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撿到一隻小小嬰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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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早膳結束,藍忘機幾乎是立刻站起身:“叔父,兄長,忘機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回應,便快步走了出去,背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倉促。
    “藍湛,等等我!”魏無羨立刻放下筷子,笑嘻嘻地對藍啟仁和藍曦臣行了個不甚標準的禮,“師父,藍大哥,我也走啦!” 說完,便像一陣風似的追了出去。
    藍啟仁看著兩人一前一後消失的背影,沉默片刻,才放下筷子,撚了撚胡須,對著藍曦臣沉聲道:“曦臣,魏嬰這孩子……是不是太過神秘了些?” 他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藍曦臣溫潤一笑,放下茶杯:“叔父多慮了。無羨雖神秘但性子活潑,且心地純善,待忘機也是真心實意。
    少年人情誼深厚,舉止親昵些,也是常情。”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道,“況且,忘機他……也並非不願。”
    藍啟仁聞言,眉頭依舊微蹙,最終隻是長長地“嗯”了一聲,不再多言。隻是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神中那絲複雜的情緒,久久未曾散去。
    回靜室的路上,魏無羨終於追上了腳步匆匆的藍忘機。
    “跑那麽快做什麽?”魏無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拽向自己,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怕我吃了你?”
    藍忘機被他拉住,被迫停下腳步,臉頰微紅地瞪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羞惱,卻沒什麽威懾力:“……莫要胡言!”
    “我哪有胡言?”魏無羨理直氣壯,湊近他,壓低聲音,帶著點曖昧的氣息,“剛剛在膳堂,我可是看見你耳朵都紅了……”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藍忘機依舊泛著粉色的耳廓。
    藍忘機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後退一步,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回靜室!” 說完,再次快步向前走去,隻是那通紅的耳尖和略顯淩亂的步伐,徹底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兵荒馬亂。
    魏無羨看著他那副明明羞得要命卻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心情好得幾乎要飛起來。
    他慢悠悠地跟在後麵,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唇瓣,那裏仿佛還殘留著藍忘機微涼柔軟的觸感和清甜的氣息。
    作為不滅之人,他經曆過無數漫長的歲月,品嚐過無數瓊漿玉露。
    但此刻,唇齒間殘留的、屬於藍忘機的青澀滋味,卻勝過世間一切珍饈。那是他漫長神生裏,最鮮活、最滾燙、最想永遠獨占的甘美。
    他舔了舔嘴角,看著前方那個清瘦挺拔、耳尖通紅的背影,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他的藍二哥哥,他的生辰禮……這才剛剛開始呢。
    魏無羨十四歲的生辰過後,深秋的絢爛如同燃燒殆盡的火焰,迅速被凜冽的寒意取代。
    十月的最後一點暖意被十一月的朔風徹底吹散,雲深不知處迎來了初冬。
    山間的紅葉早已凋零殆盡,隻餘下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中伸展,如同墨色的線條勾勒在灰白的天空下。
    清晨的霜花覆蓋在青石板小徑和枯黃的草葉上,在初升的日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寒芒。空氣變得清冽刺骨,吸入肺腑都帶著冰涼的刺痛感。
    靜室的炭盆早早便燃了起來,驅散著深秋殘留的陰冷和初冬的寒意。
    魏無羨裹著厚厚的棉袍,依舊有些怕冷地縮在炭盆旁,手裏捧著藍忘機給他準備的暖手爐,像個慵懶的貓。
    而藍忘機,則端坐在案前,身姿依舊挺拔如鬆,隻是案幾上堆積的卷宗和待處理的玉符,明顯比之前多了許多。
    一種無形的忙碌氣氛,開始在雲深不知處彌漫開來。
    “藍湛,”魏無羨打了個哈欠,將暖爐換了個麵烘著手,下巴擱在膝蓋上,懶洋洋地看著藍忘機伏案書寫的側影,“最近怎麽感覺大家都忙起來了?連後山巡邏的弟子都多了幾隊。”
    藍忘機筆下未停,聲音清冷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開春之後,便是聽學之期。”
    “聽學?”魏無羨挑眉,來了點精神,“就是其他那些世家子弟,都要來雲深不知處聽藍老先生講學?”
    “嗯。”藍忘機應道,終於擱下筆,拿起一份卷宗仔細審閱,“姑蘇藍氏主持聽學,五年一度。此番聽學,意義不同以往,需早做準備。”
    魏無羨了然。姑蘇藍氏作為前五大世家之一,其主持的聽學不僅是年輕一輩交流切磋的平台,更是世家之間勢力平衡、未來格局的某種預演。
    尤其近年來修真界表麵平靜下暗流湧動,此次聽學,藍家自然要慎之又慎。
    他看著藍忘機案頭堆積如山的卷宗——有關於聽學場地修繕的預算,有關於各世家可能派來弟子的名單預估及背景核查,有關於防護陣法加強的提案,甚至還有宴席采買、弟子住宿安排等瑣碎事務的匯報……這些原本可能是藍啟仁和藍曦臣處理更多的事務,如今也越來越多地落在了日漸沉穩、能力出眾的藍忘機身上。
    藍忘機才十四歲,卻已顯露出遠超同齡人的沉穩與擔當。
    他處理這些事務時,神情專注,條理清晰,清冷的眉宇間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凝重和責任感。
    魏無羨看著,心中那點獨占欲又開始作祟,既心疼他如此辛勞,又隱隱不悅於即將到來的、會分走藍忘機注意力的“外人”。
    “這麽多事……”魏無羨撇撇嘴,放下暖爐,蹭到藍忘機身邊,很自然地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帶著點不滿的抱怨,“豈不是要把我們藍二公子累壞了?都沒時間陪我了。”
    藍忘機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和環抱弄得筆尖一頓,在卷宗上留下一點小小的墨漬。
    他身體微僵,感受到背後緊貼的溫熱和魏無羨說話時拂過他耳廓的氣息,耳根悄悄泛起粉色。
    他輕輕掙了一下,沒掙脫,便由著他抱著,隻是聲音帶著一絲無奈:“……莫鬧。正事要緊。”
    “正事要緊,我就不重要了?”魏無羨故意收緊手臂,將人更緊地圈在懷裏,語氣帶著點委屈的控訴,眼神卻狡黠地觀察著藍忘機微紅的耳尖。
    藍忘機被他抱得有些氣息不穩,放下筆,微微側過頭,看著魏無羨近在咫尺、帶著促狹笑意的臉,琉璃色的眼眸裏帶著縱容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並未。”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待此事了……”
    “待此事了,怎樣?”魏無羨立刻追問,眼神亮晶晶的,帶著期待。
    藍忘機卻抿了唇,不再往下說,隻是耳根的顏色更深了些。
    他重新拿起筆,試圖集中精神繼續處理卷宗,但魏無羨溫熱的呼吸就噴在頸側,手臂還牢牢環著他,讓他根本無法靜心。
    魏無羨看著他強自鎮定的側臉和那抹誘人的紅暈,低低地笑了起來,像隻偷腥成功的貓。
    他不再過分打擾,隻是將臉頰貼在藍忘機微涼的頸側,安靜地抱著他,感受著他清瘦卻蘊含力量的身體線條,和那份為了家族責任而繃緊的專注。
    靜室裏,炭火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暖意融融。藍忘機努力忽略頸側溫熱的觸感和身後緊貼的胸膛,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
    魏無羨則半眯著眼,享受著這份冬日裏的溫存,心中卻在盤算著另一件事。
    臘月過半,年關將近,隨之而來的,便是正月二十三——藍忘機的生辰。
    不同於自己生辰時藍忘機那份笨拙又真摯的苦惱和用心準備,魏無羨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他想要送藍忘機一份獨一無二、能長久守護他、並且打上自己烙印的禮物。
    他的目光落在藍忘機束發的玉簪上,又滑向他腰間佩戴的清心鈴。
    這些藍家的製式物件雖好,卻終究不是他魏無羨給的。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