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古爍今……
    這個詞的分量極重。
    但靈山之外圍觀的修行者，卻罕有想要出言反駁的。
    畢竟五大超品氣海同時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的修行觀都已經被那個少年所顛覆，哪裏又能說出反駁的話語呢？
    在今日之前。
    如果有人說，有一個破靈境修士，能夠同時跟十幾尊蘊神境強者交手，而且還能不落下風，那麽他一定會被其他人笑成智障。
    可是現在……
    他們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智障。
    破靈境跟破靈境之間，居然有那麽大的差距？
    他們之前修的是什麽仙啊？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比人和豬之間的差距還要大啊？！
    別說一些大宗大族的修行天才們了，就連五大家族的少族長黃煜天，在看見陳凡此等表現的時候，都羨慕嫉妒得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
    而在眾人不知道的地方。
    洛王塵也在死死地盯著直播。
    “嗬……那小子，有兩下子啊……”
    洛王塵再度開口，看似很淡然，但是抬起手喝茶的時候，茶杯有點抖。
    洛澄澄有些驚訝道：“哥，他怎麽覺醒了五重超品氣海啊？你不是說，破靈境的修士，最多隻能覺醒三重超品氣海嗎？”
    “你當初不是說，你達到的已經是破靈境的極限了嗎？”
    洛王塵：“……”
    你這麽問，我該怎麽答？
    “咳咳……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不排除有的人，他能夠打破極限……”
    “是的，他能夠打破極限。”
    洛王塵隻能捏著鼻子誇陳凡厲害。
    多少年，他沒有這麽糟心過了？
    “哇……打破極限？”
    “原來這個陳凡學弟真的這麽厲害。”
    洛澄澄一雙美眸忽然便綻放異彩。
    洛王塵輕哼道：“他的氣海開辟，的確頗有造詣，但修行者的求道之路，又不僅僅單看氣海如何，就比如澄澄你有白虎血脈加持，一品氣海神隻也夠用了，未來也不會影響你突破境界的上限……”
    洛澄澄若有所悟：“就比方說，哥哥你的先天霸體以及特異的極品輪回靈根，傲絕同代，同樣是重要的修道根基所在？”
    “對！就是這個意思。”洛王塵很欣慰。
    因為妹妹看向他的目光，又重新恢複了崇拜之色。
    “陳凡的確是個天才。”
    “隻不過……他太年輕太衝動了……”
    “若是能夠忍一忍，他未來的結局，便不會這麽的悲慘。”
    洛王塵突然開口道。
    “哥，你是說，他踏平不了金剛門？”洛澄澄好奇道。
    “踏平金剛門？”洛王塵突然搖頭失笑，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歲月無情，大浪淘沙，縱觀九天十地的無數妖孽，能夠一路崛起，成為仙道巨擘的存在，往往都不是那個時代最為拔尖耀眼的那一個，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洛澄澄好奇追問。
    洛王塵看著那道縱橫無雙的身影，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若無家族給他兜底，他可能也隕落在那一場少年意氣的戰鬥中了吧？
    洛王塵語氣幽幽，輕聲開口：“修行最怕的，便是年少得誌，這會讓他過於相信自己的力量，從而忽視這個修行界真正的殘酷與恐怖……”
    同一時刻。
    金剛靈山道場。
    五大超品氣海形成了攻防一體的體係。
    陳凡在氣海異象之間遊走，宛如宇宙之主，抬手便化解一道道強力的神道攻勢，當他掌心虛握星海，道花一劍便已凝聚，又將一位真傳的心髒給洞穿。
    第八位真傳在他的手中斃命！
    金剛門十八位真傳，近乎隕落過半。
    “陳凡！！！”
    趙長空已經震怒萬分。
    他又連續注入幾針爆體藥水，身體跟八臂羅漢合一，身後出現金剛八臂，宛如八柄絕世天刀劈開四周的氣海異象。
    在其餘真傳的掩護之下，趙長空一刀劈中了陳凡的後背，鋒利至極的攻勢，終於是將陳凡的防禦破開，在其後背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血痕。
    白衣染血。
    陳凡身形微微一晃，轉過身來也遞出一劍。
    趙長空探出金剛巨掌想要徒手抓劍，結果一條金剛手臂瞬息被斬斷，黑劍橫掃而過，將他的腹部都斬出巨大的血口。
    “別急，現在輪到你了。”
    陳凡抬眸盯著趙長空，無比危險的氣機開始釋放，籠罩在趙長空身上。
    趙長空毛骨悚然，八條金剛手臂各自執拿一門強大的術法。
    混沌種青蓮，太清化星圖，紫霞綻道花，陰陽割昏曉，造化塑天人，五重超品氣海異象卻是在同一時刻朝他的身上傾軋而落。
    “喝啊！”
    趙長空八臂齊出，跟那五重超品異象抗衡，結果卻被超品異象轟擊得八條手臂齊齊扭曲骨折。
    而陳凡更是腳踏太虛霞光，瞬息來到趙長空的麵前，雙瞳流淌著深邃的仙光，手中的黑劍鎖定了他的眉心。
    要死……
    趙長空這一瞬間，被無盡的生死危機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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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法想象，給他帶來生死大危機的存在，不是天法境級別的大修士，而是一個破靈境修為的少年……
    “死吧。”
    陳凡黑劍穿透而出，宛如收割生命的鐮刀，精準地刺向趙長空的眉心。
    哢！
    一掌金色的大手，驀然出現在陳凡的麵前，抬手將黑劍抓住。
    哢哢哢……
    黑劍劇烈震顫。
    一往無前的劍勢，卻被那恐怖的五指給攪碎。
    陳凡看向前方，郭鵬飛那雄壯的身影，已經宛如一堵高牆，擋在了他與趙長空之間，成為了不可逾越的天塹。
    “夠了。”
    郭鵬飛淡淡開口。
    趙長空如蒙大赦，飛速後撤，臉上有著劫後餘生之色。
    陳凡的力量，無論如何強大，都無法衝破郭鵬飛五指之間的力量。
    而他的五重超品氣海，無論如何衝擊碰撞，也都無法將郭鵬飛周身流淌而出的法域給撞碎，反倒是那法域帶著一股絕對的意誌，飛速將四周的氣海異象磨滅。
    天法境的法域，蘊含著一尊修行者至高的精神意誌！
    “陳凡，汝屠戮我宗門弟子三百，真傳數位……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吾今日便要取下汝之頭顱，以祭我金剛門一眾枉死弟子的在天之靈！”
    說完，郭鵬飛抬手便是一掌，無情地朝著陳凡之所在狂碾而去。
    陳凡周身環繞的五重超品異象皆盡崩碎。
    這是絕對境界差距所形成的天塹差距，根本就不是積累根基就能彌補的。
    無盡的殺意，開始籠罩陳凡的全身。
    郭鵬飛這一次是真的要主動下場了。
    而且他選擇的時機剛剛合適，這個時候的陳凡，聲望已經達到了極致，甚至已經成為了玄黃界的新傳說。這樣一來，金剛門那些弟子的接連失利，就不是金剛門太撈，而是由於對手太過於怪物。
    金剛門的門主親自下場，那也是不得以而為之的事。
    是的，就算他堂而皇之，連跨兩個大境界對小輩出手，外界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畢竟此刻的陳凡，已經妖孽得不講道理，那麽他作為金剛門的門主，也可以不講道理地將對方抹除。
    太清書院能說什麽嗎？
    也不能！
    因為陳凡屠戮了數百金剛門弟子，甚至還有數位道途無量的真傳。
    金剛門足夠“慘”了，門主親自報複一下又咋了？
    那些死去的弟子們，不過也是金剛門騰飛的耗材而已。
    郭鵬飛無論做任何決策，都會讓金剛門的利益實現最大化！
    “不好……陳凡危矣。”
    靈山之外，有修行大佬驚呼。
    “的確，金剛門的門主要攤牌了。”
    “他可是天法境巔峰的強者，陳凡那小家夥拿什麽去擋？”
    “哎！陳凡糊塗啊！！”
    林家的大長老林無傲捶胸頓足。
    “不錯，若是他懂得隱忍，但凡發育個百年……”
    “你說他報仇就報仇，還整個閻王帖，搞得我們想幫他都不行。”
    “糊塗，太糊塗了！”
    其他修行界的大佬，同樣起了惜才之心。
    這可是玄黃界的新傳說人物，足以震撼到他們的人物。
    結果才開始綻放，就要曇花一現，走向隕落了？
    郭鵬飛悍然出手，碩大的金色手掌傾軋而來，仿佛要瞬間將陳凡這個渺小的身影給碾死。
    天法境巔峰對破靈境巔峰。
    郭鵬飛覺得他殺陳凡，不會比隨手碾死一隻蟲子要困難多少。
    陳凡在這一刻，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手段。
    “出來。”
    少年突然淡淡開口。
    他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化為一片漆黑如墨的大陸。
    暗金色的龍瞳，在黑暗之中睜開。
    漆黑粗壯的體魄，宛如山嶺一般騰空而起，甩動之間帶著沛然無匹的偉力，正麵衝撞在那金色的手掌之上。
    轟！
    兩股極致的力量碰撞爆開。
    金色和青色兩股能量好似核爆般交織在一起，互相碰撞磨滅。
    郭鵬飛連退數步，手掌劇烈震顫，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前方的巨龍。
    “這是什麽東西？！”
    他瞪著麵前盤旋的青中帶黑的龍軀，以及那威嚴至極的龍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啊？
    “吼！敢弑吾主，吾這便讓汝死！”
    太虛青龍一聲咆哮，渾身卷動著毀滅的雷罡，一爪子對著郭鵬飛拍落。
    郭鵬飛當即調轉渾身金剛之力，抬掌對轟，被迫抵擋那勢大力沉的一爪。
    轟！
    整個道場都被太虛青龍的一爪子劈裂。
    恐怖的真龍之力，配上那天法境巔峰的氣勢，讓郭鵬飛極為艱難才擋下對方一爪，身形再度被那巨龍逼退。
    郭鵬飛這個時候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滿是震撼地盯著驀然出現的巨龍。
    如此恐怖的生物，竟然會侍奉那個少年為主？
    金剛靈山之外的修行者，更是滿臉的匪夷所思。
    “那條青龍是怎麽回事？怎麽就突然從地麵冒出來了？”
    “那條巨龍怎麽沒有受到閻王帖的影響，難道它也是陳凡實力的一部分？！”
    “不對，是從那少年的劍中出現的，是劍靈嗎？”
    “一個破靈境小修，卻擁有天法境巔峰層次的劍靈，這對嗎？”
    不少人既疑惑又震撼。
    林瑾瑜和黃煜天等人，則是直接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
    這條龍怎麽那麽眼熟啊！？
    “我終於明白為何陳凡膽敢對金剛門施展閻王帖了。”
    “原來……”
    “這便是他真正的底牌嗎？！！”
    一眾圍觀的修行界大佬，一個個都麵露恍然大悟之色。
    一尊天法境巔峰的巨龍……
    居然奉那位少年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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