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風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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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還在肆虐,路上基本見不到多少活物,人們也都隻能窩在家裏,畢竟在這種能把開水都凍成冰的天氣下也沒人願意出去,除了某些尋求刺激的年輕人。
瓦列莉亞正如平常一樣,坐在旅館前台旁無所事事。自打上次昨天旅館被一群流氓翻了一個底朝天後,所有的客人都提出了退房甚至不惜頂著暴雪也要去住他們口中“更安全”的旅店。
盡管丹尼斯一再囑咐要留住客人,可論誰也不想在一個隨時會被流氓襲擊的旅店中居住,瓦列莉亞也理解他們的心情,便以會賠償損失等理由試圖留住他們。雖然隻有幾個因為付不起更高額費用的外地人了下來,但這好歹也讓她有了個交代。
正當瓦列莉亞擺弄著手裏的小物件時,懸在旅館門上的鈴鐺響了,一個裹著大衣的人被風吹進來了。由於麵部的防寒衣物加上厚重的大衣導致瓦列莉亞沒法準確判斷這個人的性別。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麽嗎?你可以先歇歇腳,我們這裏還有免費的熱湯。”
“我來找一個人。咳咳……”
那人像是沒忍住似的咳了幾聲。從聲音來看應該是個女性,不過昨天的經曆還是讓她提起了戒備,這種天氣報警肯定是來不及的,況且離這裏最近的警局都有十幾分鍾的車程。警察是指望不上了,於是她將手伸向昨天特意放在前台下麵的手槍上。
“請問您要找誰?我幫您查一下他的房間號。”
瓦列莉亞業務十分熟練,她冷靜地詢問著麵前的女性。
“沃尼洛夫老先生托我來的,他想請他的朋友在雪後去他的家裏坐坐。陸瑾言,沒記錯的話是這個名字。”
這句話幾乎滿是疑點,瓦列莉亞甚至都不知道她該從哪裏開始吐槽比較好。首先沃尼洛夫老先生已經沒有任何家人了,他的老伴去年剛因為肺癌去世。其次,如果隻是邀請別人的話也應該等到雪後才是。最後一點,如果真的是按照沃尼洛夫的意思,那麽為什麽隻邀請瑾言一人前去。
“請問找到了嗎?”
不過見來者十分客氣,瓦列莉亞還是如實回答了,但手指卻始終搭在扳機上。
“抱歉,小姐。他有些事情出去了。”
“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好意思,我無法給您一個準確的回答,畢竟現在外麵的天氣……”
“謝謝你。那他回來的時候記得告訴他。”
說完女子便推門而出,消失在暴風與雪花之中,臨走的時候捂著胸口又咳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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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暴風艾俄洛斯那種時而聖人,時而殘暴的性格,業火帕格羅斯是一個無論何時都隻會遵循自己意願的散漫之人,盡管時常會因此吃虧,但除非恰好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否則他是絕不會聽取建議的。
麵對原初之火的真身,老神父當場跪拜,莎蘭也下跪行禮。畢竟論起輩分,老神父隻是一個無名小輩,而莎蘭好歹也算是他的侄女。
“誒呀,年輕人可真是敢賭啊。”
帕格羅斯沒什麽架子,隻是略顯無奈的吐槽一句,隨後他就將注意力轉向了莎蘭旁邊的小小。小小這次的反應可謂是反常,她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帕格羅斯,好像有什麽仇一樣。
“小鬼,怎麽?你不害怕我?”
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帕格羅斯故意壓低聲音同時還做出一副十分誇張的表情。
“我不叫小鬼!我有爸爸給我取的名字,叫小小!”
麵對帕格羅斯的挑逗,小小以最堅定的口吻和態度予以了回絕,這一刻的她看起來不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風之惡魔,莎蘭◎達格斯蒂諾,參見業火帕格羅斯大人。”
“達格斯蒂諾?啊,他還真是說到做到收養了一個女兒。我就說誰敢這麽幹,原來到頭來竟然是我可愛的大侄女。怎麽樣?艾俄洛斯那家夥怎麽樣了?”
“父親他一直很想念您,但請恕我直言眼下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請求您出來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因為這小子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他死不了。”
聽到帕格羅斯的話後,莎蘭和小小的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
“不過你們別高興太早,他死是死不了,隻不過他現在正忙著做夢呢,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
“具體要多久?”
“別問我啊,姑娘,我也不是醫生。不過我倒有一個辦法,如果你們要是當中能去夢境中把他叫醒說不定會有效。由於契約的緣故,我是不能親自出馬的,不過我看這個小鬼……啊不,小小就挺適合的。”
帕格羅斯又一次將目光移向小小,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這小鬼是一隻羅刹鳥。
“隻要能讓爸爸醒過來,我願意去。”
“真是讓我羨慕啊。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叫不醒他,你也會被永遠困在那個夢裏,想好了嗎?小鬼。”
“想好了。還有,是小小不是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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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呀呀,不愧是父女倆,這股脾氣還真就是一個樣。好啦,叔叔我給小小你道歉。好啦,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啊,對了,下次別用這麽粗暴的方法叫我出來,我可是會生氣的哦,大侄女。”
帕格羅斯嘮叨的聲音隨著房間溫度的下降而逐漸消失,紫黑色的火焰也以原樣重新回到了信的體內。
“姐姐,能請你們先出去一下嗎?我想跟爸爸單獨待一會兒。”
“嗯,有什麽麻煩的話記得叫我,我就在門外等著。”
莎蘭很清楚小小話中的意思,她也很信任小小的能力,雖然外表與一個五歲的孩子看起來無異,但小小有時候給她的感覺則更像一個被風塵洗禮後的鳥兒。
退到房間外的莎蘭依舊放心不下小小,她緊靠著房門,手還攥著門把手,一副隨時都準備衝進去的樣子,她是在擔心信體內第三個靈魂的反應。
信的體內除了本體和帕格羅斯的部分靈魂外還有第三個同樣殘缺的靈魂,而關於這第三個靈魂的身份誰也確定不了,就連父親也是。由於反應過於微弱,沒人知道這個靈魂曾經屬於誰,也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麽。
“神父,教堂外麵站著一個龍族。”
一個修女匆匆走了過來對著老神父說道,她看起來十分慌張。老神父聞言神色也忽然變得凝重,隨後又緊張地看向莎蘭,思索片刻後便帶著修女朝著教堂外走去。
教堂外,暴雪依舊在肆虐但卻小了很多,最起碼能讓老神父看清門外站著的龍族。從外形上看身材矮小,看起來不像是成年男性,身上披著擋雪的衣物看不清具體長相隻能依稀看出兜帽下露出的幾根如血一般鮮紅的發絲。
“神父大人,這外麵有點冷,能讓我進去避避雪嗎?”
“這裏不歡迎你,蒼龍。”
“誒?難怪這裏的修女都這麽沒禮貌,原來是你這神父帶的頭啊。不過我啊,可是最討厭沒禮貌的人了。”
那人的話語似乎有魔力一般,暴雪突然小了下來。隨著能見度的提高,幾具在雪地裏仰麵朝上的修女顯露了出來,她們已然沒有了氣息,而且屍體周圍的雪沒有一絲血跡。
“接下來可就輪到你了,神父。”
此時的莎蘭依舊在教堂內焦急地等待著,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就有一個人踢開了教堂的大門,準確來說是直接將整個門板都踢碎了。
來者一手拖著老神父的屍體,一邊朝著教堂內部走開來,周圍的修女和其他神父就像見到瘟神一樣,一個個都愣在原地不敢上去阻攔甚至連話都不敢吱一聲。畢竟他們都不想變成老神父那個樣子。
“趕緊把人交出來,不然我讓你們這些家夥全都變成這副模樣。”
見周圍的人都沒有反應,那人隻得將老神父的屍體放下,眼睛開始四處環顧,很快她敏銳的目光就鎖定在了莎蘭以及莎蘭身後的房間上。
“你看起來和他們不太一樣,修女姐姐。”
“你想幹什麽,蒼龍。”
莎蘭看著不遠處老神父的屍體,沒有血跡也沒有傷痕,隻是靈魂被抽走了而已。如此看來,眼前的人應該是蒼龍一族。
“小姐我不叫蒼龍,小姐我名輝夜,八尺瓊輝夜!”
“八尺瓊!?”
“別驚訝,我來這裏是來處理我們族群內部的一些事情,畢竟家醜不外揚,所以我還請您把他交出來,這樣大家都會好過。”
“這裏可沒有你要找的人,輝夜小姐。”
莎蘭當然不會讓輝夜輕易地把信帶走,這既是父親臨行前交給她的任務,也是它內心真實的想法。
“都到這種地步了,修女姐姐你還想隱瞞,當我傻嗎?真是搞不懂你一個惡魔為什麽要袒護一個龍族的叛徒。算了,我也懶得和你們這些家夥費口舌了。”
輝夜話音剛落就來到了莎蘭的身後,將手中早已凝聚好的積屍氣朝著莎蘭甩了出去。可突然一堵風牆拔地而起,銳利的風刃將空中的積屍氣紛紛吹散同時也將輝夜逼退。
“風之惡魔嗎?真是的,本打算看在姐姐你這麽漂亮的份上下手輕點,可沒想到竟然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你不也是嗎?”
莎蘭反問道。也許是因為積屍氣的緣故,麵前這個名為八尺瓊輝夜的蒼龍給她的感覺和信有幾分相似,都流露出一股死亡氣息。
“該動真格的了。”
輝夜說罷就解下身上已被風刃割裂的衣物。令莎蘭沒想到的是輝夜兜帽下所露出的真容竟然是一副與稚嫩的少女麵容,頭頂上的白色發卡穿過似血一般鮮紅的長發,如同一道搭在血海上的橋;眼中的豎瞳如沉浸在黑夜中的紅寶石,透露出一股神奇的魔力;身著的是一套紅黑相間的西裝學生製服,下身則是紅色的格子短裙以及帶腿環的黑色褲襪。
輝夜手中燃起寶塔般形狀的紫色蒼炎,從容地置於右眼前憑空燃燒,瞳色也從血紅色變為了和火焰相同的紫色,同時也散發出一陣暗紅色的光芒,這是蒼龍一族龍眼的攝魂。
不同於其他龍族龍眼的攝魂,據父親講述,八尺瓊一族龍眼的攝魂是唯一一個可以對現實物體造成破壞的。看著自己修道服上的裂痕,莎蘭意識到了這一點,同時她也意識到麵前的這個人——八尺瓊輝夜,是個十分強大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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