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回來了?不對，你這個叛徒，你為什麽要回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罪名我們死了多少人?”
    “事到如今就連你也聽信了他們的一麵之詞嗎？聽我說，我是和他們做了交易，甚至連她都……但我告訴你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下一次戰爭，為此我甘願付出一切！”
    “我看你他媽的就是瘋了！”
    “你現在罵我什麽都行。但是我還請你幫我最後一個忙。”
    “你突然跪下做什麽?”
    “答應我，一定要把她安全地撫養長大。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我不想讓她也活在我的陰影下。”
    “起來吧。誒，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家人，誰讓你是我的兄長呢……”
    ——————
    阿瓦隆內部時間的流速依舊是那般不穩定。夜幕悄然降臨，先前的悶熱也逐漸被涼爽的夜風所取代，庭院中的蟬鳴也變成了眾人的歡聲和笑語。
    月色下，兄弟姐妹四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品嚐著凱冥為他們備好的淡酒。
    “信哥，我敬你一杯。”
    耀塵從對角的位置起身走到信的身旁，端起酒杯恭敬地說道。他特意去洗了一個澡，又換了一身整潔的衣服還抽空理了理頭發，一改之前邋遢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倒有點富家公子的意思。
    信舉杯相迎，碰杯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耀塵見狀也痛快地將酒送入腹中。
    “一陣子不見，你小子酒量長進了啊。喝一杯都不帶換氣的。”
    輝夜調侃著耀塵。但是耀塵也是不禁誇，剛說完便上了臉，就連走路都晃晃悠悠的。這酒的效力對他來說真可謂立竿見影。
    “輝夜，你也少笑話我。你要不是因為神社的規矩，說不定你還……還不如……”
    耀塵坐回椅子上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便埋頭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誒，本指望耀塵這次能爭點氣，能陪你喝一會兒，沒想到還是一杯倒。”
    月凝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把蓋在腿上的薄毯子打開，輕輕地蓋到耀塵身上。
    “沒關係，我也習慣這樣了。”
    信把酒杯輕輕地放回桌麵上。
    “這麽一聽，兄長大人的酒量還真是好啊。”
    輝夜靠在椅背上，雙手橫抱在胸前說道。
    “小輝夜這是嫉妒了嗎？怎麽還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我嫉妒這個幹嘛！隻是……”
    “隻是當時決鬥的時候大意了沒有發揮好。果然小輝夜的心思還是那麽好猜啊。”
    “姐姐！”
    看到輝夜被自己戳中軟肋手足無措的樣子，月凝也忍不住笑道。
    “你隻是還沒有完全適應它給你帶來的改變而已。等到你覺得完全適應它的時候，我們再比一場，到時候誰勝誰負可就未必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到底是把什麽東西塞進我體內了。”
    信聞言便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月凝，月凝看著信也點了點頭，隨後說到：
    “小信他也隻是補全了你體內的一個東西而已。輝夜，你還記得小時候叔父跟你說過，他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那半塊勾玉放進你體內了嗎？”
    “等一下，難道是……”
    輝夜一臉震驚地看向信。信則是十分淡定地接著說到：
    “另外半塊的八尺瓊勾玉。你當時病情危重，我也隻好拿這東西賭一把。不過現在看來，結果還是好的。”
    夜風吹得周圍的灌木沙沙作響，一棵大樹上的枝葉被吹落下來。寂靜的夜色下，樹葉的沙沙聲顯得尤為清楚，而那片被吹落的樹葉也正正好好地落在了輝夜的手邊。
    輝夜站在那裏沉默了片刻，緊接著她便攥住了手邊的樹葉，再把手貼到自己的胸前，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小輝夜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月凝伸手去撫摸但卻被輝夜一手撇開，她眼神死死地瞪著信，仿佛是在說些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起來神社那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我先回去了。”
    輝夜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月凝很清楚輝夜隻是在找理由離開，但她倒沒有阻攔而是任由這個頗具個性的妹妹。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讓小信你掃興了，小輝夜就是這個樣子，習慣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見族長呢。”
    “嗯，也好。不過耀塵他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關係的，這裏就先不勞煩你操心了。你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吧，明天可是會有一場惡戰等著你的。”
    或許是曾經的記憶無意中湧上心頭，信也沒多說什麽。可正當他轉身準備回到房間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聲音又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嗯……這裏就是蒼龍的地盤啊，看著挺不錯的啊。”
    ——————
    第二天拂曉，太陽還賴在地平線之下，沒有完全露出頭。環形角鬥場內，觀眾席上端坐著一眾年輕人，小聲議論著。主看台上，共擺滿了兩排合計十四個椅子，除了第一排正中間外，都坐著人。他們身著統一的純白色長袍，表情嚴肅，宛若十三尊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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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前輩們都來的這麽早啊，失禮失禮。”
    凱隱推開門走了進來，在中間落座。
    “這可是咱們八尺瓊一族的大事，畢竟他是凱撒的兒子。”
    “當年那場禍亂讓我們元氣大傷，現在就指望這孩子幫我們東山再起了。”
    “孩子注定是個孩子，無論這次表現如何，他也是個晚輩。”
    “晚輩?能讓凱冥說出那種話的晚輩你見過嗎？”
    “話說，這孩子實力如何。”
    “聽說，不出十分鍾就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輝夜。”
    “這也說明不了什麽，畢竟輝夜那孩子努力歸努力，可惜沒什麽天分，不然怎麽連成人禮都完成不了。”
    “說起來，他們三個都沒有完成成人禮，真是個世所罕見。”
    …………
    長老們像是突然被打開了話匣子，議論紛紛。
    而決鬥場內，信正站在場地的中央，環視了圈四周，果然是一堆生麵孔。除了主看台上那幾位長老他還有些印象外，就隻剩旁邊給自己重複規矩的月凝了。
    “怎麽樣，小信，有把握嗎？放心，小小在三叔身邊，不用擔心她。”
    “選誰當對手都可以是吧？”
    “原則上是的，等等，你不會是要挑戰……”
    月凝的話被準時響起的鍾聲所打斷，這是試煉開始的標誌。
    這是蒼龍一族的規矩，作為五大龍族中最崇尚武力也是的一族，自然就少不了對實力的考驗。除公務外，凡是由個人原因離開族群超過千年的族人在回歸族群時必須接受所在家族的試煉，以此來重新確立其族群中的地位。
    雖說是由於意外才導致信被迫離開族群，但若想讓蒼龍一族重新認識八尺瓊信自然就少不了這場試煉。而至於試煉的方式其實很多種，隻要是能證明自身實力的都可以作為試煉。但要說到最直觀也是最能讓人信服的莫過於挑戰族中的強者。
    “諸君，今日吾等八尺瓊一族迎來了又一位族人的回歸。在此我首先要表示對他久別歸鄉的歡迎。歡迎你的歸來，八尺瓊信！”
    凱隱站在主看台上對著所有人發表著試煉前的講話，聲音聽著雖然不大，但極其具有穿透力以及一種獨屬於一族之長的威嚴。
    “隨後，我也要感謝在場包括十三位長老在內的總計八千六百七十二位族人的到來。感謝各位前來見證這場試煉。最後就我們一同見證這場試煉的開始。八尺瓊信，請做出你的選擇。”
    此時，全場的目光都匯聚在了信的身上。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測他的選擇，有些人甚至小聲討論了起來。
    “我要挑戰的是……”
    信心裏早就做好了選擇，作為尊崇武力的蒼龍一族，實力最強的自然就是那個位於頂點的人了。
    “八尺瓊一族的族長，八尺瓊凱隱！”
    場地內瞬間寂靜了下來，凱隱則站起來對著信說：
    “好！本次就將由我八尺瓊凱隱擔任你的對手！”
    此話一出全場觀眾都沸騰了 瞬間就炸開了鍋。一些本來覺得無聊想要渾水摸魚的人也提起了興趣。他們不是震驚於信的膽量，而是他是第一位能讓族長答應這場試煉的人。
    “等等等……等一下，姐，我沒沒……沒聽錯吧，信哥他真的是去去……”
    同月凝和輝夜一同坐在側看台的耀塵被震驚到嘴都快打結了。
    “我果然沒猜錯，是小信的風格呢。”
    “我要是他肯定也會這麽幹。等著看好戲吧。”
    輝夜靠著椅背，兩條腿搭在桌子上，十分淡定地說道。她很清楚沒什麽比挑戰族長更能在短時間內引起全族上下的注意了。
    隨著凱隱緩緩地抬起雙手，整個角鬥場瞬間就被積屍氣所籠罩，觀眾席和場地也被積屍氣分割開來。整片地方都像是被拖入了地獄一樣，看不見天空和太陽，到處都燃燒著磷火。
    “這小輩簡直是和他父親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凱隱，你這個當伯父的可不要留手啊。”
    “自然。”
    話音剛落凱隱便如同一道暗影般消失在長老們的眼前，隨即立刻出現在決鬥場場的中央。
    “希望你能像你的父親一樣，給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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