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陰謀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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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早朝,大周朝廷的新敕令像一顆重磅炸彈,在京城炸開了鍋
自西漢以來,施行了幾百年舉孝廉和官員推舉製度全麵廢止,明年三月開科取士,內容涉及農事水利賦稅國策。
這消息一傳出,以五姓七旺為主的世家大族們瞬間慌了神,一個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王禦史家的大廳裏,此時擠滿了世家大族的家主。他們臉色陰沉,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憤怒。清河崔家家主崔富貴不停地在大廳裏踱步,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嘴裏嘟囔著:“這可如何是好?沒了舉孝廉和推舉,咱們世家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他的袍角隨著步伐甩來甩去,活像一隻煩躁的老母雞。
隴西李家家主李順天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灑了一地。“哼!這個楊堅,真是欺人太甚!”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滿臉橫肉都在顫抖,“以為搞個開科取士就能打破咱們世家的壟斷?做夢!”他的樣子,活像一頭發怒的公牛,就差頂翻這張桌子了。
博陵崔家家主崔文弱倒是沒那麽暴躁,他慢條斯理地捋著胡須,眯著眼睛,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諸位莫急,咱們得從長計議。依我看,楊堅之所以在朝廷肆意胡為,不過是仗手裏握著小皇帝宇文闡這個王牌罷了。隻要小皇帝一死,他楊堅也就沒有了發號施令的資本。這朝廷之上大多數官員都是咱五姓七旺的子弟,還有幾個人聽他的命令!?到時候咱再把這這弑君篡位的罪名扣到楊堅的頭上,嘿嘿”他嘴角勾起一抹陰笑,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看到他肚子裏那些彎彎繞繞的壞水。
其他家主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紛紛圍攏過來。趙郡李家的家主李富貴湊到崔文弱跟前,諂媚地笑著說:“崔兄高見啊!隻要沒了小皇帝,楊堅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群起而攻之,咱們再聯合京外反對楊堅的勢力,大家一擁而上,定能讓楊堅那個老匹夫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說著,他還搓了搓手,那副貪婪又陰險的模樣,像極了偷腥的貓。
滎陽鄭家的家主鄭老實這名字和他的為人可一點都不相符)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說:“這刺殺皇帝可是要被誅九族的,一旦被發現了,咱們這幾個家族都得完蛋啊!”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神中滿是恐懼。
“怕什麽!”李霸天又猛拍了一下桌子,“咱們這幾大家族自東漢末年至今已傳承了近二百年,長城上的王者換了一個又一個,我們幾家的實力依舊巋然不動。現今我們幾家積蓄的力量既可以扶持一個政權、讓它興起,也可以摧毀一個王朝、讓他覆滅。現今要對付楊堅和宇文闡、隻要計劃周密,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小皇帝解決掉,再把黑鍋往楊堅頭上一扣,誰還能懷疑到咱們頭上?”他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已經看到了楊堅身敗名裂的樣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覺得這計劃可行。崔富貴激動得滿臉通紅,揮舞著手臂說:“好!就這麽幹!咱們世家大族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可不能象砧板上的肥肉,隨意任人宰割!”他的樣子,像極了即將衝鋒陷陣的“勇士”,隻不過這“戰場”有些見不得光。
盛夏的暮色像潑翻的墨汁,將青石板路染得發沉。水生把最後一簍鴨蛋搬進獨輪車,竹篾縫隙裏還沾著零星碎殼,沾著清晨河灘的露水。他剛要直起腰,身後突然響起皮靴踩碎枯葉的脆響。
"水生兄弟!"粗糲的聲音驚得他差點打翻車把。轉身望去,張彪鐵塔般的身影斜倚在巷口,往日緊繃的刀疤臉此刻竟泛著不自然的潮紅,腰間纏著的牛皮繩還滲著暗紅血漬。
水生後退半步:"張爺,您這是......"
"別叫我張爺!"張彪突然攥住他的手腕,鐵鉗似的力道讓水生倒抽冷氣。那雙常年握刀的手在發抖,掌心全是冷汗,"幫我個忙,把這包東西送到函穀屯,交給我婆娘秀蘭。"
油紙包沉甸甸的,水生隔著布料摸到元寶棱角,心跳陡然加快:"一百兩?張哥,您這......"
"別問!"張彪猛地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新鮮的牙印,"我在李霸天那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次怕是回不來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幹裂的嘴唇翕動半天才擠出話來,"告訴秀蘭,等娃滿歲,帶他去北邊找他舅......"
水生注意到張彪的布靴邊緣沾著暗紅泥土,那顏色不像是尋常血跡。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對方衣角:"張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您......"
"後天!"張彪突然壓低聲音,腥甜的酒氣噴在水生臉上,"李霸天要帶人夜襲皇宮,這是他給的安家費。"他突然笑起來,笑聲裏帶著哭腔,"多可笑,拿命換的錢,卻連見兒子最後一麵都不敢......"
水生感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皇宮守衛森嚴,李霸天可是長安城的首富,他要夜襲皇宮!?他哪來的膽子!?但張彪泛紅的眼眶和顫抖的指尖不會說謊,那裏麵盛滿對生的渴望和對妻兒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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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您跟我去報官!"水生抓住對方胳膊,"憑這些銀子,官府......"
"報官?"張彪甩開他的手,蒼涼的笑聲驚飛屋簷下的麻雀,"李霸天在衙門有人!我親眼看見他上個月給王捕頭塞了兩箱金條......"他突然抓住水生的肩膀,目光熾熱得可怕,"兄弟,我知道你心善,把這錢送到就行。要是能活著回來,我這條爛命任你處置。"
暮色漸濃,張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尾。水生握著油紙包的手沁出冷汗,掌心的元寶硌得生疼。他想起三年前張彪幫自己趕走收保護費的地痞,想起對方總在深夜醉醺醺地念叨兒子抓周的趣事。這個在李霸天手下當打手的糙漢子,此刻眼裏的溫柔竟比春水還柔。
獨輪車的木軸發出吱呀聲,水生推著車拐出巷口時,忽然瞥見牆根處有片帶血的碎布。他彎腰撿起,布料邊緣繡著朵歪歪扭扭的蓮花——和張彪媳婦秀蘭賣的繡品一模一樣。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水生把碎布塞進懷裏,調轉車頭朝著隨國公府狂奔。車輪碾過青石板,濺起的泥水弄髒了褲腳。他顧不上擦拭,滿腦子都是張彪泛紅的眼眶和沾血的靴子。那個總愛摸他鴨蛋的漢子,此刻大概正躲在某個陰暗角落,數著最後的時辰。
隨國公府的朱漆大門在暮色中泛著冷光。水生扔掉獨輪車,撞開兩名守衛衝了進去:"我要見國公!有十萬火急的軍情!"他的喊聲在庭院裏回蕩,驚起棲息在槐樹上的寒鴉。
門吏皺著眉攔住他:"哪來的野小子,國公府豈是你......"
"李霸天要夜襲皇宮!"水生扯開衣襟,露出懷裏的油紙包和帶血的碎布,"這是他手下給妻兒的安家費!"
庭院裏突然陷入死寂。老管家楊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轉身疾步向正廳跑去。水生扶著門框大口喘氣,額角的汗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跡。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驚覺已是戌時三刻。
夜風裹著寒意掠過回廊,水生抱緊雙臂,忽然想起張彪臨走前說的話:"要是能活著回來,我這條爛命任你處置。"他望著天空中半輪殘月,默默在心裏祈禱:張哥,一定要活著回來,我還沒帶你去看你兒子抓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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