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消失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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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萬輝消散的餘暉尚未散盡,那股令人心悸的死寂被一聲劇烈的轟鳴打破!
    卡洛斯那雙陰鷙的眼睛從最初的錯愕中回過神,閃過一絲猙獰“雖然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麽同歸於盡的法子,但深淵的意誌……不可違逆!”他身上的黑暗氣息再次暴漲,如同濃稠的墨汁在空氣中翻滾蔓延,帶著腐朽與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陳萬輝消失的刹那,流沙·艾琳那雙湛藍的眸子中,悲傷如潮水般褪去——不,不是褪去,而是被一寸寸凍結、碾碎,化作鋒利的冰刃紮進心底。
    她低頭看著手中匕首,金屬表麵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指尖觸碰時甚至能感受到那一絲微弱的震顫,仿佛他的心跳仍在傳遞。
    耳邊似乎又響起昨夜他靠在篝火旁輕笑的聲音“下次教你新招。”
    淚水湧上眼眶,但她猛地閉眼,將匕首狠狠插入地麵,發出“錚”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祭壇中回蕩不息。
    “你不該替我死……所以我絕不允許這一切結束!”
    她的聲音嘶啞卻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也夾雜著指尖傳來的冰冷石礫感和掌心因過度握緊匕首而留下的灼痛。
    加爾文·勞倫斯蒼白著臉,大口喘息著,勉力支撐著身體。
    他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因剛才震動而歪斜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呼吸間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那是精神透支的征兆。
    “深淵的威脅並未真正解除,那雙眼睛……它還在覬覦著這個世界!我們必須找到方法,逆轉這一切!”
    “逆轉?癡人說夢!”卡洛斯狂笑著,雙手高舉,更加濃鬱的黑暗能量在他掌心匯聚,化作一道道漆黑閃電,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劈啪”聲,宛如毒蛇吐信。
    幾乎在同時,他們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晃動!
    整座作為祭壇基座的山峰發出沉悶的呻吟,裂縫如蛛網般迅速爬滿岩壁,無數巨石從穹頂墜落,砸在地上轟然炸開,激起漫天塵土與碎屑。
    熱浪裹挾著石粉撲打在臉上,像砂紙磨過皮膚。
    “走!”流沙低喝一聲,拉起精神消耗過度的加爾文,身形如鬼魅般在墜落的巨石間穿梭。
    她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匕首在昏暗光線下劃出一道道淒美的弧光,每一次揮斬都伴隨著清脆的撞擊聲,將幾塊躲閃不及的碎石劈成兩半,火星四濺。
    “想跑?晚了!”卡洛斯獰笑著,緊追不舍,黑暗能量彈如雨點般轟向他們撤離的通道。
    爆炸聲此起彼伏,氣浪掀翻碎石,煙塵彌漫,嗆得人喉嚨發痛。
    兩人沿著那條因深淵之門開啟而形成的裂縫通道狼狽突圍。
    碎石不斷從上方砸落,每一步都踩在鬆動的岩層上,腳下傳來令人不安的“咯吱”聲,仿佛隨時會塌陷。
    就在這時,流沙的腳步猛地一頓。
    她湛藍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那是一縷極細微的電離氣味,混雜在焦土與岩石粉塵之中,微弱卻熟悉。
    緊接著,她耳膜微微一震,仿佛聽到了某種遙遠而低頻的嗡鳴,如同雷聲藏在雲層深處。
    “這是……雷電的力量?是陳萬輝的響雷果實!”她心中一動,那股能量雖如風中殘燭般飄搖不定,卻帶著一種熟悉的霸道與毀滅氣息,正是他曾無數次釋放出的、屬於生命的最後咆哮。
    “難道……”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他的力量並沒有完全消散!這股殘存的能量,或許能與那傳說中的‘深淵鑰匙’產生共鳴,成為複活他的關鍵線索!”
    “深淵鑰匙?”加爾文聞言,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但隨即又被濃濃的憂慮取代,“那隻是古籍中語焉不詳的記載,而且,如果我們貿然引動這股殘存的能量,萬一再次觸發深淵之門的能量波動,後果不堪設想!”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流沙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嚐試!陳萬輝為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加爾文看著流沙眼中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沉默片刻,最終重重地點了頭“好!我陪你一起!”
    兩人相互扶持,艱難地從崩塌的裂縫通道中逃出生天,重回地表。
    刺目的陽光驟然傾瀉而下,灼燒著眼角未幹的淚痕,帶來一陣生理性刺痛。
    冷風夾著雪粒抽打在汗濕的臉上,帶來一陣戰栗般的清醒。
    遠處,一座終年積雪的高峰刺破灰霧,直插蒼穹——正是極光聖壇所在之地。
    “還有至少三十裏山路。”加爾文喘息著望向遠方,“而且……你看那邊。”
    順著他的手指,幾道扭曲的身影正在嶙峋怪石間遊走,腥臭的氣息隨風飄來,令人作嘔。
    那些野獸雙目赤紅,體表覆蓋著詭異的黑色紋路,肌肉虯結,獠牙外露,正低聲咆哮著,仿佛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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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沙冷哼一聲,不退反進。
    她嬌小的身影在獸群中靈活閃轉騰挪,匕首上下翻飛,每一次揮出都精準刺入要害。
    刀鋒劃過皮肉的“嗤啦”聲、骨骼斷裂的“哢嚓”聲、野獸臨死前的哀嚎交織成一片血腥樂章。
    她借陡坡發動突襲,引誘一頭巨獸撞向山壁,碎石簌簌落下,塵土飛揚。
    激戰過後,數十頭被腐蝕的野獸盡數倒地,化作黑煙消散。
    流沙拄著匕首跪倒在地,胸口劇烈起伏,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凍土上瞬間凝成冰珠。
    掌心因長時間握刀而磨破,滲出血跡,黏膩地貼在刀柄上。
    但她的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曆經艱險,兩人終於抵達雪山之巔的極光聖壇。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同時一震。
    巨大的祭壇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砌成,飽經風霜,布滿了歲月刻痕。
    寒風吹過,卷起細雪,在符文陣列上方盤旋飛舞。
    而那本應早已熄滅的複雜符文陣列,此刻竟泛著一層微弱卻清晰可見的銀白色光芒,如同垂死之人最後的呼吸,在風雪中明滅不定。
    “這是……陳萬輝的生命能量!”流沙失聲驚呼,她伸出手,指尖剛靠近光暈,便感到一股熟悉的溫熱電流竄過神經,仿佛有誰在輕輕回應她的呼喚。
    “他獻祭靈魂時,有一部分能量印記被聖壇捕獲了!”加爾文快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一本厚重的古籍,手指在泛黃書頁上飛快翻動,口中喃喃“果然……《遠古封印錄》記載‘極光聖壇如記憶水晶,可吸納極致情緒波動所釋放的靈魂烙印’……若能找到引導方式……”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興奮與不敢置信的光芒“流沙,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如果能將這些殘存能量引導回‘深淵鑰匙’之中,再輔以儀式,說不定能重新構建他的存在!”
    “深淵鑰匙究竟是什麽?”流沙追問。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加爾文語氣急促,“這個儀式極其凶險,需要精確控製每一絲能量流動,稍有不慎,不僅失敗,能量也會逸散,甚至引發符文反噬,讓我們萬劫不複!”
    “我來主導能量!”流沙毫不猶豫,“我對他的能量最熟悉!”
    就在兩人神情凝重,準備啟動符文陣列之際,風突然停了。
    鳥鳴絕跡,連雪花落地的聲音都仿佛被吞噬。
    祭壇中央的光暈猛地一顫,似有感應。
    緊接著,一個冰冷而戲謔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般驟然在頭頂響起
    “嗬嗬嗬……真是感人的同伴情誼啊!隻可惜,你們以為還能挽回什麽?深淵的力量已經開始滲透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任何掙紮都隻是徒勞的表演罷了!”
    流沙和加爾文猛然抬頭,瞳孔驟然收縮!
    一道熟悉的黑影從天而降,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赫然正是去而複返的卡洛斯!
    他嘴角噙著殘忍的笑容,眼神如同看待兩隻待宰的羔羊。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揮手,數隻形態猙獰的深淵生物憑空出現,咆哮著從不同方向撲向祭壇上的流沙和加爾文!
    “混蛋!”流沙怒罵一聲,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瞬間格擋住一隻深淵生物的利爪,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手臂一陣發麻,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刀柄流淌。
    “快!啟動符文!能拖多久是多久!”加爾文臉色煞白,但動作絲毫不慢,雙手飛快拍下祭壇邊緣的輔助符文節點,一道淡薄卻堅韌的光幕升起,將兩人護住。
    然而,光幕在瘋狂攻擊下劇烈震顫,裂紋迅速蔓延,眼看就要破碎!
    卡洛斯的狂笑聲在風雪中回蕩“在絕望中毀滅吧!”
    千鈞一發之際,麵對雷霆突襲與蜂擁而至的深淵爪牙,流沙深吸一口氣,眼神在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
    她目光掃過整個極光聖壇,以及周圍陡峭複雜的冰川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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