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設讓她帶著女兒去給鄰居聾老太太送飯，並提醒她別理會旁人閑話，因院內多是非。
    梁歡聽後一笑，覺得丈夫說得有理，畢竟自己男人過去的頑皮行徑確實惹怒過老太太。
    梁歡突然停住腳步。
    女人憂慮地看著男人，認真地說："建設，這話咱們自己知道就好，千萬別對外人說。”
    楊建設不以為然："他們都能做出來的事，咱們說說又如何？"
    "這院子裏，還有誰算得上好人？後院的聾老太太和婁曉娥或許能算上。”
    梁歡脫口而出："那三大爺也算是好人吧。”
    楊建設邊洗菜邊答："三大爺易中海，行事四平八穩，總愛和稀泥，最愛挑別人的毛病。”
    "咱們院子裏困難戶多，但他卻隻幫秦淮茹一家。”
    "不見得真是在幫忙。”
    "易中海讓傻柱去幫秦寡婦，什麽時候見他幫過賈家？"
    梁歡正要反駁，卻突然愣住。
    女人回想不起易中海何時幫過賈家。
    楊建設平靜地說："易中海是八級鉗工，一個月九十九塊的工資。”
    "他無兒無女，隻和一大媽生活。”
    "要是肉食不限量供應，他們每天吃肉都不成問題。”
    "這無疑是院裏最富裕的人，他不幫賈家，反而騙何雨柱那個傻子去幫忙。”
    "這是好人嗎？"
    梁歡語塞，忙解釋："三大爺可能是暗中幫忙了。”
    楊建設笑了："咱們院子的鄰居都不是省油的燈。”
    "三大爺若要暗中幫忙，隻能在晚上，大家都睡了才行。”
    "對吧？"
    梁歡點頭。
    她隱約感到不妥，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男人冷笑："大半夜，一個大男人偷偷敲寡婦家門，嘿嘿！"
    梁歡隨口說："三大爺要是白天幫忙，恐怕會惹閑話吧？"
    楊建設冷笑一聲："傻柱呢？"
    "傻柱和秦淮茹差不了幾歲。”
    "要說閑話，還有比這更大的閑話嗎？"
    "而且，他是院子裏的一把手，幫街坊解決困難本就是他的分內事。”
    "為什麽要躲著？"
    "除非是有鬼！"
    "半夜敲寡婦家門，到底是人是鬼？"
    梁歡心煩意亂。
    楊建設拎了個籃子，裝了四顆西紅柿、兩根黃瓜，還倒了些小半盤西紅柿炒蛋，又塞了幾顆雞腿丸子進去。
    "看人別光聽他說什麽，還要看他做什麽。”
    "透過表象，看清本質，這才是關鍵。”
    "傻柱管他有沒有幫秦寡婦一家，都不該被原諒。”
    "若沒幫，那是借機沽名釣譽，利用道德綁架傻柱。”
    "若真幫了，那就是品行有虧，私德敗壞。”
    "想想吧，這還能算是好人嗎？"
    易中海竟是這樣的人？
    梁歡本能地不願相信，
    但男人說得對。
    女人越想越覺毛骨悚然！
    楊建設接著說：
    "傻柱有句名言：從不責怪父母，隻怪兒女不夠孝順。”
    "你覺得這話是對誰說的？"
    "那是對整個大院說的。”
    "他連兒女都沒有，為何要這樣說？"
    "尊老愛幼固然不錯，但他這話另有深意。”
    "我老，我有理。
    你們都得聽我的！"
    梁歡渾身一震！
    從不責怪父母，隻怪兒女不夠孝順。
    細思極恐！
    楊建設索性直言，
    "媳婦，在院子裏與人打交道時，得多留個心眼。”
    "我們不害人，但也別讓人害了。”
    "二大爺是個官迷，見誰都要擺官架子，時刻想著把易中海拉下台，自己坐上一大爺的位置。”
    "這是新時代，怎麽還有這麽濃重的封建思想？"
    "隻要有點小事，你不信他就會抓著不放，給你使絆子，好爬上一大爺的位置？"
    "這種人，能算好人？"
    梁歡輕輕搖頭。
    楊建設笑著說道：“老婆子，你以後會明白的。”
    “三大爺是個小學語文老師，最愛說的就是‘我是文化人’。”
    “但這位文化人總是在算計，連自己的兩個兒子也不放過。”
    “你想啊，這樣的人連親生兒子都不信任，還能信任別人嗎？”
    梁歡再次搖頭。
    楊建設平靜地說：
    “等著瞧吧，三大爺這樣算計，把兒子都推到一旁，還想指望他們養老，那才奇怪呢。”
    梁歡滿是疑惑。
    楊建設沉思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了：
    “老婆子，四九城的胡同裏，張家的長短李家的八卦，是不是傳得很快？”
    梁歡點頭。
    她在軋鋼廠工作，同事們閑時愛議論是非。
    鄰居間的瑣事讓她大開眼界。
    “咱們院子裏的小事多得數不清。”
    “甚至，時不時就會有爭鬥。”
    “不過……”
    “你有沒有聽別人說過咱們院子的壞話？”
    咦？
    梁歡愣住了！
    天啊！
    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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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為什麽嗎？”
    女人用力搖頭。
    對啊，為什麽呢？
    別的院子的事，她這個外人都知道不少。
    為何自家院子裏的事，一點風聲都沒傳出？
    楊建設平靜地說：
    “這就是三位大爺的本事了。”
    什麽？
    梁歡驚恐不已。
    “建設，你的意思是，三位大爺聯手壓製住了？”
    楊建設點頭：
    “不然呢？”
    “這院子裏人這麽多，閑言碎語，怎麽可能會一點不泄露？”
    “不過是有人擋住了罷了。”
    女人終於苦笑：
    “我還以為這是大家覺悟高呢。”
    楊建設微微一笑。
    “再舉個例子，我說我以前荒唐的時候，有沒有人站出來勸過你？”
    “除了後院的聾老太太，還有誰？”
    “三位大爺說過話嗎？”
    梁歡臉色蒼白。
    確實沒有。
    原因有些可笑，
    養兒防老，生不出兒子就被視為原罪，連梁歡自己都對此深信不疑。
    楊建設平靜地說：“這就是為什麽我要你去後屋的原因。
    誰對我們好，我們就對誰好。”
    “知恩圖報是美德。”
    梁歡重重點頭，但她心中不甘，甚至有些恐懼：
    “那秦淮茹呢？她總該是個好人吧？”
    梁歡的聲音微微提高：“秦淮茹獨自撫養三個孩子長大，還照顧賈張氏，內外都沒人說她不是。”
    “她不是好人？”
    女人並非想反駁男人的觀點。
    梁歡害怕極了。
    偌大的四合院，難道就沒有幾個好人嗎？
    這怎麽可能！
    不！
    梁歡不相信有這樣的事。
    她隻是害怕。
    任誰在這種環境下生活都會害怕。
    好吧，一屋子的禽獸，誰能受得了？
    楊建設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從母親或兒媳的角度看，她做得確實不錯。”
    “但要說她是好人……”
    “媳婦兒，你得多睜大眼睛看看。”
    梁歡愣住了：“建設，你別嚇我。”
    楊建設認真地看著她：“媳婦兒，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讓人欺負你，得讓你看清他們的真麵目。”
    “你懂嗎？”
    梁歡點頭。
    “三大爺一家六口全靠他的工資生活。”
    “他的工資是多少？二十七塊五！”
    女人驚訝萬分：“這麽少？跟秦淮茹的工資一樣吧？”
    楊建設意味深長地說道：
    “沒錯，和你說的那個‘好人’秦淮茹的工資一樣。”
    “三大爺雖然愛算計，但他一個人的工資就能養活全家。”
    “隻是日子過得清苦些。”
    “三大爺能做到，秦淮茹就不能？”
    梁歡臉色蒼白：“她不是一直說自己家困難嗎？”
    “現在誰家不困難？除了老大爺、老二爺、許大茂和傻柱。”
    "可你仔細想想，"
    "大爺一直在說賈家的難處，讓大家多多幫助。”
    "秦淮茹更是頻繁地向傻柱借錢。”
    "每次都是五塊、十塊的大鈔。”
    "這些錢從未歸還過。”
    "即便如此，她仍聲稱家裏困難。”
    女人滿是不信。
    梁歡很敬佩秦淮茹，一個女人獨自撐起整個家庭，除了自己，還養活了另外四口人。
    能做到這一點的，在軋鋼廠也沒幾個人。
    院子裏的人都紛紛稱讚。
    但如今看來……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
    "秦淮茹的婆婆賈張氏又是個刻薄的人。”
    "她難道不該避嫌嗎？"
    梁歡點頭認同。
    流言足以致命。
    換了誰都會這樣想吧？
    事實並非如此！
    "我們大院都知道，秦淮茹為傻柱洗內褲。”
    "哈哈，真搞笑！"
    "傻柱還想娶妻？隻要稍作打聽，就會知道這事。”
    "你覺得一個姑娘聽到這種事會怎麽想？"
    梁歡脫口而出："肯定有曖昧關係。”
    楊建設拍手讚同："對，肯定有曖昧關係。”
    "傻柱還想娶妻？做美夢吧！"
    "看看，秦淮茹這招多巧妙。”
    "輕輕鬆鬆就把傻柱套牢了，傻柱的大部分工資都進了秦淮茹的口袋。”
    "真是個好人啊！"
    "哎！"
    梁歡臉色慘白："建設，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可能吧？"
    楊建設平靜地說：
    "媳婦兒，你是軋鋼廠的人，想想看，有沒有在那裏見過秦淮茹和別人嬉笑打鬧？"
    "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人議論秦淮茹的閑話？"
    梁歡啞口無言。
    她不僅親耳聽到過，還親眼見到過。
    午休吃飯時，
    在食堂裏，她看得太多了！
    起初，並未多想。
    但經自家男人這麽一剖析，
    梁歡不禁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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