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時，魏無羨輕手輕腳地從榻上起身。
    他俯身為仍在熟睡的藍忘機掖好被角，指尖留戀地在那如玉的麵龐上流連片刻。
    今日是藍忘機的生辰，他籌備多時的驚喜終於要派上用場。
    "再睡會兒，我的含光君。"魏無羨在藍忘機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低聲呢喃道。
    睡夢中的藍忘機似有所感，微微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唇角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魏無羨披衣出門，清晨的雲深不知處籠罩在薄霧中。
    他先去了廚房，親自監督早膳的準備——一碗長壽麵，按照姑蘇的傳統做法，麵條要一根到底不能斷，湯底用菌菇熬製了整整三日。
    "魏前輩，這個力度可以嗎？"年輕的廚娘小心翼翼地揉著麵團。
    魏無羨挽起袖子示範："要再用力些，麵團才夠筋道。"
    他手腕翻轉間，麵團在他掌下變得光滑柔韌，"藍湛喜歡吃有嚼勁的麵食。"
    準備完早膳，魏無羨又匆匆趕往冷泉。昨夜他已在此布置了大半宿，現在還需要做最後的調整。
    冷泉邊的石台上，整齊擺放著一個錦盒和一套嶄新的白色衣袍。
    魏無羨展開衣袍仔細檢查——這是他用三個月時間秘密準備的，衣料是上好的雲紋緞，比藍忘機平日的款式更為修身，衣襟與袖口處用銀線繡著卷雲紋與青竹交織的暗紋，在陽光下會若隱若現地閃爍。
    "他一定會喜歡。"魏無羨滿意地撫平衣袍上最後一道褶皺，又打開錦盒確認。
    盒中是一對靈玉發簪，一支刻著精細的卷雲紋，一支刻著清雅的青竹。
    這是他特意去昆侖山尋得的暖玉，佩戴後能隨體溫變化產生細微的溫度調節。
    日上三竿時，魏無羨回到靜室，發現藍忘機已經醒了，正坐在案前批閱文書。
    聽到動靜，藍忘機抬起頭，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美得令人屏息。
    "醒了怎麽不叫我？"魏無羨湊過去，從背後環住藍忘機的肩膀。
    藍忘機放下毛筆："見你不在。"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魏無羨聽出了幾分委屈。
    "給你準備驚喜去了。"魏無羨笑著親了親他的發頂，"先吃早膳，然後帶你去個地方。"
    當那碗精心準備的長壽麵端上來時，藍忘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魏無羨撐著下巴看他："嚐嚐？我親手做的。"
    藍忘機夾起麵條，發現果然是一根到底。
    他小口品嚐，麵條筋道爽滑，湯底鮮香濃鬱，竟比藍家廚子做的還要合他口味。
    "好吃嗎？"魏無羨眼睛亮晶晶地問。
    藍忘機點頭，輕聲道："...很好。"
    用完早膳，魏無羨神秘地眨眨眼："接下來，請含光君移步冷泉。"
    他指向衣櫃，"穿我為你準備的那套新衣。"
    等藍忘機換好衣服出來，魏無羨呼吸一滯。
    修身的設計完美勾勒出藍忘機挺拔的身姿，銀線刺繡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襯得他如謫仙般出塵。
    "我的藍二哥哥真是..."魏無羨喉結滾動，一時詞窮，幹脆將人拉過來深吻，"...美得犯規。"
    冷泉邊，魏無羨蒙上藍忘機的眼睛，牽著他的手小心引導："再走三步...好了，站著別動。"
    當藍忘機眼前的布條被取下時，他怔在了原地。
    整個冷泉水麵飄滿了蓮燈，每盞燈芯都是特製的幻形符。
    魏無羨站在泉中央，手持陳情，一襲黑衣映著碧水，宛如畫中仙。
    "閉眼。"魏無羨柔聲道。
    笛聲悠揚而起，是一首藍忘機從未聽過的曲子。
    當他再次睜眼時，水麵倒映出漫天星辰，竟比夜空還要璀璨。
    那些星子並非靜止，而是隨著笛聲流動，組成各種圖案——有時是兩隻交握的手，有時是兩把相交的劍，最後定格為一對拜堂的紅燭。
    "我改良了幻形符。"魏無羨踏水而來，水麵在他腳下泛起漣漪卻不曾濕鞋，"把咱們初見那夜的星空重現了。"
    他握住藍忘機微涼的手，"那晚在雲深不知處牆頭，你抬眼看我的瞬間，我就知道這輩子栽了。"
    藍忘機琉璃般的眸子映著星光，指尖輕輕顫抖。
    魏無羨變出那個錦盒，取出卷雲紋發簪："還有這個。"
    他小心取下藍忘機的發冠，三千青絲如瀑垂落，"以後我替你束發可好？"
    發簪入髻的瞬間，藍忘機突然將魏無羨拉入冷泉。
    水花四濺中，魏無羨大笑著摟住他的腰："這麽主動？看來我的禮物送對了。"
    泉水微涼，相貼的肌膚卻滾燙。藍忘機主動獻上一個帶著水汽的吻，生澀卻熱烈。
    魏無羨扣住他的後腦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
    "最喜歡你了。"魏無羨在藍忘機耳邊低語，如願看到那白玉般的耳垂染上緋色。
    他的手滑入藍忘機濕透的衣襟，感受著掌心下加速的心跳，"生辰快樂，我的道侶。"
    直到星輝散去，夕陽西沉，兩人才十指相扣著離開冷泉。
    藍忘機披著魏無羨的外袍，發梢還滴著水，卻比平日多了幾分鮮活氣息。
    "對了，"魏無羨突然轉身，從濕衣中摸出一個防水的小布袋，"差點忘了最重要的。"
    他倒出一枚白玉扳指，內圈刻著兩人的名字，"這樣，所有人都知道含光君是我的了。"
    藍忘機任由他為自己戴上扳指，然後從袖中取出另一枚黑玉扳指，沉默地為魏無羨戴上。魏無羨瞪大眼睛："你也有準備？"
    "...嗯。"藍忘機輕聲道，"原打算今晚..."
    魏無羨大笑著一把抱起他："我的藍二哥哥果然最懂我！"他在藍忘機唇上重重親了一口，"走，回靜室繼續慶祝！"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戒指在夜色中泛著微光，如同他們眼中隻為對方閃耀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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