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熱砂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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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怎麽突然開始下雨了。”
窗外的雷鳴將睡夢中的斯庫裏吵醒。兩天前的那個晚上因為那場慘敗,導致他身受重傷。
根據家族裏醫生的診斷,他的鼻梁塌陷,麵部有不同程度的挫傷,一條小腿骨折,渾身多處都有不同程度的瘀傷和劃傷。總得來說這一陣子他就隻能在這個床上老實躺著了。
“去,給我拿酒。”
“是,少爺。”
雖然醫生們叮囑過斯庫裏不許喝酒,但想讓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一天不喝酒幾乎不可能。至於這些仆從自然也是不敢發話,畢竟他們隻是家族裏的下等人。
站在門口的女仆走出了房間。由於伯恩斯坦老爺的要求,家族內所有的酒都被藏在地下的酒窖中,為的就是不讓斯庫裏繼續整日酗酒。但此刻少爺發了話,她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隻能硬著頭皮去找地下酒窖的守衛。
女仆走進電梯間,按下地下三層的按鈕。隨著電梯的下降,外麵的雨聲先是逐漸變大,隨後變小,最後又徹底消失。
當電梯停在地下三層時,門卻沒有自動打開,女仆摁了一下開門的按鈕但依舊沒有反應。正當女仆想要繼續嚐試的時候,電梯門卻自己開了。
可撲麵而來的不是酒香而是濃重的血腥味。還未等女仆做出任何反應,一團血淋淋的肉塊就被扔進了電梯中。肉塊砸在電梯中引發了劇烈的晃動,濺出來的血粘在了女仆潔白的圍裙上。
“看來我是找對地方了。”
女仆並沒有表現出驚慌。畢竟在這種家族中工作,遇到這種事情也是遲早的事情。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走廊盡頭閃爍的燈光下是一個手持長槍的人影,他也注意到了女仆。隻見那人收起長槍,一步一步地朝電梯間走來。女仆的反應很平淡,她先是象征性的按了一下上樓的按鈕,但是電梯門卻被方才的肉塊卡住無法合上,隨後她淡然的走出電梯,對著走來的人影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屈膝禮。
與此同時的建築頂層,伯恩斯坦還在試圖從莎蘭的口中套出一些關於教堂的內幕。不過麵對這個油鹽不進的修女,他很快就失去耐心。
“這是你逼我的,莎蘭。我本來也想好好和你說話的。”
“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像你一樣背叛教堂的。”
“哼,你不過就是他眼中的一條忠犬。放心,對付你這種忠犬,我有的是辦法。”
伯恩斯坦打開一旁桌子上的手提箱,裏麵裝著的是一個有著一半藥劑的注射器。他取出注射器,露出一抹邪笑。
“你知道這裏麵裝著的是什麽嗎?這是我們從一百年前從一個阿瓦隆裏中采集到的東西,隻需一小滴便可以讓一頭大象陷入瘋狂,變得嗜血殘暴,成為一頭真正的狂獸。”
“你打算讓我去殺神父?真是癡心妄想!”
“我知道,你對神父是最忠誠的。不過我有說過我打算對你用了?”
伯恩斯坦將目光投向腳邊籠子裏的小女孩兒。而此時,莎蘭也察覺到了伯恩斯坦的意圖。
“伯恩斯坦你個混蛋!對一個孩子下手算什麽東西!有本事你衝著我來!”
即使麵對威逼利誘都一向保持沉穩的莎蘭情緒突然失控了。她奮力地掙紮試圖掙脫束縛,但還是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伯恩斯坦把那個針頭伸向籠子中的小女孩兒。
“老爺,有客人來見您。有要事要見麵詳談。”
門外接連響起了敲門聲和女仆的詢問聲。
伯恩斯坦沒有回話,他起身靜步走到門前。透過門旁的監控顯示確認了門外的情況,的確隻有那女仆一人。不過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那個女仆的裙子上似乎有一絲酒漬。
“哪位客人?”
伯恩斯坦通過門旁的對講機向門外的女仆講話。他已經將近期所有買家訂購的貨物都交付完畢,況且在他的印象中沒有那個買家會選擇在如此極端的天氣出行,這其中定有蹊蹺。
“是暗影惡魔旅團的團長。”
“告訴他,就說我不見。”
聽聞此言後門外的女仆便不再說話,離開了門口。伯恩斯坦也是確認再三之後才放下了警惕,但殊不知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伯恩斯坦。”
“誰!”
伯恩斯坦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猛地轉過身去,發現房間中並沒有出現其它人。正當他以為這是自己幻覺的時候,一杆帶著鮮血的長槍從自己的胸口冒了出來,上麵還挑著一顆心髒。
“滾回地獄去吧。鬼族。”
話音落下,信將手中的長槍從伯恩斯坦的胸口上拔出,任由他的屍體倒在地上。收好長槍後,他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被束縛著的莎蘭。見她眼光回避,信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在從她身旁經過的時候順手用槍挑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多謝。”
莎蘭感謝道。但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而是徑直朝著那個籠子走去。信蹲下身子注視著蜷縮在籠子一角的小女孩兒。他將籠子打開,輕輕地將裏麵的小女孩兒抱出,摟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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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讓莎蘭不禁感慨,這個前幾秒還將別人心髒捅穿的男人此刻竟然會細心安慰一個受驚的小女孩兒。
突然,一聲怪吼從女孩兒的口中發出,她瘋狂地在信的懷中掙紮,一邊吼著一邊用嘴撕咬信的肩膀。
“快鬆手!”
莎蘭趕忙提醒道。看來伯恩斯坦已經把那裏麵的東西全都注入進去了。但此時信反應卻依然平靜,他若無其事般的繼續安慰著懷中的小女孩兒,即使肩膀上流出的血已經浸透衣服滴落在地麵,他也依然沒有鬆手,依舊安撫著懷中的女孩兒,溫柔的語氣中又夾雜著一絲顫抖。
“你這樣是沒用的。她身體裏被注射的是一個原初惡魔的血液,得趕緊送去教堂才行。”
“然後好再一次把她趕出來嗎?”
信的語氣依舊平淡。
“我這次會說服父親的,請你相信我。”
“你讓我憑什麽相信一個滿嘴胡言的神父的女兒。”
“因為她也是我的朋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莎蘭用的不是平時的語言,而是和那個女孩一樣的語言。而聽到這句話的信,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麽,反倒是站了起來。
“我確實沒有能讓她清醒的辦法。但是讓我把她再次送回到那裏……父親肯定是有辦法解決的……不然,他也不會……”
信沒有說話,他用一種屬於他的方法來審視麵前這個修女。他很清楚這個修女都幹了些什麽。
“我會向您保證的!請您務必相信我!”
“不,我不需要。你的保證在我的眼裏一文不值,我隻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信說罷便將另一隻手放在女孩兒的頭頂。片刻之後,懷中的女孩兒便停止了反抗,昏睡了過去。再三確認女孩兒的狀況後,他走到莎蘭的麵前將女孩兒交到莎蘭的懷裏。
“我們怎麽出去?這裏的建築材料會限製住我們的能力。”
“無妨,以你的身體素質應該能承受的住。”
信將手中的積屍氣甩出,化作一道傳送門。
“你帶著她走進去就行,位置我已經提前設在了教堂的門口了。”
“你不陪著她嗎?”
“你既然能聽懂那種語言就能明白她對我有多重要。但我願意相信你所說的,也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也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感謝你的信任。”
莎蘭很少能聽到別人對她說這種話。因為她在絕大部分不了解她的人眼裏中就是一個隻會執行神父命令的機器,就連她自己也快接受這個看法了。送走莎蘭和小女孩兒之後,信將目光投向窗外的傾盆大雨。
隨著一聲電閃後的響雷從雲端發出,房間內也隻剩下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和幾道殘存的積屍氣。而與此同時,在這座城市的地下,痛苦的折磨也已經接近尾聲。
“走你!”
“老五你怎麽回事。退步了啊。”
“啊。是有點不行了。不過也滿足了。”
“哼,都叫你們平時多鍛煉。告訴你們要不是上麵隻給了這點時間,我能連續四個小時不帶喘的。行了,趕緊收拾收拾,等他們人一來咱們就可以走了。”
老二這邊話音剛落下,另一邊的樓梯上就下來了兩個男人。一個個子不高,戴著眼鏡,身材略顯臃腫,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渾身都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另一個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著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服,臉上戴著一副墨鏡,手裏還提著一個手提箱。
“嘔,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大個子捂著鼻子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移向牢房中的那個女人。
“她還活著嗎?”
矮個子男人戴好口罩同時指著牢房中的女人說道。
“老五。”
牢房外的老二對著老五使了一個眼神。老五也是立刻心領神會,朝著女人的肚子上打了一拳。隨著女人發出一聲呻吟,新來的兩人也確認了她的情況。
“人就交給你們了。”
“你們還不能走,如果實驗體中途死亡你們也是要負責任的。”
矮個子男人推了推眼睛對著三人說道。他打開了大個子手中的手提箱,從裏麵取出一根裝有血紅色藥劑的注射器,慢慢地走進牢房來到奄奄一息的女人麵前。
針頭反射的燈光透過眼皮間的夾縫映入女人的腦中,疲憊和疼痛還在折磨著她的精神。男人二話沒說就將針頭中的藥劑一點點推入她的體內,一邊推著一邊還發出詭異的笑聲。
在對自己殘存的體力和精力進行短暫地計算後,女人張開了自己的嘴,在矮個子的耳邊小聲說道。
“你可真是讓姑奶奶好等啊。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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