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袁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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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引外兵入洛的消息沒有瞞住任何人,也沒必要瞞著任何人,這是朝廷發出的國家命令。
對於這件事情最擔心的莫過於宮內的趙忠、張讓們了,除了他們之外,躲在家裏麵的大漢薊侯劉備也是一臉的納悶。
由於劉備的擁立之功,現在他在洛陽是個難得的閑人,何進不敢派給他差事,現在他身上隻有劉宏給他的那個五官中郎將的官職,已經沒有實職了。
劉備把關羽、張飛、李仁都喊到了一起。
“如果讓你們誅宦的話,你們會怎麽做?”劉備看了眼李仁,說道:“元德你先說。”
“玄德公如果是大將軍的話,隻需一紙詔令,我便帶兵殺入宮中將那些閹宦的人頭為玄德公取來!”
劉備又看向關羽、張飛,說道:“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嗎?”
關羽說道:“這本就是一件小事,大將軍隻需讓宮內的禁軍抓住他們便是,實在犯不上調外兵入洛。”
“不隻你們這樣想,我和憲和也是這麽想的。你們可知是誰給大將軍出的這個餿主意嗎?”
劉備自問自答道:“是袁本初,前些日子許子遠上門求見,讓我投靠袁本初,我沒答應。”
“玄德公不答應就對了,玄德公如今是萬戶侯,那袁紹身上卻沒任何爵位,如何能以大侍小?汝南袁氏的下一代家主是袁太仆,和他袁本初沒有任何關係,要說投靠,那也應是袁本初來投靠玄德公。”
李仁一番話說完,正要等著劉備的誇獎,他自認為這頓馬屁拍的還可以。
“元德是抬舉我了,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不是我這樣的寒門能比的。自許子遠回去之後,我就一直在想袁本初要做什麽事,卻沒想到他想做的是這件事。隻是我怎麽也想不到召外兵入洛,對於他袁本初有什麽好處嗎?”
“袁本初這是要架空大將軍。”
大家順著聲音朝門外看去,隻見一位頜下無須的男人站在那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來的小黃門蹇碩。
自劉宏駕崩之後,這個黃門就卸下了宮內所有的差事跟了劉備。劉備也沒委屈這個小黃門,派了兩個丫鬟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他一個萬戶侯養這麽一個閑人,還是養的起的。
這是劉備答應過劉宏的,為了不引起誤會,劉備將這件事說給了何進。
何進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劉備這種人,因此就說給了自己的幕府官僚,後來整座洛陽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劉備問道:“蹇公怎麽有空來到這裏的?”
蹇碩在門口向劉備行禮道:“薊侯,您千萬別這麽稱呼這個刑餘之人了,我擔待不起。”
“蹇公可千萬不要這麽說,那日如果不是蹇公去西園找我,我劉備的命可能都沒了,如何現在能和眾人談笑風生?”
劉備說著上前扶住了蹇碩,蹇碩說道:“薊侯的話真讓我慚愧,不瞞薊侯那一日我也是為了自己,卻不是為了薊侯,當不得薊侯這般對待。”
“人本就是自私的,能在自救的時候幫助了別人,也算積德,蹇公不要再自謙了。”
劉備將蹇碩扶到了身旁,問道:“蹇公剛才說袁本初架空大將軍,是什麽意思?”
“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袁本初正在做的這件事。大將軍出身市井,本是屠戶出身,因為何太後的原因乍居高位,在地方上沒有根基,大將軍的根基在哪裏呢?在宮裏。”
“何太後?”
蹇碩搖頭道:“也是也不是,不止是何太後,還有何太後身邊的趙常侍、張常侍,這些人本該是大將軍的政治盟友,是大將軍用來製衡外朝士族們的籌碼,不想大將軍被那些士族們三言兩語耍的團團轉,竟要自斷根基!”
“切!”關羽嗤笑一聲,劉備尊敬這位往日的小黃門,可是其他人卻未必。
當即說道:“這話從何說起?我記得梁冀不就是被桓帝借宦官的手除掉的嗎?難道大漢的外戚還能和宦官平安相處?”
蹇碩訕笑一下,說道:“關將軍說的對,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梁冀出自官宦世家,祖上曾跟世祖打天下,自不是何大將軍能比的,犯不上和宮內的宦官結盟。再者外戚和宦官們的結盟也是因時而結,因時而散。結盟的那一波人和打打殺殺的那一波人,未必是同一波。”
“就如當今陛下,現在由大將軍輔政,如果將來加了冠禮陛下親政,一定會打擊大將軍的勢力,到時陛下所要借重的宦官還是如今的趙常侍、張常侍嗎?”
蹇碩不愧是劉宏的貼身宦官,這一番話說出來,果然讓劉備他們恍然大悟。
劉備起身向蹇碩一拜,說道:“蹇公所言,果然有理。”
蹇碩回禮道:“當不得薊侯這一拜,隻是蹇碩從小長在宮中,見到的齷齪事比薊侯多了一些罷了。薊侯心地光明,一時想不到而已。”
經過蹇碩這一點撥,眾人也能推斷出了袁紹引外兵入洛的原因了。
先借外兵除掉宮內的常侍,然後再借士人施壓何進,就像蹇碩說的那樣,沒有根基就是他最大的短板,不僅是地方上,還是洛陽。這些外兵,哪個不是和這些關東士族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到時何進雖掌有南北軍,但是對待這些外兵卻不占優勢。
最後一步,士族們成功將何進架空。
到了此時,作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則會當仁不讓地掌控洛陽,進而掌控天下。
袁本初想的可太好了!不過在第一步就出了問題。
何進在把詔書發出去之後,又一次進了宮,他想最後一次和何太後說一次。
“妹妹,你就下旨吧!那些閹宦們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麽保著他?”
何太後快被自己的哥哥氣瘋了。
“大哥,人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沒有趙忠、張讓他們,如何能有我們兄妹的今天?即便你不能像薊侯那樣把蹇碩給養起來,那也不能把我們的救命恩人給殺了嗎?”
此時何苗也從何太後後麵的屏風走了出來,勸起了何進。
“大哥,妹妹說的對,大哥幕府裏的那些人個個都恨不得把趙常侍、張常侍殺了,方才放心。可是趙常侍和張常侍他們與我們可沒有恩怨,我們不過是屠戶出身,是趙常侍他們把妹妹領入了宮,當初王美人事件,也是他們向先帝求的情。大哥你可不要認不清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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