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長老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魏無羨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右手五指成爪，隔空一抓——一道赤紅光芒從他掌心迸發，如同鎖鏈般刺入老者眉心。
    "魏嬰！"藍忘機下意識上前半步，卻在看到少年側臉緊繃的線條時停住腳步。
    十三歲的魏無羨此刻眉宇間竟透出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凜冽，那雙總是帶笑的桃花眼裏泛著淡淡的金光。
    藍氏弟子們屏住呼吸。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還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魏師兄——平日裏教他們畫符時總是嬉皮笑臉，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
    "別怕。"魏無羨頭也不回地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就看看誰在搞鬼。"
    赤紅光芒驟然暴漲，一道半透明的人形被硬生生從屍體中扯出。
    黑袍長老的靈魂在靈光中痛苦扭曲，發出無聲的嘶吼。
    魏無羨左手掐訣，右手猛地一振，靈魂記憶如畫卷般在眾人麵前展開——
    畫麵裏，江楓眠站在蓮花塢的密室中，麵前跪著三個黑袍人。
    "魏嬰必須回來。"江楓眠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意，"他體內流著藏色散人的血，是開啟通道的關鍵。"
    記憶快速閃動，顯示出這個長老如何暗中培養邪祟。
    有個畫麵格外清晰：他將一枚黑釘刺入一名少女眉心，少女的魂魄立刻被染成黑色，化作厲鬼。
    "原來這幾個村子的女鬼是這麽來的。"魏無羨冷笑，手上力道加重。
    記憶繼續流動，顯示出江楓眠的詳細計劃：借藍忘機結丹之際引魏無羨出山，用特製咒釘控製他。
    畫麵突然劇烈抖動，觸及到某個禁製。魏無羨眉頭一皺，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魏嬰！"藍忘機一個箭步上前，卻在距離他三尺處被無形屏障阻擋住。
    少年淺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罕見的焦急。
    "沒事。"魏無羨抹去血跡，眼中金光更盛。
    他猛地咬破指尖，一滴血珠彈入靈光，即將破碎的記憶畫麵立刻重新凝聚——
    這次看到的是黑袍長老私自行動的片段。
    他收到傳訊說來的隻有藍忘機，卻獰笑著取出黑釘："既然抓不到魏嬰，拿藍氏二公子的金丹也不錯。"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靈光消散，黑袍長老的靈魂如泡沫般破碎。魏無羨“踉蹌”了一下，被藍忘機穩穩扶住。
    四周一片死寂。小弟子們臉色發白，卻沒有人露出畏懼或厭惡的神情。
    其中一個弟子第一個開口："魏師兄，這個事情要告訴藍先生嗎？"
    魏無羨喘了口氣，突然笑起來，又變回那個頑劣少年："別急嘛，等找到確鑿證據再說。"
    他轉向藍忘機，眨了眨眼，"對吧藍湛？"
    藍忘機靜靜看著他，目光掃過他嘴角未擦淨的血跡，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無需多言，這些年的朝夕相處已讓他們足夠默契——有些事不必現在追問，有些秘密可以暫時保留。
    其中一個弟子突然小聲說："魏師兄好厲害...下次能教我這個法術嗎？"
    魏無羨哈哈大笑，伸手揉亂小少年的頭發："等你先把禦劍練穩了再說！"
    夜風拂過義莊內，吹散了最後一絲血腥氣。
    藍忘機看著身旁說笑的少年，指尖悄悄攥緊了袖中那塊被捏得發熱的玉佩——那是魏嬰十歲生辰時送他的，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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