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眼被新換的繃帶覆蓋，左眼陰鷙地掃視著下方眾人。油燈的光影在他臉上跳動，將那道猙獰的傷疤映得格外駭人。
    "三天了！"團藏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桌上地圖沙盤簌簌作響，"連個毒霧陣都突破不了，木葉養你們是吃幹飯的嗎？！"
    日向分家的上忍日向德間微微蹙眉，白眼周圍的青筋若隱若現。他身旁的犬塚爪忍不住撇嘴，手指無意識地撓著忍犬灰丸的耳朵。帳篷角落裏，幾個小家族的代表交換著眼神，都從對方臉上讀出了不屑。
    心想：你團藏大人不是號稱"忍之暗"嗎？不也被千代的傀儡打得抱頭鼠竄？
    "團藏大人。"德間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帶任何情緒，"砂隱的毒霧需要醫療忍者支援。我建議向火影大人申請，調派..."
    "大蛇丸不可能來！"團藏突然厲聲打斷，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帳篷內瞬間安靜。
    德間的白眼微微睜大，他明明還沒說完人選...
    團藏也意識到失態，幹咳一聲放緩語氣："我的意思是，大蛇丸正在監視雲隱動向，自來也盯著岩隱，三忍都抽不開身。"
    眾人心想：放屁！明明就是怕大蛇丸來了搶你指揮權！
    油女誌微推了推墨鏡，袖中的寄壞蟲不安躁動："那旗木前輩的毒..."
    "他自己逞能中了毒，怪誰？"團藏冷笑，"當務之急是拿下砂隱前線要塞！"
    犬塚爪終於忍不住拍桌而起："要塞？現在連傷員都運不回來！我的忍犬已經折損七隻了！"
    灰丸配合地發出嗚咽。
    團藏獨眼眯起，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座眾人。他突然發現，這些平日唯唯諾諾的小家族代表，此刻眼中竟都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該死...自從敗給砂隱，威信全無了...
    "散會！"團藏猛地揮手，查克拉震滅了所有油燈。黑暗中他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明日拂曉繼續強攻，違令者...按叛村論處！"
    眾人沉默地退出帳篷。夜風拂過營地，德間望著砂隱方向若隱若現的紫色毒霧，低聲道："聽說...龍影村有千手一族的人？"
    犬塚爪瞳孔一縮："你是說..."
    "我什麽都沒說。"德間轉身走向醫療帳篷，白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但朔茂前輩等不了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個種子在周圍的忍者心中埋下。
    ——
    醫療帳篷內，濃重的藥味混合著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旗木朔茂仰躺在簡易病床上，蒼白的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他赤裸的上身纏繞著繃帶，卻掩蓋不住皮膚上蔓延的紫色毒斑——那些猙獰的斑紋如同活物般蠕動，每一次呼吸都讓毒素向心髒逼近一分。
    "咳...咳咳..."
    朔茂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床邊的銅盆裏，三名醫療忍者慌忙結印，綠色的查克拉光芒在掌心亮起，卻隻能勉強延緩毒素擴散。
    "朔茂大人，請別說話！"為首的醫療忍者聲音發顫，他的查克拉已經接近枯竭，"毒素會隨著情緒波動加速蔓延..."
    旗木朔茂卻強撐著支起身子，銀發被汗水浸透貼在額前："前線...戰況如何？"
    醫療忍者們交換了個眼神，最年輕的那個女忍者突然紅了眼眶，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
    "團藏大人他..."年長的醫療忍者欲言又止，"今早的進攻又失敗了...砂隱的毒霧陣配合傀儡部隊，我們損失了三十多名忍者..."
    朔茂的拳頭猛地攥緊床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太了解團藏的作風——那老家夥根本不在乎普通忍者的性命，滿腦子隻有功績和權力。想到那些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如今被當成炮灰，一股怒火從胸腔竄起，卻引發更劇烈的咳嗽。
    團藏這個廢物！我早就警告過不要輕敵...
    帳篷門簾突然被掀開，犬塚爪帶著夜風的寒意快步走入。她的臉上罕見地帶著猶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忍具包。
    "爪？"朔茂勉強壓下咳嗽，"出什麽事了？"
    犬塚爪看了眼醫療忍者們，欲言又止，朔茂會意，虛弱地揮了揮手："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和爪單獨談談。"
    當帳篷裏隻剩兩人時，灰丸突然豎起耳朵，警惕地守在門口，犬塚爪深吸一口氣，湊到朔茂耳邊低語："有辦法救你...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朔茂卻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但什麽？直說。"
    "龍影村。"犬塚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綱手大人在那裏...情報已經確定了"
    朔茂的瞳孔驟然收縮。一瞬間，無數記憶碎片閃過腦海——三戰時綱手為他療傷時專注的側臉，酒館裏碰杯時她爽朗的大笑，還有最後一次見麵時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來如此..."他苦笑著靠回枕頭。
    犬塚爪緊張地觀察四周，聲音壓得更低："德間提議秘密送你去龍影村...但這是叛村行為..."
    帳篷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噤聲。一名根部忍者端著藥碗進來，麵具下的眼睛狐疑地掃視著他們："團藏大人讓我來查看朔茂大人的傷勢。"
    朔茂瞬間換上虛弱的表情："多謝關心...咳咳...恐怕我撐不了多久了..."
    等根部忍者離開後，犬塚爪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沒時間了！團藏明擺著要讓你死在這裏！"
    朔茂望著帳篷頂端搖晃的油燈，忽然想起那個雨夜——當他拒絕執行團藏的暗殺任務時，對方陰冷的警告："在木葉，不聽話的刀...會被折斷。"
    "安排吧。"他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別連累其他人...就說是...我自己逃走的。"
    犬塚爪的眼眶瞬間紅了，她太了解這意味著什麽——一旦事情敗露，木葉白牙將永遠背負叛徒的罵名。
    "值得嗎？"她哽咽著問，"為了那群混蛋..."
    朔茂沒有回答，隻是艱難地從枕頭下摸出一枚苦無，輕輕放在犬塚爪手中——這是他們小隊當年的信物，上麵刻著四人的名字。
    "告訴德間..."他因劇痛而喘息，"用點穴...製造我毒發身亡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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