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陸楠縮著身子，背著小包，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在偏僻的街巷裏。
    他壓著帽簷，口罩遮住半張臉，眼睛卻時刻盯著周圍。
    每遇到一個攝像頭，他都會繞遠路，甚至有時彎腰貼牆，生怕被拍到。
    “呼……真夠麻煩的。”陸楠一邊小聲嘀咕，一邊抹掉額頭上的汗。
    換了兩次衣服，走走停停，到中午的時候，他終於來到了助理說好的碼頭。
    碼頭荒涼，停著幾艘老舊漁船，空氣中彌漫著鹹腥味。
    陸楠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尾隨的人後，這才掏出助理給的臨時手機，撥通了蛇頭的號碼。
    “今晚，天黑才出發。”對方的聲音沙啞而冷漠，說完就掛斷。
    “煩死了，還得等。”陸楠一屁股坐在貨箱上，煩躁地抓頭發。
    時間過得無比緩慢，他焦急地看著海麵，心髒跳動的飛快，害怕藥效不足女人們提前蘇醒。
    直到天色漸漸昏暗，夜幕完全落下，海麵才緩緩駛來一艘漁船。
    漁船看起來破舊，船夫裹得嚴嚴實實，帽子壓得低低的，整張臉都看不清楚。
    陸楠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想明白：蛇頭這種人，最怕將來出事後被供出來，不露真容也是正常的。於是他沒多問，背起包就上了船。
    船發動後，轟隆的馬達聲蓋過一切，海浪拍打船身，夜風獵獵。
    陸楠坐在船艙裏，隔著舷窗望著黑漆漆的海麵，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這些年，他與七個妻子們的回憶一幕幕浮現。
    有爭吵，有折磨，有無數次被抓回來的狼狽；可也有溫柔的笑聲，有偶爾的甜蜜。
    “唉，要不是人太多了，我招架不住，也許我根本不會逃吧……”陸楠自嘲地笑了笑，心口一陣發酸。
    沒多久，船夫進了艙，手裏端著一盤食物，還有一瓶飲料。
    “吃點東西吧，路上時間還很長。”聲音悶悶的。
    陸楠立刻警惕起來，眯著眼睛盯著食物，心裏暗暗打鼓。
    等船夫一離開，他立刻把盤子裏的食物全都倒進海裏，動作快得像在扔炸彈。
    “美男子一個人出門在外第一守則，絕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想騎我沒門兒！”他低聲罵了一句。
    隨後，他掏出背包裏的幹麵包，小心地啃了幾口。
    可沒想到，剛吃沒多久，船就開始左右搖晃，浪一陣比一陣大。
    陸楠的胃翻江倒海，他強撐著，可沒多久就忍不住衝到甲板上，扶著船幫，“哇——”地吐了起來。
    吐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吐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等到胃裏一滴東西都沒有了，他才直起身，臉色慘白，整個人像是半條命沒了。
    “實在是太丟人了！”楠虛弱地咒罵，擦了擦嘴角。
    就在這時，蛇頭走過來，手裏拿著一瓶水，遞了過來，聲音裏帶著一絲關切：“漱漱口吧，吐得這麽厲害，難受。”
    陸楠猶豫了一下，盯著那瓶水。——水，不咽下去，總該沒問題吧？
    他遲疑片刻，還是接過來，低頭漱口。
    然而，就在漱著的時候，他心裏忽然一緊：這聲音，好耳熟啊……
    他剛要把水吐出去，下一秒，蛇頭突然出手，指尖猛地戳向他的喉結！
    “呃——！”陸楠嚇得猛一激靈，喉嚨一緊，居然不小心把漱口水咕嚕一聲吞了下去。
    “哎呦你幹嘛！”他氣急敗壞地大罵，“船老大真下頭，食不食油餅！”
    船夫沒回答，而是猛地把臉上的遮擋一把扯掉。
    月光下，一個光溜溜的大光頭反射出刺眼的亮光，把陸楠照得眼睛都睜不開。
    “靠……”陸楠眯起眼，定睛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對方，結結巴巴喊道，“助理？！怎麽是你？！你……你頭上打蠟了啊，怎麽亮成這樣？！”
    助理勾唇冷笑，聲音裏滿是陰狠：“想和我永別？做夢！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你對我做過的那些惡事，我還沒報呢！”
    “剛才你喝進去的那口水裏——就是我昨天親手給你的特效安眠藥！哈哈哈，馬上你就是我的了！”
    “你……”陸楠氣得渾身發抖，真想一腳把她踢到海裏去。可一想到自己不會開船，他隻能咬牙硬撐，怒瞪著她。
    然而藥效很快開始發作。
    陸楠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頭暈得厲害，雙腳打飄，視線也模糊不清。
    助理在眼前冷笑的臉逐漸變成了重影，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
    “不……不行……”陸楠搖晃著，死死抓著甲板，可最終還是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助理看著他昏迷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顫抖起來。
    她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癲狂的光芒：“陸楠……你是我的了！能把戚總的男人占為己有，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說完，她撲上去，雙手緊緊抱住陸楠，眼神癲狂，嘴角帶著詭笑。
    “從今天起，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隻能屬於我！”
    海風呼嘯，漁船在黑暗中搖晃前行。甲板上，月光照著兩個人的影子，一個昏迷，一個癲狂。
    助理一邊笑一邊喃喃，抱著陸楠走進船艙，像抱著一件最珍貴的寶物。
    夜海遼闊，卻似乎將一切秘密都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