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死劫不渡,他們該有此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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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雲層,冷寂的空氣。
    陳凡一路在神國穿梭。
    這裏的房子,跟玄黃城的房子截然不同。
    明明有著神國之稱,四周的房子卻大多數是草房木屋,但凡有輝煌一些的建築,要麽就是佛塔,要麽就是寺廟。
    在天竺神國,找不到什麽新仙道的痕跡。
    這裏仿佛就是以農業為主的古國。
    大量的民眾,穿著樸素的衣服,在沒有韻律的天地麵帶微笑,載歌載舞,一派歌舞升平,祥和安康的景象。
    就是大家一起在黑暗之中跳舞,時不時對著陳凡等人投來神秘的微笑,總是會讓陳凡等人心裏發毛。
    城裏的民眾看見陳凡等人的出現,就會覺得陳凡等人是異類,然後就會撲過來,想要將陳凡等人徹底同化。
    陳凡的回應也很簡單,身後的六道神盤三千六百炮口同時回應。
    大片大片的詭異身影,就像風吹麥浪般倒下。
    短短一刻鍾的時間,便又有上萬道詭異身影被擊斃。
    陳凡鎮殺那麽多的詭異,心情卻是沒有絲毫的好轉。
    他知道,這些民眾並不是被他的六道神盤收割的,而是早就已經死去的死人。
    不過這些死人,看起來好像又活過來了一樣,以一種更為詭異的姿態,充滿幸福的姿態,重新活了過來……
    “天竺神國號稱國民千萬,僅僅都城便有數百萬的國民,難道這些人全都死了?”陳凡語氣沉重道。
    “這禁區的詭異力量,涉及靈魂層次,極難抵擋,尋常生靈隻要被禁區卷入範圍之內,根本就沒有了活路。”上官鏡神情無奈道。
    “僅僅一個高危禁區,便對這個世界的生靈造成如此慘烈的災劫……”陳凡看著一路上死去的人們,整個偌大的古城,竟是找不到一絲的生機。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一個失控禁區對生靈造成的傷害有多恐怖。
    那可是千萬級數的生靈啊……
    說沒就沒了!
    而且這還僅僅是陷落的天竺神國。
    如果加上此前情報那三個修行國度。
    死去的生靈,又有幾何?
    陳凡經常在新聞中看到,哪裏哪裏又爆發降域災難,哪裏哪裏的修行勢力又被覆滅,玄黃界的降域災難已經愈發嚴重不可控。
    但以上的信息,他隻是從新聞中得知,對此並沒有多少實感。看多少次新聞,都不如切身來到災難之地一次更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曾經繁華的神國,就這樣一夜之間化為冷寂。
    它依舊熱鬧。
    但熱鬧是死者的狂歡。
    陳凡實在無法將這種景象,跟生機勃勃,太平盛世聯係在一起。
    眾人此刻已經騰空而起,盡量避免跟街道之上的載歌載舞的民眾接觸。
    倒不是說那些詭異的身影有多難殺,主要是每一次看到那些民眾的神秘微笑,他們就會心底發毛,乃至靈魂都會被覆上一層無法形容的陰影。
    很詭異。
    但也好想成為他們。
    那些民眾都笑得那麽的幸福。
    如果他們像那些民眾一樣,也可以忘記所有的煩惱,一起幸福的吧?
    這是陳凡等人心頭湧出的本能的想法,每一次他們回過神之後,都會被這種奇怪的想法嚇得冷汗直冒。
    “前方就是天竺神國的神樹了,神樹四周有金光,似乎有些不一樣,我們過去看看。”陳凡看見都城中心高聳的青色神樹,仍有一道道金色咒文在虛空四周流淌,似乎在隔絕些什麽力量,頓時眼睛一亮。
    看來天竺神國,並非全無活口。
    陳凡來到了青色神樹的附近,強烈的光壓撲麵而來。
    一道道詭異的身影,似乎都懼怕那光壓,不敢出現在附近。
    他看見了神樹四周的景象,以神樹為中心方圓數裏範圍,形成了神樹的絕對領域,青色神光如長河流淌不息。一道道金色咒文在虛空漂浮,鎖定了四周空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正不停隔絕著外界的詭異氣息。
    陳凡心神一凜。
    空間之力?
    逍遙境大能!
    陳凡的目光投向神樹之下,有一道身影孑然一身,盤坐於前方。
    那是一個麵容枯槁的老僧,他身披華麗的袈裟,雙手合十,閉目盤坐,身後有一圈彩色慧光佛盤,映照得他神色祥和慈悲,在感知到陳凡等人出現後,還緩緩睜開雙眼,對眾人露出微笑。
    “太清書院的施主們遠道而來。”
    “老衲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說完,老僧抬手一揮,那絕對領域便出現缺口。
    陳凡帶著一眾隊員,大步走入缺口之內,來到老僧的麵前。
    他發現一進入那方圓十裏的領域,身上詭異的感覺便消散一空,好似來到了安全感滿滿的世外桃源。
    而進入領域之內,他才發現四周還有不少強大的佛修,在給神樹加持佛力。
    “前輩,我名陳凡,是曙光小隊的隊長,敢問前輩可是世源靈佛?”
    “阿彌陀佛……正是老衲。”
    神樹前方的老僧,雙手合十,緩緩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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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是那天竺神國坐鎮的那位逍遙境大能。
    世人稱他為世源靈佛。
    陳凡看向四周,詢問道“前輩,此地究竟發生了何事?”
    “正如陳凡施主所見,天竺神國已經被禁區力量侵蝕,已然全部陷落了……老衲拚盡全力,也隻能讓菩提神樹不受禁區汙染……”世源靈佛滿臉悲戚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菩提神樹?果然道韻非凡。”黃煜天饒有興趣地品悟著。
    陳凡看向麵前生機勃勃的神樹,僅僅是凝望片刻,便能感受其深邃的道韻,似乎能夠引導生靈,以更快的速度悟道。
    “傳聞聖樹佛門之內,有一株菩提聖樹,乃是諸多菩提神樹的母樹……”林瑾瑜向前一步,同樣忍不住觀察了一番麵前的神樹。
    “阿彌陀佛……正是如此。”
    世源靈佛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菩提聖樹乃佛主當年親手栽種,佛澤百萬裏,如今我佛門要將這份恩澤傳授出去,那一株株的子體菩提神樹,便是最好的載體,隻要菩提神樹還在,天竺神國便有重建的希望。”
    眾人恍然。
    原來世源靈佛在這裏,是為了守護這株菩提神樹。
    聖樹佛門有仙胎境的佛主坐鎮,屬於玄黃界西境的第一大教,一直都在致力於推廣他們的教義佛澤。此地有菩提神樹,便相當於聖樹佛門已經傳教至此,那麽世源靈佛自然就要保護他們聖樹佛門的道統。
    陳凡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他看著那自成一片小天地的領域,開口道“此地庇佑空間極大,為何不讓天竺國的其他生靈,一同進入這片小天地?”
    一眾隊員這才反應過來,四周神樹形成的小天地範圍廣袤,少說也能容納個百萬人口,結果這裏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麽人。
    “阿彌陀佛……”
    “此乃眾生之劫,命數由天定,吾等若強行幹涉因果,便會被因果反噬,唯有一切隨緣,方能明心見性……”
    “眾生之劫難,眾生度,方能見佛……”
    世源靈佛雙手合十,一臉慈悲道。
    陳凡愣了一下。
    這和尚在嘰裏咕嚕說些什麽呢?
    不就是不救嗎?
    陳凡指了指仍在給神樹灌注佛力的一眾佛修強者,道“那他們怎麽又能進來?他們就沒有眾生之劫了?”
    “阿彌陀佛……”
    “他們為護我教道統盡心盡力,自然也能被神樹的福澤化解身上之劫難,可繼續用餘生之光熱,為眾生帶來福澤……”
    世源靈佛一臉慈悲,繼續開口道。
    陳凡聽明白了。
    這群佛修對神樹有用,所以他們能活。
    陳凡心中仍是不解,好奇追問“世源前輩,既然你想要守護菩提神樹,那麽何不直接將這個禁區的核心給滅了,神樹一樣能夠守護。”
    世源靈佛笑了笑“禁區深處有大因果,老衲前去亦有一絲被困的可能,不如就在此地,等候有緣人將其破開。”
    陳凡聽明白了。
    世源靈佛怕死,不去。
    因為那一絲被困的可能性,他便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天竺神國千萬生靈在他麵前寂滅。
    老僧看向陳凡等人,臉上慈悲之色湧現,繼續道“諸位施主,爾等也跟我佛門有緣,不如一起留在此地,等待太清書院亦或是五大家族的力量前來破劫。”
    陳凡又聽明白了。
    世源靈佛願意庇護他們在神樹範圍之內,但並不是因為他慈悲,而是因為他們有利用價值。
    畢竟他們身份特殊,若是深陷禁區,遲遲未歸,便可引來太清書院或者是五大家族最頂級的戰力,一舉將禁區拔出,從而護住菩提神樹。
    “隊長,我們……”
    洛澄澄看向陳凡,神色緊張。
    她知道,留在這裏,不失為一個好的抉擇,至少還有逍遙境大能庇護。
    畢竟連那世源靈佛都忌憚的禁區核心,想必極為凶險。
    陳凡看向身後的天空。
    “失控禁區還在膨脹,天竺神國附近,還有好幾個修行國度。”
    “我們沒有時間了。”
    “既然有解決禁區的能力,何不去試試?”
    陳凡語氣堅定道。
    他要離開這裏。
    世源靈佛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救世雖然是大功德,但守護菩提神樹,也不失為一件大功德……兩者之間,並無多大差距……”
    “我功德尼瑪!!!”
    陳凡轉頭瞪了世源靈佛一眼。
    眾隊員都被嚇了一大跳。
    四周佛修高僧更是齊齊起身,麵有怒意。
    陳凡絲毫不懼,星夜君王法袍狂湧之間,身後一雙雙可怕的眼瞳接連亮起。
    “什麽功德不功德的,我此行……”
    “是去救人!”
    “救人!”
    “聽得懂嗎?!!”
    陳凡完全不顧對方是什麽得道高僧,也不覺得對方是什麽狗屁的前輩,他現在隻想對著麵前這個老僧輸出!
    說完,他便帶著一眾隊員,大步走出了菩提神樹的庇佑之地。
    那以深邃佛咒構築的金光空間壁壘,世源靈佛沒有打開,卻被陳凡一腳踹開。
    這一幕,也給世源靈佛心神泛起一抹漣漪。
    “阿彌陀佛……”
    “施主願以身入劫,老衲也願祝福施主旗開得勝。”
    世源靈佛重新化為無悲無喜的模樣,目送著陳凡遠去。
    直到陳凡果斷離去的身影消失,他才忍不住歎息。
    “唉……入劫者何其之多。”
    “又怎知劫難莫測?”
    “這是眾生的劫,卻非要讓其變成自身的劫,愚昧可笑。”
    世源靈佛目光悠悠,仿佛看透了一切,輕輕搖頭道。
    他知道陳凡等人此行,已然凶多吉少。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正好能夠讓太清書院和五大家族的高層盡快趕來,不管怎麽樣,他聖樹佛門都是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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