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百鳳山圍獵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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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穀的黃昏總是格外美麗。夕陽將雲層染成金紅色,遠處的山巒如同被鍍上一層暖光。
藍忘機站在藥穀最高處的觀景台上,手中捏著剛剛收到的第六隻藍氏傳訊靈蝶。
這隻靈蝶帶來的消息比前幾次都要急切——叔父舊疾複發,需要他立即返回。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靈蝶翅膀,藍忘機淺色的眸子映著晚霞,卻蒙著一層憂慮。
他轉頭看向穀中忙碌的身影——魏無羨正在指導溫寧布置結界陣法,黑衣青年邊說邊比劃,時不時拍拍溫寧的肩膀,笑容燦爛得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
藍忘機的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但隨即又抿成一條直線。
兄長需要他,魏嬰也需要留在這裏幫助溫氏族人安定下來。他該怎麽做?
"藍湛!"
清朗的呼喚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魏無羨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教學,正朝他揮手。藍忘機收起靈蝶,緩步走下觀景台。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魏無羨迎上來,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我喊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
藍忘機指尖微顫,卻沒有抽回手:"...沒什麽。"
魏無羨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他另一隻緊握的袖口:"又是藍家的傳訊?"
瞞不過他。藍忘機輕歎一聲,取出那隻靈蝶:"叔父舊疾複發,需我速歸。"
魏無羨接過靈蝶,神識一掃便知內容。他眉頭微蹙,隨即舒展:"那我們還等什麽?明天一早就出發。"
藍忘機怔了怔:"你...不留下來?"
"我為什麽要留下來?"魏無羨歪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溫寧已經學會控製凶屍的基本方法,結界我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再說..."
他湊近藍忘機耳邊,壓低聲音,"你該不會想丟下我自己回去吧?"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藍忘機耳尖微紅,卻仍堅持道:"溫氏族人初定,你多留幾日更為穩妥。"
魏無羨突然沉下臉,鬆開他的手:"藍忘機。"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藍忘機心頭一緊。魏無羨很少這樣叫他,除非是極為嚴肅的時刻。
"抬頭,看著我。"魏無羨命令道。
藍忘機依言抬頭,對上那雙此刻格外銳利的眼睛。
夕陽的餘暉為魏無羨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卻掩不住他眼中的怒意。
"你是不是打算明早自己一個人走?"魏無羨一字一頓地問。
被說中心事,藍忘機瞳孔微縮。他確實考慮過留下書信獨自離開,等處理完藍家事務再回來接魏無羨。
"我就知道!"魏無羨氣得跺腳,"藍湛啊藍湛,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
我們是一體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藍老先生有事,我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藍忘機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卻又被理智壓下:"此去路途遙遠,你在此尚有要事..."
"放屁的要事!"魏無羨難得爆了粗口,"溫氏族人已經安頓好了,藥穀防禦也布置妥當。還是說..."他突然逼近一步,"你覺得我跟著會拖你後腿?"
"絕非此意。"藍忘機急忙否認。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我們一起走。"魏無羨不容拒絕地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藍忘機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魏嬰..."
魏無羨回頭,眼中的怒意未消:"要是敢把我留在這裏自己一個人走,別怪我以後都不理你。"
這句話像一把小刀紮在藍忘機心上。他抿緊嘴唇,長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魏無羨看他這副模樣,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藍湛..."他放軟語氣,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頰,"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但你可曾想過,沒有你在身邊,我留在這裏又有什麽意義?"
藍忘機抬眼看他,淺色的眸子在暮色中如同兩潭清泉,倒映著魏無羨的身影。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最終化作一聲輕歎:"...好。"
魏無羨這才露出笑容,拇指輕輕摩挲藍忘機的臉頰:"這才乖。記住了,下次再敢私自做決定..."他湊近藍忘機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麽。
隻見藍忘機耳根瞬間紅透,連脖頸都染上粉色。
魏無羨得意地大笑,拉起他的手往住處走去:"走吧,收拾行李去。對了,我得再去檢查一遍結界..."
夜幕降臨,藥穀漸漸安靜下來。魏無羨獨自在穀口做最後的結界調整,藍忘機則被溫情請去幫忙鑒定幾種新發現的草藥。當藍忘機從藥房出來時,已是月上中天。
他走向穀口,遠遠看見魏無羨盤膝坐在一塊巨石上,手中把玩著陳情,黑色笛身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結界已經完成,淡金色的光幕如同倒扣的碗,將整個藥穀籠罩其中。
"完成了?"藍忘機走到石下仰頭問道。
魏無羨低頭看他,笑容比月光還溫柔:"嗯,萬無一失。"他輕盈地跳下來,落在藍忘機麵前,"情姐找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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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定幾種草藥。"藍忘機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她讓我們帶上這個。"
魏無羨好奇地打開,裏麵是幾株曬幹的草藥,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這是?"
"安神靜心之用。"藍忘機解釋道,"她說我們靈力共鳴頻繁,此藥可緩解不適。"
魏無羨挑眉:"情姐真是...觀察入微啊。"他將布袋係好,塞進藍忘機衣襟裏,"你收著,我怕弄丟。"
兩人並肩往回走,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魏無羨突然停下腳步:"等等,我忘了一件事。"
不等藍忘機詢問,他已經轉身跑向結界邊緣,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埋在土中。
藍忘機跟過去,發現那是一塊小小的玉佩碎片。
"這是...?"
魏無羨拍拍手上的土:"我的神識標記。萬一結界有異動,就算遠在千裏之外我也能感知到。"
藍忘機心頭一暖。魏無羨看似隨性,實則心思細膩,總是默默做好一切安排。
回到住處,魏無羨開始收拾行裝。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他的東西本就不多,幾件衣服、一些符紙、陳情,還有藍忘機前幾日送他的那隻白玉發簪。
"藍湛,你的東西收好了嗎?"魏無羨轉頭問道,卻發現藍忘機站在窗前出神。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從背後環住藍忘機的腰:"想什麽呢?"
藍忘機微微搖頭:"隻是...有些不安。"
魏無羨將下巴擱在他肩上:"擔心藍先生?"
"嗯。"藍忘機難得地坦誠,"兄長修為深厚,若非大事不會如此急切傳訊。"
魏無羨收緊手臂:"別擔心,有我們在,一定能解決。"他頓了頓,"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剛才我說要懲罰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反駁?"
藍忘機耳根又紅了:"...理虧。"
魏無羨輕笑:"那現在要不要接受懲罰?"
藍忘機轉身看他,眼中帶著疑惑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魏無羨壞笑著湊近,在他唇上輕啄一下:"這是利息,剩下的...等到了雲深不知處再補上。"
月光透過窗欞,為兩人鍍上一層銀輝。藍忘機眼中的驚訝漸漸化為溫柔,他抬手撫上魏無羨的臉頰,主動吻了回去。
這個吻比魏無羨預想的要深得多。藍忘機雖然生澀,卻格外認真,仿佛要將所有無法言說的情感都傾注其中。
魏無羨先是一愣,隨即熱烈回應,手指插入藍忘機柔順的發絲間。
分開時,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魏無羨額頭抵著藍忘機的,輕聲道:"藍湛,你學壞了。"
藍忘機眼中帶著罕見的笑意:"近朱者赤。"
魏無羨大笑,又親了親他的鼻尖:"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不過..."他神色突然認真起來,"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準再想著丟下我一個人,知道嗎?"
藍忘機點頭,鄭重承諾:"不會了。"
"發誓?"
"嗯。"
魏無羨滿意地笑了,拉著他在床邊坐下:"那說定了。明天一早出發,先去雲深不知處看藍大哥,然後..."
他眨眨眼,"我們是不是該辦個合籍大典了?我總不能一直這麽沒名沒分的。"
藍忘機呼吸一滯,心跳如鼓。雖然他們早已心意相通,但合籍之事一直未曾正式提起。
"你...願意?"他聲音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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