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腐蝕雨下的生死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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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雨點砸在陳萬輝後頸時,他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那觸感不對——不是沙漠夜雨的清涼,倒像有人拿燒紅的細針往皮膚裏紮。
    雨水滑進衣領,瞬間激起一陣刺骨的灼痛,仿佛有火苗在肌膚下蠕動。
    他猛地抬頭,正看見喬巴毛茸茸的耳朵尖冒起一縷青煙,淡藍色的絨毛像被撒了鹽的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黏糊糊的漿狀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像是烤過頭的奶酪混著鐵鏽的氣息。
    “我的帽子!”路飛突然爆喝一聲,手忙腳亂去抓頭頂的草帽。
    那頂跟了他十年的草帽邊緣正滋滋作響,麥稈纖維被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小洞,碎渣撲簌簌落進他的衣領,帶著燙傷般的癢意和刺痛。
    他咬緊牙關,眼中卻燃起熟悉的鬥誌。
    喬巴抱著前蹄在沙地上亂跳,粉色的小舌頭伸得老長:“痛痛痛!像被煮過的酸梅湯泡著!”聲音中夾雜著急促的喘息,仿佛整個身體都在沸騰。
    卡普用指節蹭了蹭臉上的雨水,湊近鼻尖剛嗅了半下,就猛地啐了口唾沫:“混了沙蟲唾液的腐蝕雨!那玩意兒連鐵都能啃穿——”話音未落,他腰間的海軍佩刀刀鞘“刺啦”一聲裂開,皮革表麵泛起泡沫,露出底下被蝕出凹痕的刀刃,金屬與空氣摩擦發出刺耳的“嘶嘶”聲。
    佩羅娜的指尖掐進陳萬輝手背,冰冷而顫抖。
    她的蕾絲裙角已經開始發皺,原本雪白的蕾絲邊變成了惡心的灰黃色,“萬輝,我們的皮膚……”她聲音發顫,低頭看見自己手腕上冒出的小紅點,那是雨水滲進蕾絲空隙留下的灼痕,皮膚開始泛起細小的水泡,散發出淡淡的腥臭。
    陳萬輝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能感覺到雨水透過製服領口滲進後背,每一滴都像在皮膚上開了個小灶。
    那種疼痛像是千萬根鋼針在皮下遊走,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但他強迫自己忽略刺痛,盯著地麵——被雨水打濕的沙地正冒著氣泡,那些泛著青灰色的泡沫讓他想起三天前剿滅的沙蟲巢穴。
    當時他用雷劈碎沙蟲王時,那怪物臨死前噴吐的黏液,和這雨水的顏色、氣味分毫不差。
    “沙蟲群在繁殖期會往空氣中釋放信息素,吸引同類。”他咬著後槽牙,記憶如閃電般劈過——在海軍資料室翻到的《偉大航路特殊生態誌》裏,確實記載過沙漠沙蟲的唾液含有強酸酶,遇水活性激增,但“這種酶在60度以上會失活……”
    “路飛!卡普中將!”陳萬輝突然扯開嗓子,雨水灌進喉嚨讓他咳嗽起來,但目光卻亮得驚人,“用你們的火焰!高溫能分解腐蝕液!佩羅娜,放幽靈去找遮蔽物——喬巴,給大家塗你包裏的抗酸藥膏!快!”
    路飛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他抓了抓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草帽,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燒雨?有意思!”他單腳跺地,橡膠手臂瞬間脹大到兩人合抱粗細,掌心騰起橘紅色的火焰——那是武裝色霸氣包裹後產生的高溫,“火拳·炎帝!”
    卡普的拳頭在雨中泛著赤光。
    這位傳奇中將沒用武器,隻是攥緊拳頭揮向天空,每一拳都帶起灼熱的氣浪:“老夫的拳頭,可比岩漿還燙!”他布滿老繭的指節擦過雨幕,被高溫蒸發的雨水在半空凝成白霧,腐蝕液接觸到熱浪的瞬間發出“嗤啦”輕響,泡沫不再翻湧,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焦糖般的甜膩味。
    陳萬輝仰頭張開雙臂。
    紫色電弧在他指尖躍動,眨眼間爬滿全身,像給人套了層帶電的紫紗。
    雷鳴在空中炸響,與他身上的電流共鳴,震得沙粒跳動不止。
    “轟!”他猛地跺腳,地麵炸開直徑十米的雷池,電流在空氣中激蕩出灼浪——響雷果實的能力不僅是放電,更能通過高頻電流瞬間提升周圍溫度。
    雨水落進雷池範圍,還沒碰到地麵就被蒸發成水蒸氣,腐蝕性泡沫在高溫中化作青煙,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佩羅娜咬著嘴唇咬破了皮。
    她的幽靈從指尖飄出,像團半透明的霧,貼著地麵快速遊走。
    “找到了!”她突然指向西北方,雨水打濕的睫毛上掛著水珠,“三百米外有個山洞!岩石結構,洞口被沙堆擋住了!”
    “走!”陳萬輝抄起喬巴塞進路飛懷裏。
    喬巴的蹄子剛碰到他肩膀就縮了回去:“燙!你的衣服在燒!”陳萬輝低頭一看,製服前襟已經被腐蝕出幾個洞,露出底下被灼得發紅的皮膚——但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
    他抓住佩羅娜的手腕,另一隻手拽住卡普的披風:“跟緊!路飛開路!”
    路飛把喬巴頂在頭頂,橡膠腿一彈就是二十米。
    他的火焰在前方鋪開,像輛移動的防火牆,腐蝕雨落在火牆上就像雪落滾油,滋滋作響,空氣中充滿了水汽蒸發的清香與硫磺味。
    卡普護在隊伍最後,每一步都震得地麵發抖,灼熱的拳風把漏網的雨滴蒸發成白霧。
    佩羅娜的幽靈飄在眾人頭頂,像盞移動的探照燈,指引著避開腐蝕最嚴重的區域。
    “到了!”佩羅娜的幽靈鑽進沙堆,那堆看似普通的黃沙突然簌簌滑落,露出個半人高的洞口。
    陳萬輝第一個衝進去,雷屬性的體溫讓洞壁的濕氣瞬間蒸發,他反手拽住佩羅娜的胳膊把人拉進來。
    路飛彎腰鑽進來時,草帽最後一根完整的帽簷“哢”地斷掉,他心疼地摸了摸帽頂,把碎渣塞進口袋。
    山洞裏的空氣突然變得幹燥。
    陳萬輝召喚出雷光凝聚成光球,橙紫色的光芒照亮洞壁——上麵布滿暗紅色的壁畫,線條粗獷卻清晰:一群戴羽毛冠的人跪在沙蟲麵前,沙蟲頭頂盤旋著刺目閃電;另一幅畫裏,閃電劈碎沙蟲,人群舉著長矛歡呼;最深處的壁畫最模糊,隻看得見一個戴著王冠的人影,手裏握著顆流轉著電光的果實。
    “這是……”卡普摸著壁畫上的閃電紋路,指甲刮過岩麵發出沙沙聲,“和你吃的響雷果實很像。”
    陳萬輝的手指懸在壁畫上那枚果實圖案前,能感覺到岩麵微微發燙。
    他的雷屬性感知告訴他,這裏的石頭裏藏著極淡的電流殘留,像被歲月稀釋的陳酒。
    “吼——”
    一聲低沉的轟鳴突然從山洞深處傳來。
    那聲音像悶在甕裏的雷聲,帶著讓骨頭發顫的震動。
    喬巴“吱”地一聲縮進路飛懷裏,路飛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橡膠棒。
    卡普的背繃得像張弓,指節捏得哢哢響。
    佩羅娜的幽靈“唰”地竄回她體內,她攥住陳萬輝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裏。
    陳萬輝的雷光光球驟然亮了三倍。
    他盯著黑暗的洞深處,那裏有雙綠瑩瑩的眼睛正緩緩睜開,反射著電光,像兩盞鬼火。
    腐蝕雨還在洞外咆哮,但此刻山洞裏的空氣,比沙漠深夜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