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裏是客棧熟悉的木質房梁。
    他眨了眨眼，感覺頭腦比平時沉重許多，像是被灌了鉛。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已經偏西，將房間染上一層溫暖的橘色。
    "我這是..."他輕聲自語，聲音有些沙啞。剛想撐起身子，就感覺到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轉頭看去，魏無羨正靠坐在床頭，雙眼輕闔，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的一隻手還鬆鬆地搭在藍忘機腰間，似是守護的姿態。
    藍忘機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裏衣，身上還蓋著柔軟的被子。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卻隻停留在某個節點——他拿過魏無羨的杯酒一飲而盡。之後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如同隔了一層薄紗。
    "醉酒..."藍忘機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角。
    藍氏家規嚴禁飲酒，他從小到大從未碰過酒，更不知道自己醉酒後會是什麽樣子。
    想到這裏，他的耳尖微微發熱，不知自己是否做了什麽失禮的事。
    正思索間，身旁的人動了動。魏無羨像是感應到什麽般睜開眼睛，那雙總是含笑的眸子對上了藍忘機略顯慌亂的目光。
    "藍湛！你醒啦？"魏無羨的聲音裏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卻立刻染上欣喜。不等藍忘機回答，他已經張開雙臂，從背後將人整個環抱住。
    藍忘機身體一僵，本能地想要掙脫，卻在聞到魏無羨身上熟悉的清香氣後放鬆下來。他感到魏無羨的下巴抵在自己肩上，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癢癢的。
    "別..."藍忘機輕聲道，卻不是因為抗拒。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魏無羨靠得更舒服些。
    魏無羨輕笑一聲，手臂收緊，直接將藍忘機拉進懷裏。
    他一隻手撫上藍忘機的發絲，輕柔地梳理著那些因睡眠而略顯淩亂的烏發。
    "湛兒這麽快就醒了？要不要再睡會兒？"他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寵溺，"頭還疼嗎？"
    藍忘機先是點頭，又搖頭，最後有些忐忑地抬眼看向魏無羨。那雙淺色的眸子裏盛滿了欲言又止的詢問。
    魏無羨了然地笑了。他低頭在藍忘機臉頰上親了一下，看著那白皙的肌膚立刻泛起紅暈。
    "我們家藍湛很乖，醉酒之後就更乖了。"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藍忘機的下巴，"而且，醉酒之後什麽也沒發生。"
    最後一句話讓藍忘機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但隨即魏無羨的前半句話又讓他耳根發燙。"我...做了什麽？"他低聲問道，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魏無羨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故意拖長了語調："嗯...也就是抱著我不肯撒手，說了一堆平時打死也不會說的話..."
    他故意停頓，滿意地看著藍忘機的表情從緊張變成羞赧，"還有主動親我，說"魏嬰最好看"之類的..."
    "胡言！"藍忘機猛地抬頭，卻被魏無羨趁機在唇上輕啄一下。
    "騙你的啦，"魏無羨笑得眼睛彎成月牙，"你隻是特別安靜，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乖得不得了。"
    他捏了捏藍忘機的鼻尖，"不過確實說了喜歡我，這個我可沒編。"
    藍忘機垂下眼簾，長睫輕顫。雖然醉酒的記憶模糊不清，但那種傾吐心事的暢快感似乎還留在胸腔裏。
    他隱約記得自己靠在魏無羨肩頭，說了許多平日裏羞於啟齒的話語。
    魏無羨沒給他太多害羞的時間，牽著他的手來到桌邊。
    桌上早已備好熱茶，魏無羨動作熟練地斟了一杯遞給他。"喝點茶醒醒神，要不要我去弄碗醒酒湯？"
    藍忘機搖頭，雙手捧著茶杯小口啜飲。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帶走最後一絲不適。
    他注意到魏無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溫柔而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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