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和耀塵聞言皆是一驚，他們不解地看著輝夜，不明白她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輝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依你現在的情況，即便有勾玉的治愈之力，這樣的傷勢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恢複的。”月凝緊鎖著眉頭，她的聲音中透露出擔憂。
    耀塵也是罕見地露出嚴肅的表情：“輝夜姐，你的傷勢才剛剛好轉，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
    輝夜卻是一臉堅定，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可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她將無法麵對未來的挑戰。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事，取出來四根就行。”
    輝夜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卻是異常堅決。
    “可就算是這樣，也得等你身體好……”
    “姐……你忘了嗎？我之所以沒死就是靠著那塊勾玉護體，維持心髒已經消耗了它絕大部分能量。趁現在勾玉的能量還在補充，不會產生排斥，趕快動手吧。”
    月凝和耀塵對視一眼，他們知道輝夜的性格，一旦她決定了某件事，就很難改變她的主意。
    “好吧，如果你堅持，我會幫你。但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月凝最終同意了，但她需要知道輝夜的真正目的。輝夜點了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解釋：
    “在家族的曆史中，有一種儀式，可以通過犧牲一部分身體來鍛造某種特殊器具。”
    耀塵皺了皺眉：“輝夜姐，你說的是起源儀式嗎？這可是禁忌儀式啊！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你既然知道是禁忌，就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所謂起源儀式，便是把身體的一部分鍛造為純粹的能量物體，即回歸起源。如果作為箭矢射出可以讓被擊中者體內能量紊亂過載，從而爆體而亡。以一種通俗易懂的比喻來說便是把a型血注入到b型血的人體內，從而觸發排斥反應。
    至於為什麽將其列為禁忌之法，其實很多人都不清楚，隻是看其被記載在禁書目錄上便理所當然認為這是禁忌。但真正的原因說起來頗有些連坐的意思，因為這項儀式是八尺瓊凱撒始創的。
    “可是……”
    “耀塵，答應她吧。”
    月凝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她很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就像當年的信一樣，隻要認定要做的事情，除非自己回心轉意不然別人說再多都是無用是。
    “姐……”
    “輝夜，雖然你是我妹妹，但我還是得把醜話說在前麵。如果這件事情被其他人發現你也會像那個人一樣被逐出家族，或者是更嚴重的後果。”
    月凝的語氣十分嚴肅。身為長姐，她自然是很心疼輝夜這個頗具個性的妹妹，但她也清楚族內現在的情況，三大家族在迷宮之戰後，表麵冰釋前嫌設立七司，實際上層長老們的關係依舊緊張，會議上沒少打口水仗。
    “姐，你知道我的。除了老爹和大伯，那些老家夥我都不放在眼裏的。”
    聞言，月凝也自知勸不動輝夜了，比起像個長輩一樣嘮叨叮囑倒不如就幫這個任性的妹妹一把。
    “你和他還真是像呢。姐姐我就幫你這最後一次。”
    “謝了。”
    “你先把身體養好一點，哪怕是姐姐我現在也沒有把握在確保你安全的情況下把肋骨取出來。趁著這段時間，我和耀塵還有些其他事情要做。”
    月凝口中的其他事情其實就一件，也是她答應耀塵來這裏的另一個原因，那便是先前在城門時所說的那件事，去祭奠一下自己那個已故的弟弟——八尺瓊信。
    起初輝夜提議她們可以直接利用先前預留在那裏的積屍氣進行傳送，這樣能節省些不必要的往返時間，但被月凝以想體驗當地特色的理由給拒絕了。後來小小說讓自己帶她們過去，但也被月凝以還需要小小照顧輝夜的理由給拒絕了。一番討論之後，月凝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那條老海龍介晟身上。
    “有勞前輩為我們帶路了。”
    “樂意效勞。如此美麗的小姐我怎麽能忍心拒絕呢？”
    於是乎在“你情我願”下，三人便踏上了前往占星丘的道路。一路上，耀塵隻顧趕路，除了時不時回應姐姐的話外，基本都在埋頭走路，而另外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前輩您既然是叔父的結拜兄弟，小信和輝夜多受您照顧，那月凝於情於理也應稱呼您一聲叔父。”
    “哈哈哈哈，月凝小姐真是客氣。雖然我早已和那叛徒恩斷義絕，但前人的犯下的過錯不應該留給後人，更何況是你們這些優秀的後人。”
    “優秀一詞實在不敢當，月凝雖在族內有些聲望，但自知天外有天。我與家弟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這段時日也還請叔父多多指點。”
    “自然自然。誒，月凝小姐不愧是長姐，言談舉止也頗有大家風範。說起來我和你父親也算有過一麵之緣，他也的確是一位英雄啊。”
    月凝微微一笑，對於介晟對父親的稱讚，她並沒有過多的謙虛，而是坦然接受了這份來自前輩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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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過譽了，家父之所以能坐的族長之位也是多虧了像您這樣的朋友。”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占星丘的入口。這裏是一片開闊的高地，四周被茂密的森林環繞，而高地的最高處便是那座被焚毀的寶塔公館，信的墓碑就在那座塔的最頂層。
    “這裏就是占星丘了，你弟弟的墓碑就在那座塔頂。”
    介晟指著前方說道。月凝和耀塵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遠處的寶塔。
    “在祭拜亡弟之前，月凝還有一事不解還望叔父大人解答。”
    月凝說著，隨即對耀塵使了個眼神，示意耀塵先行過去。
    “但說無妨。”
    介晟這邊話音才落便察覺到一絲異樣，隻見月凝突然睜開眼和自己對視，眼神中竟透露著殺氣來，同時她甚至已經把手搭在身後的太刀上了。
    “月凝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前輩莫要緊張，畢竟身為長姐，見小妹在此地受此等重傷，難免要盤問一番。所以還請前輩配合月凝，如實回答問題便可。”
    對自己的目的，月凝並沒有加以絲毫的掩飾，其實她起初在提出要求並讓介晟做向導的時候就已經有此打算了。米夏和介晟，這兩人即使再怎麽得到輝夜的認可，也無法輕易地得到自己的信任。而之所以選擇先盤問介晟，也是因為這個老男人實力強勁，自己不放心他與輝夜和小小共處一室。
    “你是因為這個才讓叔叔我來的嗎？好吧，你問便是。”
    介晟心中也有些不快，但看月凝那一副動真格的樣子，自己也隻好嚴肅對待。畢竟八尺瓊一族那些個老家夥都是出了名護短，真要動起手來，且不論實力如何，萬一傷到族長的千金，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月凝的問題隻有一個，前輩您為何還願意留在這個壽命已不足百年的阿瓦隆?”
    “直覺真敏銳啊。確實，卡奧斯最近的裂隙越來越多，估計不久就會被另一個位麵完全吞噬。”
    “請前輩不要岔開話題。”
    聞言，介晟把手指向他們來時的方向，對著月凝娓娓道來。
    “我簡單點說吧。看到那片山了嗎？那裏曾經是黑雲爆發的地方，我的戰友們還有米夏的父親，他們的屍體都埋在了那裏。你視你的家族還有弟弟妹妹為生命的重中之重，我對這片阿瓦隆何嚐又不是呢？”
    介晟從懷中掏出來一串銘牌，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他將這串銘牌甩給月凝繼續說道。
    “我對我的狗屁前半生沒有任何留戀，而我的後半生就是完成我這些戰友們的遺願。”
    “遺願?”
    “對。消滅所有為禍作亂者！老子和戰友們辛辛苦苦，拚了命保護這個阿瓦隆，可不是為了這些沒事找事，惺惺作態的老東西們。我們為的是那些失去子女的老人，沒有父母的孩子，為的是我們所有死去戰友的遺願！守望者所守望的並不是權利和規則，而是這萬家燈火！”
    月凝看向那串銘牌，她的手微微顫抖。銘牌上的名字代表著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卻隻剩下冰冷的刻痕。她能感受到介晟話語中的堅定和感情，那是對戰友的承諾，對這片土地的堅守。
    “月凝明白了，前輩。晚輩為自己的無禮和猜忌向您賠罪。”
    月凝的聲音變得柔和，隨即行禮賠罪。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懷疑和殺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敬意，同時將那串銘牌雙手奉還。
    “賠罪？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可不知根知底又何談相互信任？”
    介晟收起了銘牌，他的表情重新變得輕鬆，仿佛剛才的沉重隻是一瞬間的流露。
    “不過萬事萬物都講究等價交換，老家夥我把底子都透露了，小姐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的目的了？我猜不止是為了你的弟弟妹妹們吧？不然你為何把那個小子支開呢？”
    “前輩的思維果然敏銳，真是令月凝敬佩。誠然，月凝先前也確實前輩您隱瞞了些事情，但也隻是不想讓弟弟妹妹擔心罷了。”
    “說說看，什麽事情？”
    “吾等蒼龍一族的世仇，操縱欺詐的原初惡魔——烏利亞◎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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