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 章 主動出擊
    她反複思量，覺得將時間浪費在此處，苦等一個未知的結果，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對麵人困馬乏又無充足糧草，與她這邊境況截然不同。
    澹台舟的目光閃爍不定，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終於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道：“你所言極是，主動出擊說不定能夠打亂他們的部署。”
    說罷，他當機立斷，立刻傳令下去，召集甲乙丙丁以及京畿軍所有五品以上的將領前來大帳內商議要事，共同商討應對之策。
    將領們陸續到齊，帳內氣氛嚴肅又緊張。澹台舟站起身，將目前的局勢和主動出擊的想法告知眾人。
    將領們聽完後，先是沉默片刻，隨即開始熱烈討論起來，有人擔憂敵方雖人困馬乏，但困獸猶鬥，貿然出擊恐有風險；也有人認為此時正是良機，可一舉破敵。
    澹台舟問道：“燕軍此次共有多少人？”
    趙信略作思考後回答道：“據探馬來報，燕軍此次壓境的人數絕對不少於 10 萬之數。”
    聽到這個數字，澹台舟心中不禁一沉，十萬……這比他原本想象中的還要多。如此看來，燕國這次恐怕是傾盡全國之力，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的！
    “輿圖。”澹台舟沉聲道。
    章邯連忙把輿圖屏風推過來，帳內油燈昏暗，盯著屏風眼睛太吃力了。
    喬菁菁做不到沒苦硬吃，但礙於人多，隻能從袖子裏拿出數支現代囤的蠟燭，一齊點上，帳內瞬間增亮了幾個度。
    澹台舟擰眉看著輿圖，細細分析著實情，黑水河上了凍，不宜大部隊同時行進。
    此外，燕軍的糧草幾乎都被他和菁菁收繳殆盡，而拓跋崢卻能如此迅速地出現在潼關，這說明其後方的補給輜重應該還在運送途中。
    按照時間來推算，如果燕軍想要盡快讓糧草抵達邊境，那麽他們必然要經過天狼山山脈的一線天峽穀。
    他將手指挪向峽穀的位置，點了點，
    “諸位請看，燕軍大營背靠黑水河結冰麵紮營。”澹台舟用刀鞘在輿圖上劃出一道寒光，“王參將方才說困獸猶鬥，可這困獸偏偏給自己斷了退路。”
    這時，喬菁菁領悟到他的意思道：“敵方糧草不足，軍心必亂。我們可兵分兩路，一路正麵佯攻，吸引他們的主力；另一路繞道後方，燒毀他們的後方糧草輜重補給。如此一來，敵軍不戰自潰。”
    說完她又湊近輿圖指著一處補充說道：“此處有個狹窄的山穀，兩側皆是峭壁，我們可以在此設伏。讓正麵佯攻的部隊佯裝敗退，將敵軍引入山穀，再由繞道後方的部隊截斷他們的退路，前後夾擊。”
    章邯突然起身撞翻了燭台：“末將以為繞後燒糧太過凶險！且不說冰麵能否承受重甲騎兵，單是分兵就犯了兵家大忌！”
    他袖口沾了蠟油也不管，手指戳向屏風上蜿蜒的黑水河，“去年冬訓時，末將的親兵在這片冰麵折了八匹戰馬！”
    “章都尉所言極是。”王猛摸著下巴的刀疤接口，“燕軍主帥拓跋崢最善誘敵深入，上月趙將軍不就在潼關......”
    “王猛！”趙信拍案而起，青銅護腕震得茶盞叮當亂響，“潼山之敗乃是我誤判天氣，與今日戰局豈可混為一談？縣主這招釜底抽薪......”
    帳內陡然響起金鐵交鳴聲，卻是澹台舟將刀鞘重重拍在輿圖屏風上。搖曳的燭光映著他冷峻的眉骨，在屏風上投出巨鷹展翅般的黑影。
    “都住口。”他屈指敲擊黑水河上遊某處，
    “拓跋崢確實慣用誘敵計，但諸位細看——燕軍斥候這兩日頻繁在冰麵鑿洞取水，探馬回報冰層厚度已達七尺。”
    銀紋刀鞘突然轉向東南角，“趙信，你方才說他們糧車最後出現的位置是這裏？”
    “回大將軍，正是狼頭嶺！”趙信眼睛一亮，“末將願帶輕騎…”
    “狼頭嶺距此八十裏，急行軍需六個時辰。”澹台舟突然拔出佩劍，在輿圖上用劍尖點了三個地方，打斷趙信：“拓跋崢若真要固守，為何不將糧草屯在更近的虎跳峽？”
    他猛地轉身，玄色披風掃動半數燭火，“因為他在等！等我們以為有機可乘——”
    喬菁菁突然插話：“王爺是說...糧草是誘餌？”
    “不完全是。”澹台舟指尖在冰麵區域劃出十字，“燕軍真正殺招在這裏。拓跋崢算準我們會分兵，故而在冰麵下暗藏火油。待我軍半數渡河，他便炸開冰麵......”
    章邯倒抽冷氣：“那繞後部隊豈不是很危險
    “所以本王要反其道而行。”澹台舟抓起代表中軍的蠟燭，重重按在沙盤裏的狼頭嶺，“明日醜時，王猛率兩萬重甲佯攻正麵，但記住——每推進百步就後撤三十步，做出久攻不下的假象。”
    他又抽出兩支紅燭：“趙信帶五千輕騎走西線官道，沿途多豎旌旗，讓燕軍以為這是主力。待拓跋崢調兵攔截......”
    燭淚突然滴在冰麵位置，“章邯，你帶八百死士輕裝簡從，用縣主特製的冰釘靴橫渡黑水河！
    喬菁菁驚呼：“可冰下火油你打算怎麽應對？”
    “今夜必有北風。”澹台舟推開帳門，寒風裹著雪粒呼嘯而入，“傳令工兵營，即刻在東南坡架設三百架孔明燈——我要用天火，燒盡宇文烈的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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