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加入了他們，我才真正覺得，國家有了希望。”
    “你相信我嗎？初棠。”
    “那是一個真正的、能夠給華國帶來新生的組織。”
    康佳然語氣堅定有力，雙眼緊緊盯著紀初棠，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紀初棠表現的很茫然，但是並沒有覺得康佳然的行為有什麽不妥，沒有像那些不了解真相，就隨意斷言，批評橫加指責的人一樣，她隻是默默無言，就像她在文章中引用《論語》——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這讓康佳然覺得，這是一個品行十分端正的人。
    緊接著她開始敘述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事實，也試探性的詢問紀初棠願不願意加入他們。
    紀初棠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不是她想要拿喬，而是必須符合人設。
    但是她也沒有表現出很抗拒，而且還從康佳然的敘述中猜到了就是紅黨這個組織。
    她隻是微微一笑，表示會給康佳然保密，即便如此，也不會破壞她們的友誼。
    船靠岸了，雨也在不知不覺中停了。
    “我永遠感激你們，在那個雨夜救了我一命。”
    微微鞠了一躬，拿著自己的傘離開了。
    今天康佳然說的一切，都讓紀初棠心裏發慌，她知道顧淮瑾所在的白黨和紅黨是敵對的。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要揭發康佳然，她是顧淮瑾名義上的妹妹，天然的就已經站在了白黨的立場上了。
    可是她不想，她不想康佳然被抓到軍政府的大牢裏，不希望曾經救過她的人，因為她而陷於危險之中。
    最重要的是，她清楚，此刻，國家處於內憂外患，大部分軍閥勢力已經被打倒，有先見之明的就像顧淮瑾這樣，全身而退了。
    她也聽說了，白黨背叛了革命，掀起了一場白色恐怖，無數同胞死於自己人之手。
    白黨內部，黨派林立，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回到別館以後，紀初棠思考了很久。
    迷茫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可是從康佳然等人身上，她能夠窺探到，那是一個很好的組織，有很多像康佳然他們一樣的，可愛的、善良的好人。
    她不會揭發他們，可是她也沒有想好是否加入他們，所以接下來，她總是躲著康佳然。
    最近顧淮瑾都沒有回別館了。
    而是在曾經的督軍府呆著，至於督軍及其夫人，還有那些個督軍子女，一律不敢作妖了，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過日子。
    因為已經很清楚現在的形勢了。
    紀家那些個親戚自從知道紀福清的結局後，也沒敢打紀初棠的主意了，督軍敗了，他們自然灰溜溜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曾經欺負紀初棠最狠的，已經被顧淮瑾派人報複了。
    督軍老了，顧淮瑾沒動他，隻是讓他去了督軍府偏處養老。
    曾經的督軍夫人，也得到了應該有的報應，顧淮瑾沒有絲毫手軟。
    這天，顧淮瑾派人來請紀初棠回顧府。
    一回去，紀初棠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顧府在舉辦宴會，說是為了給南京來的一位高官接風洗塵。
    高官沒瞧見，紀初棠倒是瞧見了一個刁蠻的大小姐。
    在宴會上穿著華麗，言辭自傲。
    說話間，語氣裏透露的都是對於這些身份不如她的人的不屑。
    紀初棠隻是尋常打扮，卻硬生生將打扮華麗的千金名媛們壓了下去。
    這其中也包括那從南京來的陳小姐。
    這讓陳小姐不高興，眼裏有嫉妒劃過，瞧見紀初棠尋常打扮，又忍不住自傲。
    一個來參加晚宴連禮服都沒準備的人，家世定然好不到哪裏去，縱使長的漂亮也絕沒有嫁入豪門成為闊太太的可能。
    其他名媛千金可不敢這麽想，她們都認識紀初棠，曉得她的身份，沒人敢怠慢，也沒人敢露出什麽不滿。
    唯有這個陳小姐，瞧見紀初棠便出言諷刺，把其他人看的心頭一驚。
    “哪家的小姐，連禮服都不知道，實在失禮的很。”
    陳小姐以為其他人會像剛剛奉承她一樣附和她的話，不料，沒人說話，鴉雀無聲，這讓她有些惱怒。
    紀初棠也沒想搭理她，回自己家，她愛怎麽來怎麽來，還需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嗎？
    所以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陳小姐被紀初棠這冷漠的沒有感情的眼神嚇到了，紀初棠和顧淮瑾待久了，自然神態動作有了幾分相似。
    陳小姐不過一個嬌氣的千金小姐，什麽時候被這樣對待過，意識到自己怕了紀初棠，當即便有些惱羞成怒。
    又聽到周圍人議論，便知曉了紀初棠的身份，來之前她便知道，顧督軍有個撿的便宜妹妹，一個運氣極好的孤女。
    便撿著戳人肺管子的話說。
    “你這人，怎麽如此沒有禮貌，你父母沒有管教你嗎？如此沒有家教。”
    這話說的咄咄逼人。
    本來紀初棠都不準備搭理她了，任由她吠叫。
    聽到這話，眼裏寒芒一現，停住了步伐，側過身，冷冷的瞧著這口無遮攔的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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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欲和沒腦子的人計較，可這人偏偏犯賤，湊上來挨揍。
    紀初棠也不慣著她。
    上前兩步，“啪”清脆響亮，狠狠甩了陳小姐一耳光，把陳小姐打懵了，其他人看在眼裏，隻慶幸自己沒去招惹紀初棠。
    這一耳光讓陳小姐十分不能接受，瞪大了雙眼，想說什麽。
    紀初棠卻冷冰冰的：“禍從口出，這位小姐口無遮攔，我倒不介意替你父母教訓一下你。”
    “啊啊啊！！！”尖叫聲像極了拉響的防空警報。
    係統都忍不住吐槽：【我尋思這裏也妹有尖叫雞啊。】
    這局麵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包括顧淮瑾和陳姓官員。
    匆忙趕過來，顧淮瑾選擇性失明，走向了紀初棠，臉上的擔心不似作假：“怎麽了，怎麽了，棠棠沒事吧，沒被傷著吧。”
    顧淮瑾的態度讓其他人都看呆了。
    知道他寵，可是怎麽如此不分是非，這赤裸裸的，毫無緣由的偏愛當真叫人豔羨。
    陳參謀知道是紀初棠打了他侄女，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他就這麽一個侄女，哥哥去世後，一直養在身邊，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他也知道自己侄女有一些嬌蠻，不過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女兒家的一點小脾氣，完全可以容忍。
    今天他代表胡上將來瀘城拉攏顧淮瑾，想著顧淮瑾也算一表人才，人中龍鳳，便將侄女也帶上了，想著結個姻親關係。
    然而卻在這宴會上，顧淮瑾那便宜妹妹當眾打了他侄女，這不就是給他陳某人下馬威嗎？
    當即語氣冷淡：“顧淮瑾，做人要識時務，更要有分寸，一些沒有血緣關係的養著玩玩就行了，可不要為此壞了大事。”
    這很明顯是威脅，讓顧淮瑾放棄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給他侄女賠罪。
    可顧淮瑾置若罔聞。
    隻是朝旁邊叫來一個人，聽完了全過程。
    一下子也冷了臉，又生氣，又心疼的看了看紀初棠。
    隨後冷笑一聲，不過一個參謀長，狐假虎威的東西，就是他胡誌平來了，他顧淮瑾說不給麵子便不會給，他陳宇算什麽東西。
    當即下令：“來人，送客。”
    “沒家教的陳參謀還是好好管教一下，否則我也不介意替你管一管。”
    和紀初棠的態度如出一轍。
    這護短程度，再刷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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