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割發代首震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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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清晨,榮宅後院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府邸。丫鬟婆子衝進榮帆夫婦臥室內後,個個都被驚呆當地,麵麵相覷。
    “看什麽看!還不都下去!”榮帆拿著衣服兜著頭。岑氏則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裏,根本不敢露麵。
    後麵走的慢的下人湧進來後,根本不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了,都堵在門口。在榮帆發話趕人後,裏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不動。一時間,榮帆夫婦的臥室嘈雜不堪。
    “還不都給我滾!”榮帆又急又怒,一手捂著頭上的衣服,一手砰砰砰地捶著床沿怒吼道。
    不過這怒吼聲淹沒在眾人推搡聒噪聲裏,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最後還是卿敏帶人將堵在門口的人驅散,才解了榮帆夫婦的窘迫。
    卿敏進到屋內,見父母一副怪異的樣子,頗為不解:“爹,娘,你們這是幹什麽?”
    “關門,關門!”榮帆口中直嚷,兜頭的衣服始終不曾放下。
    卿敏示意跟隨的丫鬟去關門,房內隻剩榮帆夫婦和她三個了,榮帆才把衣服拿了下來,岑氏也鬼鬼祟祟地從被子裏探出頭來。
    卿敏一看,瞬間雙目瞪圓,手中的帕子也飄落在地:“爹,娘,你,你們……”
    隻見榮帆的頭發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短短長長,連胡子都被剪的跟狗啃一樣,眉毛被刮的比雞蛋都光滑;岑氏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頭自及笄後就精心養護的頭發,此刻被剃成了半禿,以頭頂中心線為界限,左邊頭發如常,右邊頭發一根沒有。不怪岑氏那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放誰身上,一覺醒來成這個樣子,都得嚇得崩潰。
    榮帆推搡著妻子:“快點穿衣服起來!”
    岑氏呆呆的,似乎是被嚇傻了。卿敏看不下去,連忙上前親自給母親穿衣起身。
    一陣慌亂後,一家三口坐下,榮帆戴著四方平定巾,下巴上的胡子索性都刮了;岑氏則戴了一頂隻在正式宴會或場合佩戴的狄髻,工藝繁瑣,華麗異常。
    “爹娘,這是怎麽回事,你們的頭發……是被誰給割了?”卿敏不信鬼神,盡管岑氏從剛才穿衣收拾時就反複強調是鬼剃頭,但卿敏一看就覺得是有人夜間潛入家裏,把父母的頭發給割了。
    榮帆的四方平定巾戴的矮矮的,將眉毛部分也遮了起來,整個造型怪異又搞笑。他的眉毛被剃了,加上帽巾的遮擋,使得他皺眉的動作做的不倫不類,帽巾下麵凸起兩道疙瘩,跟兩條又粗又短的蚯蚓藏在帽巾下一樣:“我們完全沒有察覺,不知道什麽人什麽時候潛入的。直到剛才你母親先起來看到我這副樣子,急忙將我叫醒,我一睜眼就發現了你母親的頭發成這個樣子了。”
    岑氏淚流滿麵,厚重華麗的狄髻和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搭。她還是堅持是鬼剃頭:“不可能有人潛入,我們年紀上來了,覺輕,有人進來,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肯定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上門了。”
    卿敏皺眉道:“娘,你糊塗。哪有什麽神神鬼鬼的,肯定有人偷摸進來。你和爹沒察覺,保不齊人家給你們上了迷藥,讓你們睡死過去。”說著就起身去檢查屋裏的窗戶和門。榮帆見女兒這般動作,也跟在後麵逐個檢查起來。果然,沒多久,就在靠近床的後窗上,發現了一個不規則的小洞。
    榮家雖然式微,但爛船也有三斤鐵,糊窗戶的可不是一般老百姓家用的、刷了桐油的毛邊紙,而是用河蚌的殼打磨成不規則的薄片,一片一片地拚接上去的,價值不菲,是毛邊紙的十幾倍貴重,工藝高超,防風華麗,想要取下一片來,並非易事,需要用鋒利的匕首使上巧勁撬下。
    卿敏用手指摸了一下洞口,邊緣鋒利,刮痕清晰,觸手有切割感,可見不是很久以前自然脫落的,而是近期有人用工具撬開的。父女兩個湊近仔細看了看洞口,麵色凝重,眼色複雜地相視一眼。
    “看來敏兒估計得不錯。”榮帆回到座位上,肯定了女兒的猜測。
    岑氏還沉浸在失去半邊頭發的悲傷中,突然聽到丈夫這麽說,訝異地問道:“什麽不錯?”
    榮帆對待岑氏還是很有耐心的:“有人撬了窗戶。”
    岑氏聽了,嘴裏一直“啊,啊”做聲,既吃驚又害怕,關注的點也比榮帆父女來的實際:“真的有人潛進來了?我那些首飾細軟沒丟吧?”說著就急忙起身去裏間清點自己的首飾細軟去了。
    榮帆和卿敏心裏也沒底,也跟在岑氏後麵去瞧瞧。
    岑氏慌裏慌忙的打開她幾個要緊的盒子,一邊點一邊嘴裏念念有詞:“沒少,這個在,嗯這個也沒丟,都在,我的琺琅彩耳環呢?哦哦,在這裏。”
    聽著岑氏的絮叨,榮帆和卿敏心下舒了口氣,知道肯定一點都沒少,也就沒有繼續聽下去,父女兩個先行回到了外間。
    “爹,看來賊人不圖財。”卿敏下結論。
    榮帆也陷入沉思中:“不圖財,也沒有害我們的命,就割了我們的頭發,這種行為,是給我們警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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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敏心下一動:“會不會是言梓婋?”
    榮帆不確定:“不會吧?言府才給她下了帖子,她還來這手?”
    “難說,她那個性子,表嬸說睚眥必報,報仇不等過夜的。”卿敏想起陳氏跟她和岑氏說的話,又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梓婋的形象瞬間成了一個氣量狹小的惡毒女子。
    “誒,這裏有張字條,誰放的?”岑氏的喊聲從裏間傳出來。
    榮帆父女站起身迎上去的同時,岑氏捏著一張字條匆匆出來。榮帆接過字條,捋開一看,隻見八個字寫在上麵“割發代首,利息先收”。
    榮帆念完,鼻子都氣歪了,一把把字條一團,狠狠地摜在地上,口裏怒罵:“言梓婋,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卿敏眼神犀利:“果然是她!”
    榮帆恨恨地道:“除了她還能有誰?我們到了應天,除了動了她的人,又不曾得罪其他人。四房的丫頭這才逃回去,就派人來割我們頭發羞辱我們,想幹什麽?正式和我們宣戰嗎?”
    卿敏也不忿的很:“我看不止是宣戰。還是示威,她能讓人悄無聲息地割了爹和娘的頭發,那下次她也能不驚動他人地割了你們的頭發。割發代首,那可是三國曹操的故事。”
    岑氏義憤填膺,她在閨中也是念過書的,三國曹操的故事,她耳熟能詳:“我要寫信,我要跟我大哥說,看看他收的好女兒,是怎麽對待長輩的!”
    榮帆被氣糊塗了,一時沒琢磨透“割發代首”的含義,現在卿敏一分析,心下駭然的同時,也有慶幸,不過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卑劣豎子,無品小人,亡命之徒,她眼裏還有王法嗎?還想殺人,有種殺一個給我試試!”榮帆氣的口無遮攔起來,絲毫沒想到自己先綁架書意也是觸犯了王法,間接害的書意流產,更是觸及了梓婋的法律底線。
    殺人,在梓婋的觀念裏,並不是什麽不可為之事,隻不過她會想辦法將自己摘出去,就像火燒錢氏大倉一樣。榮帆在綁架書意的時候,即便梓婋不知道綁架的匪徒是誰,這個匪徒在梓婋心裏也已經被判了死刑了。榮帆的這番狠話,若是被梓婋聽到,梓婋絕不會讓他活到過年。
    “爹,言梓婋這是明麵上的要對付我們了,我看今晚在言府的宴席,也是吃不安定的,宴無好宴,怕不是鴻門宴了。我們得好好籌謀一下,如何應對晚上的飯局。”卿敏心知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還是得緩緩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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