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盡的雲深不知處山門前，十五名藍氏子弟整齊列隊，腰間佩劍，背後負琴，一個個站得筆直如鬆。
    魏無羨打著哈欠晃過來時，看到這幅景象不禁搖頭。
    "我說你們啊..."他隨手撥開最前排少年額前一絲不苟的劉海，"夜獵不是去參加清談會，不用這麽嚴肅。"
    少年們麵麵相覷，站在隊尾的一個藍氏弟子小聲道："魏前輩，家規有雲"行止需端方"..."
    魏無羨眼睛一亮，突然攬過身旁藍忘機的肩膀："那你們知道含光君私下裏..."話未說完，藍忘機的手肘已經精準抵在他腹部，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他悶哼一聲。
    "專心。"藍忘機淡淡道，耳尖卻微微泛紅。
    魏無羨誇張地揉著肚子，對少年們擠眉弄眼："看到沒？你們含光君這招"肘擊不肖道侶"使得多漂亮，等會兒都學著點。"
    少年們憋笑憋得肩膀發抖。藍忘機無奈地瞥了魏無羨一眼，那眼神裏分明帶著幾分縱容。
    山道蜿蜒向下，魏無羨走在最前，隨手撥開擋路的枝條。
    他今日難得穿了藍家校服，隻是衣襟大敞，露出裏麵紅色的中衣，束發的紅色發帶隨著步伐一晃一晃，在素淨的隊伍中格外紮眼。
    "都精神點！"他突然轉身，嚇得緊跟其後的藍氏弟子差點撞上他胸膛，"夜獵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們這樣排著隊走，是準備給邪祟送菜嗎？"
    藍忘機在後排輕聲補充："三人一組，扇形散開。"
    少年們這才調整隊形。魏無羨滿意地點點頭，退到藍忘機身邊，借著衣袖遮掩勾住他的手指："藍二哥哥教得真好。"
    "胡鬧。"藍忘機低聲道，卻任由他牽著走了十餘步才鬆開。
    正午時分，眾人在溪邊休整。魏無羨盤腿坐在岩石上，看少年們按規矩取出幹糧細嚼慢咽，忍不住從懷裏掏出個酒壺。
    "魏前輩！"藍景儀瞪大眼睛，"家規..."
    "知道知道，"雲深不知處禁酒"嘛。"魏無羨晃了晃酒壺，"但這可是你們含光君特批的藥酒，不信問他。"
    所有目光齊刷刷轉向藍忘機。藍忘機正襟危坐，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魏無羨得意地灌了一口，突然神色微變，猛地將酒壺擲向溪對岸的灌木叢。
    壺身在空中炸開，酒液化作火網罩下，一隻潛伏多時的山魅發出刺耳尖叫。
    "反應太慢！"魏無羨已經抽出陳情，黑氣如蛇竄出，"東南方向還有三隻！"
    藍忘機忘機琴橫置膝上，修長十指一撥，清心音化作實質般的利刃。
    兩人配合天衣無縫，轉眼間四隻山魅盡數伏誅。
    少年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劍結陣。魏無羨搖頭："都打起精神，接下來我可不提醒了。"
    傍晚紮營時，魏無羨發現藍忘機站在崖邊遠眺，白衣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悄悄靠近，一把將人摟進懷裏："想什麽呢？"
    藍忘機微微後仰，靠在他肩上："...你教得很好。"
    魏無羨心頭一熱，吻了吻他發間抹額："那是，畢竟是你夫君嘛。"
    "...不知羞。"藍忘機耳根泛紅，卻在他懷裏轉了個身，額頭相抵，"明日..."
    "明日我打頭陣，你壓陣。"魏無羨蹭了蹭他的鼻尖，"讓小家夥們多練練手。"
    夜深人靜，確認所有弟子都已入睡後，魏無羨溜進藍忘機的帳篷。
    月光透過帆布縫隙，在藍忘機安靜的睡顏上投下斑駁光影。
    魏無羨輕手輕腳躺下，剛想摟人，就被反扣住手腕。
    "裝睡？"他低笑。
    藍忘機睜開眼，眸中哪有半分睡意："...不合規矩。"
    "帳篷是我搭的，結界是我設的。"魏無羨理直氣壯地壓上去，"規矩也是我定的。"
    唇齒交纏間，藍忘機忽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烏黑長發垂落，掃在魏無羨臉上癢癢的。
    魏無羨驚訝地挑眉："喲，含光君今日這般主動？"
    "...閉嘴。"藍忘機低頭封住他的唇，動作生澀卻認真。
    魏無羨眼中笑意更深，手指插入他發間，加深這個吻。帳篷外蟲鳴唧唧，掩去了幾許曖昧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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