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三火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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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情況不容樂觀,卡斯托爾。即使是古神雕琢的軀體也沒有辦法完全抵抗這股侵蝕。”
“耐心,波魯克斯。”
“誒,你又在準備什麽神奇的計劃?都已經這個樣子了。”
“屠魔之槍。”
“迦耶伯格,不行。那東西打不穿那家夥的防禦的,就算是岡格尼爾也要看運氣才行。因果律這種東西對它們可是不起作用的。除非是……誒?等一下,你找齊所有你的所有碎片了?”
“不多,但夠用。”
作為司掌愛與色欲這一權能的原初惡魔,卡瑪◎阿斯莫德可以將“愛”這一概念賦予給任何物體,不僅僅是具有生命的生物而是世間萬物,換言之就是能看到和想到的一切實體。如果祂想,祂甚至可以給兩個毫不相幹的石塊賦予“深愛對方”這一概念。
但祂不會那麽做,因為這是毫無樂趣的,祂最喜歡的自然是人類,無能為力的人類,深陷愛河的人類,墮落其中的人類。隻要心中有了“愛”,便會有“色欲”,便注定會墮落,而達成這一條件隻需一支小小的花之矢。
誕生於世界之初的人偶尚且需要通過深度沉睡來規避這種侵蝕,更何況還未舍棄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軀。隻要還保持著“愛”,保持著“對順境的喜愛”,祂便是不可戰勝的。
“喂,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一路上過於順利了。”
“順利?如果差點被原初惡魔殺掉也也算順利的話,倒也是。”
“不是啦,我是說那之後的事。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真打起來肯定會拖你後腿的。 ”
正如會輝夜所說的那樣,在遭遇阿斯莫德之後一切都顯得過於順利。就算是想要玩弄他們最起碼也應該在埋伏幾個像剛才房間中的那種幽靈才對,而不是把迷宮的盡頭擺在麵前,還是說這隻是個開始。
“好像快到頭了。”
“這座迷宮真的會有頭嗎?”
輝夜拽著信的胳膊虛弱地說道。方才的酒勁還沒過去,腦袋昏昏沉沉的,使不上一點力氣。身體內像是有一團躁動的火焰,自內而外地炙烤著她。
又步行了大概十幾分鍾,輝夜的狀況依舊沒有好轉,盡管以十二分的努力咬牙堅持著但體內的火焰還是開始吞噬她的神智了。
“我們到了。”
出現在二人麵前的是一片樓梯,似乎是連接著迷宮的第二層。本來信一直以為這座迷宮是會向下延伸的,可眼前的樓梯無疑是通往地上二層也就是所謂的“f2”。
“呃……啊……”
輝夜終究還是沒有忍受住,她無力地鬆開手跪坐在地上,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盡可能地捂著臉不讓自己的表情失控。
“看來我算是到頭了啊,這套組合拳比我想象的要難承受。”
“輝夜!”
信此刻也才注意到事情的嚴重性,周圍的環境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力 ,一路上過於順利的前進讓他放下了警惕。看著輝夜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他才回想起先前卡瑪對自己能力的介紹。包含愛欲的花之矢在射中後會喚起生物體內的情欲,會毫無保留地展現出對其所思念,所愛之人的衝動。
蠶食意識的香氣,激發情欲的酒水還有那支嗜血的箭矢。雖然並不會死,但有些時候失去控製往往比死亡的威脅更大。輝夜此時便是這種感覺,意識與身體的連接越來越迷糊,除了燥熱以為她已經感覺不到其他的事物了,聲音,氣味都和眼前的景象一樣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靈魂從肉體剝離了一般。而越是掙紮,越是抗拒,越想維持住理智,這種痛苦便越是劇烈。
“話我隻說一遍,趁我現在還能控製住……快走……走!”
此刻這句話所要表達的就是表麵的意思,也不具備任何威脅的意圖,更沒有乞求。一方麵她不想讓自己的醜態毫不遮掩地展露在這個她所痛恨人的麵前,另一方麵她也有一個潛藏內心深處但無法說出口的理由。
這個理由甚至讓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沉浸在夢境中,說不定眼前一切都是幻想,而自己早就因為大限將至而死在了那個教堂內。痛恨,針對,傲慢,陰陽怪氣,所有負麵情緒的傾瀉也都是為了讓這場荒誕的夢盡快結束。因為這根本不可能,至少在半年之前她都是這樣認為著。
“走?少說傻話了。我說過,會保證你活著出去的。”
信沒有離開,他沒有理由離開也不會離開。他坐在輝夜的身旁,用右臂將她輕輕擁入懷裏。無論是從眼前現狀還是長遠情況的出發,輝夜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掉隊。
“你這是幹什麽?”
“想一起活著出去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更何況這也是我的疏忽。”
先前擬造成右臂的積屍氣化作原本的樣子被注入到輝夜的身體中,這能幫她減輕精神上的痛苦。而相應的,所減輕的那一部分就會由積屍氣的所連接的另一端來承受。
換做幾小時以前,倘若信這樣做,輝夜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折斷他的手。但此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劇烈的痛苦完全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隻覺得躺在這個人的懷中有種從未體驗過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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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包括現在也是,老爸也時不時這樣摟住自己,那種感覺是溫暖的,而現在她倒是很想睡上一覺,不是因為困倦也不是因為疲憊,隻是覺得很想去做這件事。
“是啊……活著出去……呐,我有個問題,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直覺。”
“直覺?我從小到大也沒見老爸他有過這種直覺……真是奇怪,就靠你現在這滿頭大汗的直覺?”
“那你說說你又是怎麽找到我的。”
“直覺。”
說罷,兩人頂著滿頭大汗不約而同地笑了笑。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隻是單純地覺得對方一定會這樣笑所以才做的回禮。
“接下來怎麽辦,就這樣幹挺著,等到咱倆精神力耗盡變成和那些家夥一樣的畜生?”
“我說過,會讓你活著出去的。”
“哼……就會這點嘴上功夫……”
用於連接兩人的靈魂積屍氣全部耗盡,輝夜再也扛不住這股壓力昏了過去倒在信的懷裏,龍鱗也難以保持化形能力,身上的衣服也漸漸溶解,就同那時一樣。
信看向懷中毫無防備的輝夜,不出片刻她就會變成先前她口中的那些“畜生”,屆時擺在自己麵前的又將是一個難題。而自己又無法對她出手,麵對這種情況他沒辦法用理性思考,又或者說這是他僅剩的一點人性,無法對家人出手的人性。
“這也算是代價嘛……哼……”
他看向自己尚且健全的左臂,紫黑色的紋路已經順著皮下的血管蔓延到了手腕,時刻提醒著他記住自己真正的身份——恩赫裏亞。
“時日無多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著這點時間好好快活快活吧,哥哥。”
看向懷裏宛如青樓女子般試圖挑逗的輝夜,信不得不承認,她並不擅長這方麵的事情,哪怕是在原初惡魔的影響下。
“板著臉是什麽意思?你難道不喜歡我嗎?哥哥。”
“當然喜歡。”
“那你愛我嗎?”
“……”
“不說是嗎?那我可就認為你承認了。”
輝夜撲倒在信的懷裏,把他撲倒在地板上,壓在身下。輝夜的龍鱗此時也已經完全溶解,渾身上下就隻剩下胸前那幾層並非龍鱗化形的裹胸布。
“身體的反應倒是很誠實嘛?臉都紅了。願意幫我解開嘛?”
“……”
信沒有答複,也不可能去答複,縱使自己的手已經被輝夜放在了她的胸口上。
“又不說話,哥哥你還真是不坦誠啊。”
“輝夜,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信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難得讓輝夜和自己坦誠相見的好機會,況且在這種催眠的情況下,她說不定也會說出一些潛意識中的事情。
“什麽問題等結束之後再說,現在可不是談論其他事情的時候。”
“你要是回答我,我什麽都答應你。”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好吧,你問吧。不過可要快一點,我有些按捺不住了……”
輝夜趴在信的胸口上,雙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嬌聲嬌氣的說道。不知何處吹來的微風將少女的發絲輕輕拂起,同時也帶來了些許的涼意。
風越吹越大,四周屏風上的紙畫也開始抖動。信注視著胸前的輝夜,他要問的問題很簡單,既然阿斯莫德的宿主另有其人,那輝夜體內的那個家夥又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體內的魔神究竟是誰?”
“……”
這句話像是具有魔力一般,話音剛落,方才徐徐的微風就化作了猛烈的風暴。一張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符籙隨風飛來,宛如一道利刃割開了輝夜的手腕。鮮血自傷口處向外噴湧,輝夜宛如斷掉聲線的木偶倒在了信的身上。
信接過飛來的符籙,將其纏繞在輝夜手腕處,再以赤炎點燃符籙使其敷在傷口處。同時,風暴也漸漸停息,方才肆虐的氣流聚集成一團化作人形。
“抱歉,路上碰到了點麻煩,我應該沒來遲吧。”
莎蘭摘下修道服上的兜帽,從身上拿出最後的兩張符籙交給信。
“來的正好,再晚點估計就出大事了。”
信起身接過符籙將其以同樣的方式貼在了輝夜的胸口和脖子上,這是當年傳授給自己赤炎之法的師父在出師那一天送給他的。之前在與利維安森和泰蘭特的戰鬥中,都是靠著事先貼在胸口處的符籙才沒讓自己精神崩潰。
但這一次阿斯莫德的迷宮所帶來的壓力比他事先想象的還要大。在輝夜的狀態徹底穩定並開始穩步好轉後,信也撐不住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你把符籙都給了我們,那你自己怎麽辦?”
“沒事,反正我剩下的時間也沒多少了,你看。”
信將袖子擼起,露出一道道漆黑色的傷疤。這傷疤每多一道,就意味著他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恩赫裏亞?你是……冥神奧西裏斯的使徒?可你為什麽能承載帕格羅斯大人的靈魂。”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比較特殊吧。對了,小小呢?”
“小小……對不起……信,我沒能保護好她。這座迷宮之所以會形成就是因為……”
莎蘭將事情的起因經過都告訴了信。在和無界會合之後不久,一個自稱是八尺瓊一族的女性便在半路攔住了他們,見小小與她相熟便也沒多想,直到她脫下了身上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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