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散去，陳萬輝感覺自己仿佛坐了一趟過山家喻戶曉的“跳樓機”，五髒六腑翻江倒海，胃裏那口沒來得及消化的軍糧都快從喉嚨眼蹦出來。
    他晃了晃腦袋，耳鳴嗡嗡作響，像有群蜜蜂在顱內開搖滾演唱會。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奇異的空間——四周混沌一片，濃稠如牛奶的霧氣緩緩流動，觸手冰涼滑膩，像是伸進了一池剛融化的液態月光。
    空氣裏彌漫著金屬鏽蝕與舊膠片燒焦混合的氣味，呼吸間帶著一絲刺鼻的靜電味。
    無數破碎的畫麵漂浮在空中，如同泛黃的電影膠片般閃爍跳躍，發出細微的“哢噠”聲，每幀都帶著輕微的噪點和劃痕。
    他看見自己初入海軍時被教官踹進泥坑的狼狽模樣，聽見耳邊回蕩著“廢物！重來！”的怒吼；又見如今在戰場上一刀斬斷敵艦的冷酷身影，刀鋒破空的呼嘯猶在耳畔；甚至還有他和佩羅娜在櫻花樹下接吻時，被喬巴舉著相機偷拍的尷尬瞬間——那畫麵裏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連指尖都泛著羞恥的熱度。
    “我去，這是搞什麽鬼？回憶殺嗎？老子的黑曆史都被扒出來了！”陳萬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聲音在霧中擴散成層層疊疊的回音，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嘲笑他。
    他下意識想抬手撓頭，卻發現皮膚表麵微微發麻，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靜電針輕刺著，尷尬得腳趾都能摳出一座芭比夢幻城堡。
    他嚐試調動體內的響雷果實能力，指尖剛凝聚起一絲電弧，便被四周的混沌霧氣瞬間吞噬，隻留下幾聲“劈裏啪啦”的微弱爆響，如同受潮的鞭炮，連點煙都不夠勁。
    這片空間像個絕緣體，將他的雷電之力死死壓製，體內能量滯澀如凍住的機油。
    “這破地方，搞得我像個沒氣的氣球，軟趴趴的。”陳萬輝心裏暗罵，掌心殘留的微弱電流順著指尖滑落，滴入霧中，激起一圈圈幽藍漣漪。
    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試探著邁出腳步，腳底踩在虛空中卻傳來輕微的彈性反饋，仿佛踏在某種半凝固的果凍上。
    就在這時，守護者的身影再次出現，依舊是那副高大威猛的盔甲，隻不過這次盔甲上多了不少裂痕，邊緣泛著焦黑，像是剛從古董店淘來的二手貨，還附贈了一場未修複的戰損體驗。
    金屬接縫處偶爾迸出一星火花，伴隨著“滋滋”的漏電聲，空氣中飄散出淡淡的臭氧味。
    “你已觸碰到命運之門的核心，接下來的選擇將決定兩個世界的存亡。”守護者語氣低沉，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那聲音像是從老舊錄音機裏放出來的，夾雜著細微的電流雜音，就像熬了三天三夜趕截止日期的上班族，連靈魂都快斷電了。
    陳萬輝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語氣中的變化，心中一動：“喲，看來這老小子也不像表麵那麽堅不可摧嘛，說不定是個紙老虎。”
    “如果你真的這麽強大，為何不直接殺了我？”陳萬輝故意挑釁道，一邊悄悄調動殘存的雷能，在指尖凝成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絲，順著記憶膠片之間的能量鏈接悄然蔓延。
    守護者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一道幻象憑空出現——那是一座被戰火摧毀的城市。
    斷壁殘垣間濃煙滾滾，焦黑的鋼筋如枯骨般刺向灰黃的天空，遠處傳來斷續的警報聲與哭喊，風中飄來燒焦的混凝土與血肉混合的腥氣。
    陳萬輝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穿越前的世界：熟悉的街道、倒塌的教學樓、燃燒的公交站牌……一切如同昨日重現，卻又永遠回不去了。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胸口壓著一塊冰冷的鉛。
    那畫麵裏，連他高中校門口那家常年排隊的煎餅攤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堆冒著黑煙的廢鐵。
    “原來如此，這家夥不是單純的敵人，而是肩負著某種使命……”陳萬輝瞬間明白了，守護者並非為了毀滅世界，而是為了守護什麽。
    為了拖延時間，陳萬輝假意配合，開始和守護者套近乎，旁敲側擊地打探對方的目的，同時暗中觀察著符文能量的運轉規律。
    “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不容易，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好好聊聊？”陳萬輝開啟了話癆模式，試圖用他豐富的經驗忽悠對方。
    “你的花言巧語對我沒用。”守護者語氣冰冷，似乎不吃陳萬輝這一套。
    “別介啊，你看你，一臉嚴肅，多不好相處。來來來，笑一個，生活多美好！”陳萬輝繼續插科打諢，試圖用他的人格魅力感染對方。
    守護者依舊不為所動，但陳萬輝已經察覺到對方精神力的波動——那股能量如潮水般起伏不定，像是過度運轉的發電機，發出低沉的嗡鳴。
    “機會來了！”陳萬輝心中暗喜。
    既然物理層麵的雷電受限，那就從精神入手！
    他猛然集中意誌，將那些漂浮的記憶碎片當作導體，引導殘存的雷能滲入守護者的意識鏈接——就像用濕毛巾傳電。
    “滋啦滋啦……”
    空間中電光閃爍，如同銀蛇狂舞，每一道弧光掠過，都帶起一陣刺耳的尖嘯。
    守護者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鎧甲上的符文忽明忽暗，像是接觸不良的霓虹燈牌。
    就在這時，陳萬輝注意到遠處的畫麵中出現了其他隊友的身影——路飛被鎖鏈纏住手臂，喬巴在雪地裏狂奔，卡普一拳轟向虛空中的黑影。
    他們似乎也被困在了類似的空間中。
    “這些畫麵……不是我的記憶！是他們的意識投影？難道每個人都在經曆各自的試煉？”陳萬輝心頭一震，瞬間明白這並非個人挑戰，而是一場集體命運的篩選。
    “老小子，你的表演到此為止了！”陳萬輝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體內雷能如潮水般湧向掌心，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就在他凝聚最後一道雷刃之際，四周的記憶膠片突然逆向旋轉，顏色由彩轉灰，仿佛時間倒流。
    “滋……”一聲刺耳的雜音撕裂寂靜。
    守護者嘴角緩緩上揚，那笑容不像失敗者的絕望，反倒像……獵人終於等到了獵物踏入陷阱。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圖樣圖森破，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聲音如同來自深淵，帶著層層疊疊的回響，震得陳萬輝耳膜生疼，連骨骼都在共振。
    腳下的虛空開始龜裂，混沌的“牛奶”迅速蒸發，整個空間如同被打碎的鏡子般崩解。
    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將他猛地拽向深處，五髒六腑仿佛要從口中噴出，皮膚被高速氣流刮得生疼，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掌心那枚不知何時得來的水晶球驟然亮起——
    補寫：趁著守護者身形晃動的瞬間，陳萬輝指尖一勾，一道雷弧悄然卷走了對方胸前那枚黯淡的水晶球，順勢藏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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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水晶球幽藍的光紋如脈搏跳動，散發出微弱的溫熱，像是活物般貼合掌心，指向某個未知的方向。
    “這玩意兒……還真有點用？”
    還沒來得及細想，白光已徹底吞噬視野。
    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以及若有若無的低語，仿佛千萬人在齊聲呼喚一個名字……
    “我嘞個乖乖……”陳萬輝苦笑一聲，“這回，怕是真的要換個劇本了。”
    話音未落，身體一沉——
    墜入，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