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訓練骨折，兩個食物中毒，還有個試圖用起爆符烤紅薯炸傷手的蠢貨...”綱手咬牙切齒地數著，忽然抬頭瞪他，“都怪你搞什麽趣味教學！現在小孩膽子比秋道一族的飯桶還大！”
    贏逸低笑：“至少他們肯嚐試了。”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山下走，掌心相貼時察覺到她指腹新添的細碎劃痕——是手術刀留下的印記。
    夜風拂過山道兩側的竹林，沙沙聲掩去他們的腳步聲。綱手晃著交握的手，像個偷溜出玩的小姑娘：“今天真一用醫療查克拉給流浪貓接腿了——雖然把貓毛粘成了毛團子。”
    “像你小時候。”贏逸想起某份情報裏提及的往事，“聽說你七歲就把蛞蝓變成粉色？”
    綱手耳根微紅：“那是我奶奶的唇膏...喂！不準笑！”她作勢要掐他手臂，卻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路過燈火通明的訓練場時，看見野乃宇正帶著孩子們用查克拉光絲編織星空圖。金發少女站在中央輕聲講解：“這顆最亮的是北極星，迷路時就找它...”有個小女孩試圖把光絲擰成兔子形狀，結果纏住了旁邊男孩的胳膊，兩人笑作一團。
    “醫療班要是有這麽活潑就好了。”綱手忽然歎氣，“現在正經學醫療忍術的不到十人，還都是些看見血就手抖的丫頭。”
    贏逸腳步微頓：“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綱手踢開腳邊石子，“都說醫療忍者又累又危險，賺得還沒港口搬運工多。前幾天有個家長跑來鬧，說女兒好不容易學會掌仙術，轉頭就嫁人去茶之國當貴婦了...”
    贏逸凝視著訓練場裏那些發光的身影。某個紮雙髻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用查克拉愈合一片枯葉，專注得舌尖都露了出來。
    “如果...”他緩緩開口，“醫療課也像這樣教呢？”
    綱手愣住：“什麽意思？”
    “比如用查克拉縫合玩偶，給樹木療傷，或者...”他指向那個試圖救活枯葉的女孩，“讓她們從治愈生命中獲得喜悅，而非總是麵對血腥與死亡。”
    綱手眼睛漸漸亮起，又忽然黯淡：“可最終還是要麵對現實的。手術台上可沒有這麽多童話。”
    “但至少能給她們一個愛上醫療忍術的理由。”贏逸輕撫她指尖的傷痕，“就像你當年，不也是因為治好一隻受傷的小鳥才立誌學醫的？”
    綱手怔怔望著他。月光描摹著他側臉的輪廓，那雙總是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此刻映著訓練場暖色的光，竟顯得格外溫柔。
    “...你居然記得這種小事。”她聲音有些啞。
    “關於你的事，都記得。”他語氣平淡，卻將她手握得更緊。
    接下來的路程變得安靜許多。綱手偶爾偷瞄兩人交握的手，忽然發現他小指有道新鮮劃傷——定是批文件時被紙邊割的。她下意識凝聚查克拉想去治愈，又賭氣似的散去光芒。活該！誰讓他總不注意...
    “明天開始，”贏逸忽然開口，“醫療班增設兒童組。由你親自帶。”
    “哈？我哪有空！光是手術排期就...”
    “回絕非緊急手術。讓野乃雪代理行政工作。”他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她，“綱手，我要的不是十個醫療忍者，是一百個，一千個。”
    夜風卷起她金色的發絲，遠處海潮聲隱約可聞。他聲音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總有一天，每個出任務的小隊都會配有醫療忍者。受傷時有人治愈，疲憊時有人守護——就像你一直期望的那樣。”
    綱手嘴唇微顫。多少年了，自從弟弟繩樹死後，她幾乎放棄了這個夢想。可現在，這個人卻如此輕易地重新點燃它。
    “...說得輕巧。”她別過臉藏住發紅的眼眶，“教材呢？教具呢？總不能拿真一的玩具熊教開刀吧！”
    贏逸從袖中取出一卷軸：“卑留呼改良的醫療模擬人偶，用查克拉激活後能模擬各種傷勢。”他頓了頓，“另外，我讓朔茂撥了暗部培訓經費的三成給你。”
    綱手猛地抬頭：“那些鐵公雞肯答應？”
    “我說這是龍影的直接命令。”他唇角微揚，“畢竟某位醫療部長威脅要拆我的門。”
    她終於笑出聲，眼淚卻不小心滑落。慌忙擦臉時聽見他輕聲問：“所以，願意試試嗎？”
    回答他的是個帶著鹹濕淚意的吻。綱手揪著他衣領惡狠狠道：“要是失敗我就用你的軒轅劍切藥草！”
    翌日清晨，醫療部公告欄貼出張畫滿卡通醫療符的告示：【兒童醫療體驗班開幕！學會掌仙術就送會吐泡泡的蛞蝓玩偶！】
    真一第一個報名，還拽來了所有龍影衛預備役。小南用紙遁折出聽診器，凜試圖用骨劍當手術刀被綱手敲了額頭，玖辛奈則用鎖鏈把模擬人偶捆成了粽子。
    “不是這樣啦！”綱手奪過鎖鏈，掌心泛起柔和綠光，“看好了——查克拉要像春風一樣溫柔...”
    孩子們圍成一圈，連最坐不住的繩樹都瞪圓了眼睛。當模擬人偶胸口的“傷口”漸漸愈合時，全場發出哇的驚歎。
    “到你了。”綱手推推贏逸，“示範下查克拉精確控製。”
    贏逸僵在原地。讓他用木遁拆房子容易，可這種精細活...在綱手威脅的目光中，他隻好蹲下身，指尖凝出微光。黑龍查克拉卻霸道得很，才觸碰人偶就撕開更大裂口。
    “爸爸笨！”真一奶聲奶氣地點評。
    綱手憋著笑握住他的手：“放鬆...對，想象你在撫摸真一的頭發...”
    贏逸耳根微紅。多年來他隻在殺戮中運用查克拉，此刻被她的手引導著，竟感到某種陌生的安寧。當傷口終於愈合時，孩子們鼓掌歡呼，真一撲過來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恭喜龍影大人——”綱手故意拉長聲音，“學會第一個醫療忍術！”
    窗外偷看的朔茂差點從樹上栽下來。
    兒童班的成功超乎預期。一個月後，醫療部門口排起長隊——全是想來學藝的孩子和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