太奇怪，太不符合邏輯。
    其中一個士兵，結結巴巴說道：“我們不敢散布謠言，是剛剛——”
    “剛剛什麽？”
    另一個士兵突然插口回答：“這件事不知道怎麽形容，還是我們帶少爺親自去看。”
    車秀滿示意帶路。
    幾人走在前麵。
    剩餘士兵在空地中央，在各分隊隊長的指揮下，開始列好隊形。
    他們走到了一處圍著圍欄的場所。
    這裏就是狗舍，是軍犬休息的地方。
    圍欄上麵有寬廣的棕棚遮蓋，平日裏遮風擋雨。
    如今也正好遮住了月光。
    透過長長的柵欄，隻看見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車秀滿有些困惑。
    領頭的士兵卻已打開手電筒。
    一束光打進漆黑的狗舍，裏麵的樣子頓時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隻見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餘隻軍犬的屍體。
    鮮血流滿一地。
    見慣了生離死別的軍人，對於幾隻死狗，倒也不見得害怕。
    關鍵是，這些軍犬的屍體上，全部都沒有頭顱。
    光照向了另一側。
    原來頭顱在這裏。
    十幾隻狗頭，擺成一排，
    整整齊齊擺放在地下。
    就像頑皮的兒童，在擺放著他心愛的玩具。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車秀滿皺起了眉頭。
    他倒沒覺得有多恐怖，隻是覺得有些血腥。
    南宮喬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有些意思。”他不禁喃喃自言自語。
    “先生怎麽看？”車秀滿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畢竟花了四十億。
    花出去的錢，總要物有所值。
    南宮喬道：“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相信，憑幾條死狗，不至於讓他們說鬧鬼。”
    打光的士兵慌忙解釋：“前，前麵還有。”
    他領著眾人，又走向另一個地方。
    離狗舍大概一百多米，又出現一個圍欄。
    所有人還沒走到圍欄邊，就聽見了密密麻麻的鴨叫聲。
    士兵再次解釋道：“這裏是我們豢養家禽的地方，平時我們就養些雞和鴨，改善下部隊的夥食。”
    眾人越走越近，鴨子的叫聲越來越大。
    手電筒再次照進圍欄裏。
    當眾人看清圍欄裏的場景，不禁又倒抽一口涼氣。
    隻見圍欄裏，一群鴨子聚集在一團，也不亂跑，隻是不停“嘎嘎”叫喊。
    而在另一側，卻死了無數隻雞。
    死了的雞堆積在一起，就像一座小山。
    關鍵上，所有的雞也沒有腦袋。
    長長的脖子上麵光禿禿的。
    周圍到處都是血。
    難怪鴨子們不亂跑，也隻有它們站立的地方稍微幹淨點。
    它們也怕血腥氣。
    在死雞屍堆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土堆。
    當光打在上麵，仔細一看，才能看清這裏是一堆雞頭。
    原來這些死雞的腦袋被割掉之後，扔在了這裏。
    每個雞腦袋上麵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好像曾經看見過可怕的人。
    車秀滿冷冷掃了一眼在場的士兵。
    然後他厲聲說道：“就因為死了一些狗和雞，你們就擾亂軍營？”
    有個士兵惶恐地解釋：“少爺，這明顯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車秀滿臉色鐵青：“那你認為是什麽東西做的？”
    士兵眼露恐懼，聲音磕巴地說道：“是，鬼娘子做的。”
    他說的非常小心，似乎聲音再大點，就會被鬼娘子聽見。
    車秀滿麵無表情，冷冷對身後的士兵吩咐：“將這人押下去，施以二十下鞭刑，再關禁閉七天。七天之內，不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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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出現一隊雇傭兵，全然不顧叫冤的士兵，將他拖了下去。
    車秀滿麵對大家繼續說道：“我從來不信什麽鬼鬼神神，這裏是新原台，是南江國的心髒。你們作為軍人，就應當嚴守軍紀，不得被任何人幹擾軍心。”
    周圍的士兵頓時肅然起敬。
    車秀滿高喝：“聽明白了沒有？”
    士兵們齊刷刷敬起軍禮，高聲呼應：“忠誠。”
    “回去吧。”
    士兵列好隊伍，整齊地往回走去。
    最後隻剩下一支四人隊伍，站在車秀滿身後，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車秀滿這時麵向南宮喬，道：“家裏出現了這樣的事，讓先生見笑了。”
    南宮喬道：“事發突然，是我未必比你處理的更好。”
    車秀滿歎了口氣，道：“我大哥外出未歸，爺爺將擔子交給了我，準備專心籌備下周的大選。所以在我主事期間，任何地方都不能亂。”
    南宮喬也歎了口氣：“你也不容易。”
    車秀滿道：“所以先生能不能幫幫我？”
    南宮喬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本來就是我份內之事。”
    車秀滿道：“那先生怎麽看這件事？”
    這已是他第二次詢問了。
    南宮喬似乎在思索。
    死了一些狗和雞，本來也是一件極其普通的事。
    關鍵是它們的死法太殘忍。
    場麵也太血腥。
    而且是在大半夜。
    出現這樣的事，確實有些詭異。
    這的確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沒有人會這麽無聊。
    “我也不信鬼鬼神神。”南宮喬說道：“所以在我這裏，不太相信鬼的說法。”
    “莫非先生覺得，那個士兵在撒謊？”
    “他明顯是被嚇著了，所以也未必撒謊。”
    “他如果沒有撒謊，先生又否認了他的說法，那麽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
    南宮喬笑了：“很簡單，”
    “既然不是鬼，那麽就是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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