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情勢危急,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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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自然是說得沒錯!”
    坐在對麵的慕容婉兮輕歎一聲,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輕輕叩擊,仿佛在推演著無形的棋局。她秀眉微蹙,目光掃過眾人,帶著冷靜的憂慮:“可是大家必須知道的是,那幽暗深邃的海底,無光無路,尋常人置身其中,便如同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方向盡失,心智迷亂,都是人之常情,這些都是現代科學早已論證之的道理!若是沒有萬全的防護之策,沒有應對迷失的周全預案...”
    她聲音陡然一沉,帶著警示的意味,“那充斥著劇毒汙水的廢棄管道,那險惡詭譎的海底環境,頃刻間便能令我等全軍盡墨!屆時,非但救不出盧長老,反會打草驚蛇,令賊人警覺!盧長老他...隻怕從此再無重見天日之期!”
    她言罷,憂心忡忡地望向波濤洶湧的海麵,仿佛已看到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
    “婉兮所言,切中要害。”
    青囊先生捋著頷下幾縷銀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蒼勁,帶著歲月沉澱的智慧。
    他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投向空渡母,帶著深深的同情與勸誡:“空渡母聖使,你救人心切,此情可昭日月,老朽感同身受。然則,救人非是獻祭己身!我等所求,乃是盧長老安然脫困,我等亦須全身而退!否則,此行何異於飛蛾撲火?又有何意義可言?”
    他微微搖頭,袍袖無風自動,顯是內心亦不平靜。
    “直接鑽那...那下水管道?” 一旁的風靈兒縮了縮脖子,俏麗的小臉皺成一團,像是想到了極其惡心的事物,小聲嘟囔道,“那豈不是跟...跟光溜溜的肉蟲子沒啥兩樣了!連個遮攔都沒有...這樣子下去,咱們還不如那些甲殼蟲、屎殼郎呢,好歹人家還有一身硬殼子護著!”
    她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仿佛已感受到那汙穢冰冷的海水浸透肌膚的寒意。
    “風靈兒!你又來胡說八道了!” 霜靈兒聞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瞪了妹妹一眼,低聲嗬斥。她雖同樣年輕,眉宇間卻比妹妹多了幾分沉穩與堅毅。
    她挺直腰背,聲音清冷而堅定:“隻要能救出盧比孔長老,為了大夏安寧,為了天下蒼生免遭塗炭,莫說是當一回蟲子,縱是刀山火海在前,粉身碎骨又有何懼?”
    “霜 靈兒,此言差矣!” 一直沉默旁觀的冷血郎君突然出聲,聲音如同冰珠碰撞,帶著一絲譏誚的冷意。他並未起身,隻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微微抬起眼皮,那深邃的目光如寒星般掃過霜靈兒,最終落在波瀾壯闊的海天交界處。
    “犧牲?獻祭?哼!”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這不過是那些手握權柄、高高在上的獨夫民賊,用來蠱惑人心、驅使愚忠的漂亮話術罷了!試問古今,高唱此調者,哪一個不是穩坐釣魚台?我等江湖草莽,不在其位,何必操那份帝王心?大夏安危?”
    他嗤笑一聲,語氣帶著看透世事的漠然,“縱然大夏傾覆,也不過是城頭變幻大王旗,換一撥人來坐那龍椅。江山依舊在,百姓依舊苦,何曾真正變過?天下?天下依舊是天下。我冷血郎君行事,隻問本心,不求虛名。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成為那些獨夫手中隨意犧牲的棋子,如同路邊的野草般任人踐踏收割!”
    他猛地一拍桌麵,雖未用內力,卻震得杯盞輕響,語氣斬釘截鐵:“青囊先生所言極是!救人,必須救!但前提是,我們的人,也必須活著回來!若我們盡數折損,日後還有誰去對抗蕭智那等惡魔?誰來守護我們真正在意的東西?”
    說罷,他內心思忖道:那些冠冕堂皇的大義,不過是吃人的幌子。我冷血半生,隻信手中劍,心中人。護住眼前這幾個活生生的人,比虛無縹緲的“天下”實在得多!
    甲板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夕陽的餘溫也驅不散眾人心頭的寒意。蘇霸魁梧的身軀如山嶽般端坐,他身後那名精幹的副官,此刻也按捺不住,踏前半步,聲音急促而低沉,如同悶雷滾過甲板:
    “諸位!情勢危急,刻不容緩!”他目光掃過眾人,帶著焦灼,“據我們多方刺探的絕密線報,那盤踞上京的蕭家,已暗中勾結了軍部大佬!更勾結了羅刹鬼與東倭浪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隻怕是箭在弦上,隨時可能對我等雷霆一擊!一旦戰火燃起,烽煙遍地,局麵失控,我等再想救出盧比孔長老,無異於癡人說夢!屆時,隻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心想:蕭家最近動作頻頻,各方暗流湧動,留給我們的時間,恐怕要以時辰計算了!必須讓諸位明白事態的凶險!
    蘇霸沉重地點了點頭,虯髯微顫,虎目之中精光爆射,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麵前堅實的檀木桌案,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震得杯盞輕跳。
    “不錯!”他聲如洪鍾,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這便是為何我等近日要爭分奪秒,如同火燎眉毛般,不惜代價也要尋到這海底魔窟的入口!時間!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緩緩站起,偉岸的身影幾乎遮住了半邊殘陽,目光投向遙遠、波濤洶湧的海天交界處,那深邃的眼底蘊藏著深深的憂慮與憤怒。
    “蕭智此獠,狡詐如狐!竟能瞞天過海,在我南州地界,在我等眼皮底下,經營出如此隱秘的魔巢!這絕非孤例!”
    他聲音轉冷,帶著森然寒意,“已有蛛絲馬跡顯示,東海深處,亦有詭異暗流湧動,疑有同類巢穴!奈何…那裏是軍部的禁臠,壁壘森嚴,我等若想探查,必是荊棘密布,困難重重!”
    他長長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充滿了掣肘的無奈和山雨欲來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