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雲深不知處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晨鍾悠遠，驚起幾隻山雀。
    魏無羨睜開眼時，窗外才剛泛起魚肚白。他側過頭，看著身旁仍在熟睡的藍忘機，忍不住勾起嘴角。
    藍忘機睡姿極為端正，雙手交疊置於腹前，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魏無羨支著腦袋，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那如畫的眉，纖長的睫，還有微微抿著的薄唇。
    晨光透過窗紗，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襯得他愈發清俊出塵。
    魏無羨看得入神，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藍忘機的睫毛。那睫毛顫了顫，像受驚的蝶翼。
    他急忙縮回手，卻見藍忘機已經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琉璃般的眸子還帶著初醒的朦朧，卻在看清魏無羨的瞬間微微一怔。
    魏無羨眼底的溫柔太過直白，燙得藍忘機心尖一顫。他慌忙移開視線，耳尖卻已悄悄染上緋色。
    "早啊，藍湛。"魏無羨笑得眉眼彎彎，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慵懶。
    藍忘機低低"嗯"了一聲，起身的動作比平日快了幾分。
    魏無羨也不攔他，隻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忍不住輕笑出聲。
    待藍忘機去洗漱，魏無羨才慢悠悠地起身。
    他熟練地整理好床鋪，將被褥撫平，枕頭擺正——在雲深不知處這些年，他早已將藍家的規矩學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今日整理得格外用心，連被角都要折得一絲不苟。
    魏無羨洗漱完畢時，藍忘機已經端坐在銅鏡前。
    晨光透過窗欞，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墨發如瀑垂落，襯得那襲白衣愈發清冷出塵。
    "我來幫你束發吧。"魏無羨自然地走到他身後，接過玉梳。
    藍忘機沒有拒絕，隻是微微頷首。魏無羨的手指穿過他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麽珍寶。
    這頭青絲他束了五年，每一縷都熟悉得像是自己的。
    "藍湛，你的頭發真好。"魏無羨一邊梳一邊感歎，"又順又滑，比我的好多了。"
    藍忘機透過銅鏡看他，隻見那人眉眼含笑，專注的模樣讓人心頭微動。
    魏無羨的手指偶爾擦過他的後頸，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藍忘機抿了抿唇，垂眸掩去眼中的波動。
    魏無羨束發的動作很熟練，卻故意放慢了速度。
    他將藍忘機的發絲攏起，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耳廓，滿意地看到那白玉般的耳尖又紅了幾分。
    "好了。"魏無羨最後調整了一下發簪的位置，俯身在藍忘機耳邊輕聲道，"我們藍二公子真是俊極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藍忘機猛地站起身，差點撞到魏無羨的下巴。他快步走向門口，連背影都透著幾分慌亂。
    魏無羨站在原地，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他慢悠悠地跟上去，在廊下追上藍忘機時，發現那人的耳尖還是紅的。
    去往膳堂的路上，晨霧漸漸散去。幾隻山雀在枝頭跳躍，嘰嘰喳喳地叫著。
    迎麵走來的弟子們紛紛行禮，魏無羨一一笑著回應，藍忘機則隻是微微頷首。
    "魏師兄今日氣色真好。"一個年輕弟子大著膽子說道。
    魏無羨挑眉："是嗎？可能是因為昨晚睡得特別香。"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藍忘機一眼。
    藍忘機腳步一頓，隨即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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