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蓮花塢內。
    江厭離守在弟弟床前，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江澄的情況很不好——魏無羨那一擊不僅廢了他的金丹，還廢了靈脈。
    醫修說，就算傷好了，他也不能再修行了。
    "阿姐..."江澄在昏迷中呢喃，"魏無羨...為什麽..."
    江厭離輕輕擦去弟弟額頭的冷汗，心如刀絞。
    她從未想過，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弟弟會走到這一步。
    金子軒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看到愛人憔悴的樣子，心疼地說："阿離，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守著江宗主。"
    江厭離搖搖頭："子軒，我沒事。阿澄現在需要我。"
    金子軒歎了口氣，放下藥碗："醫修說這藥能緩解疼痛，等他醒了就讓他喝下。"
    江厭離點點頭，突然問道："子軒，阿羨說的那些...是真的嗎？父親和母親真的..."
    金子軒麵露難色："這件事很複雜。江宗主他...確實知情。但當時的情況..."
    江厭離的眼淚落了下來："所以他們一直瞞著我？阿澄知道魏叔叔和藏色散人是被...而他一直沒告訴阿羨？"
    金子軒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在這時，江澄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澄！"江厭離立刻湊上前，"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水？"
    江澄的目光渙散了片刻，才聚焦在姐姐臉上。
    他的嘴唇幹裂，聲音嘶啞："阿姐...魏無羨他..."
    "別說了，先把藥喝了。"江厭離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藥。
    江澄喝了幾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藥汁灑在了被褥上。
    江厭離急忙拍著他的背，卻發現手下的身體瘦弱得可怕——她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弟弟承受了多少壓力。
    "阿澄..."她哽咽著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們三個...不是約定過要永遠在一起嗎？"
    江澄閉上眼睛，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選擇了溫狗...背叛了江家...背叛了...我..."
    "可是阿羨說的那些..."江厭離猶豫地問，"關於魏叔叔和藏色阿姨的事...是真的嗎？"
    江澄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他沒有回答，但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江厭離感到一陣眩暈。她一直以為阿羨的父母是在夜獵中意外身亡，從未想過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阿澄...你早就知道？"她的聲音顫抖著。
    江澄終於睜開眼睛，裏麵盛滿了痛苦和愧疚："阿姐...我..."他也是在小時候偷聽了阿爹阿娘的對話，不然他也不知道。
    他沒有說完，但江厭離已經明白了。她突然站起身，踉蹌著後退幾步，撞上了身後的屏風。
    "阿離！"金子軒急忙扶住她。
    江厭離搖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所以阿羨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你們怎麽能..."
    江澄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疼痛而跌回床上。他伸出手，聲音破碎："阿姐...對不起...我當時...太恨了..."
    江厭離看著弟弟痛苦的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她走回床邊，握住江澄的手："阿澄，我不怪你。但是...阿羨他..."
    "他廢了我的金丹..."江澄的聲音充滿恨意，"就像當年溫逐流做的那樣...他明明知道那是什麽感覺..."
    江厭離驚訝地看著弟弟："可是阿羨說...他把自己的金丹給了你？"
    江澄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鬆開姐姐的手，轉向牆壁，肩膀微微發抖。
    "阿澄？"
    "出去..."江澄的聲音悶悶的，"請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金子軒拉了拉妻子的袖子，輕聲道："我們先出去吧，讓他休息。"
    江厭離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她輕輕為弟弟掖了掖被角，低聲道："阿澄，我就在外麵，有事就叫我。"
    江澄沒有回應。
    走出房門，江厭離終於忍不住伏在金子軒肩頭痛哭起來。金子軒輕拍著她的背，不知該如何安慰。
    "子軒..."江厭離抬起淚眼，"我想見阿羨...我想當麵問清楚..."
    金子軒麵露難色："阿離，現在魏無羨是在各大家族的對立麵，而且他剛剛..."
    "他是我弟弟！"江厭離罕見地提高了聲音，"就像阿澄一樣！我不能就這樣...就這樣失去他們兩個..."
    金子軒看著妻子悲痛欲絕的樣子，終於歎了口氣："好吧，等江宗主情況穩定些，我陪你去尋他。但現在，你需要休息。"
    江厭離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中滿是對兩個弟弟的心疼和不解。
    她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回到三人還在蓮花塢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時的他們，怎麽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走到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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