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抱著小樂樂，滿臉歡喜："我的乖乖樂樂。”
    小樂樂咯咯地笑了。
    這丫頭還不懂什麽叫養老送終。
    大人們會不懂嗎？
    楊建設改口了，背後的深意還需要多說嗎？
    王主任笑著點頭："好，很好。”
    "新華夏新氣象，尊老愛幼，這是美德。”
    "老太太，恭喜您了。”
    聾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連殘牙都露了出來。
    楊建設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好好享用一頓。”
    "王主任，吃過飯再走。”
    "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也嚐嚐我的手藝。”
    王主任認真回應："那是自然，我這個見證人得好好品嚐你的手藝。”
    楊建設又取出西紅柿："四九城最後幾顆洋柿子都在這兒了，王主任，您真是有福氣。”
    "好，你們慢慢聊，一會兒開飯。”
    楊建設轉身去忙了。
    燉魚要用豆腐。
    黃豆是好東西，不僅能榨油，還能製豆瓣醬、黃豆醬。
    但許多東西需要發酵。
    隨身空間雖能加快發酵，卻不能見人。
    楊建設若想使用，必須先做掩飾。
    那些需發酵的食材，可慢慢準備。
    黃豆早已泡發。
    製作豆豉、豆腐、腐乳所需的材料已齊備。
    開水也已準備妥當。
    將黃豆用石磨磨成泥狀，
    倒入開水鍋中煮沸。
    用紗網濾出豆渣，
    沒有鹵水或石膏怎麽辦？
    直接加白醋！
    鍋裏加入白醋，
    蓋上爐蓋保溫。
    楊建設利用這段時間開始燒製鹵料。
    用蔥薑爆香，加入醬油和花椒油，勾芡收汁。
    簡單卻美味的鹵料便完成了。
    楊建設本想讓鹵料更豐富些，
    但王主任在一旁看著呢！
    再準備些香菜、黃瓜絲，勉強算是齊活。
    雖說算不上精致，但在這個年代，沒人像楊建設這般用心。
    楊建設拿來四個碗，舀了些豆腐腦，澆上鹵汁，便端上桌。
    “剛出鍋的豆腐腦，豆腐還需再等片刻，大家先嚐嚐。”
    四個女人眼睛瞪得溜圓。
    楊建設在家自製豆腐腦？
    物資短缺時期，能動手做的絕不去買。
    一來錢少，二來配額根本不夠分。
    若能自己製作食品，那可是讓人羨慕的事。
    王主任驚訝：“建設啥時候學會這手藝？也沒見他炫耀過。”
    聾老太太苦笑道：“那小子從前心思不在正處，有了這本事哪敢說？”
    梁歡忙勸：“奶奶，王主任，您們嚐嚐吧。”
    女人抱著女兒，一口一口喂著。
    鹵料雖簡單，味道卻極佳。
    聾老太太牙口好，正好適合。
    王主任佩服地說：“老太太平時真是享福了。”
    豆腐以黃豆為原料，大家都知道能製成豆腐，可具體做法卻沒幾人知曉。
    哪家有人會做豆腐，哪怕沒肉，日子也不至於太差。
    自古以來，豆腐便是窮人最好的肉食替代品。
    黃豆價格不低，但比麵粉、大米、豬肉便宜得多！
    僅憑這一點，王主任便斷定：
    楊建設一家生活無憂。
    “還是老太太有眼光。”王主任心中感慨。
    楊建設將豆腐腦倒入盆中，還找來一塊石頭壓實。
    接著將鍋架起，開始蒸煮。
    半小時後，豆腐便完成。
    楊建設切下四分之一裝袋，這是送給王主任的。
    鯉魚早已處理妥當，鱗片、內髒、筋膜全清理幹淨，剁成小塊。
    鍋中倒入少許油，蔥花、薑片、花椒爆香後，放入魚塊，兩麵煎至金黃，隨後加入開水。
    待水沸騰，放入豆腐，調入適量鹽，並添幾片薑去腥。
    為了使魚湯呈現乳白色，楊建設又加了些許白醋。
    此時，饅頭已蒸好。
    十分鍾過後，菜肴完成，端上桌。
    晚餐僅此一道菜——鯉魚燉豆腐配饅頭。
    王主任感慨道：“太過奢侈！”
    若隻有一道菜作為晚餐，豈不是寒酸？
    王主任絕不會覺得這飯簡陋。
    鯉魚燉豆腐，尋常家庭唯有節日才嚐得到。
    四斤鯉魚，一盤裝不下，需分兩盤盛。
    奶白色的魚湯搭配饅頭，
    王主任定能喝上兩大碗。
    再加上魚和豆腐，更是豐盛。
    楊建設笑言：“先前你們已吃了豆腐腦，稍感飽意，再配這菜，正合適，不浪費。”
    王主任連連搖頭：“太過奢侈。”
    聾老太太笑著寬慰：“若是買來的，我定要責罵這孩子。”
    “魚是我孫子釣的，豆腐也是他親手做的。”
    “唯獨饅頭是買的。”
    “王主任，請隨意享用。”
    王主任更為震驚：“建設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在物資短缺之時，
    能讓家人吃飽、吃好便是本事。
    百姓樸實，隻要填飽肚子，便無怨言。
    這般豐盛的餐食，王主任細算下來花費無幾。
    四斤鯉魚為自釣，不費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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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與豆腐腦皆出自楊建設之手，亦無需花錢。
    省即是賺！
    楊建設特意取出兩片魚肉，置於老太太碗中，
    “奶奶，此肉有嚼勁，口感筋道。”
    “您不必擔心咬不動。”
    他又將魚眼挑出，放入王主任碗裏。
    “魚眼明目，對肝髒有益。”
    王主任笑著感慨：“建設啊，你終於回來了。”
    楊建設隻是微笑。
    一鍋鯉魚燉豆腐搭配大白饅頭，再喝上一碗濃鬱的奶白色魚湯，讓人倍感愜意。
    楊建設坐到桌邊，小樂樂自然跟了過來。
    小家夥飯量不大，吃了幾口便飽了。
    樂樂捂著肚子皺眉道：“爸爸，撐得慌！”
    楊建設疑惑地看向梁歡：“老婆，樂樂才吃了這麽點。”
    梁歡解釋說：“剛才給她喂了些豆腐腦，可能吃得太多了。”
    楊建設無奈地對女兒說：“寶貝，吃飽了就別再吃了。”
    “鯉魚燉豆腐隻能留到明天了。”
    小樂樂十分委屈，但還是點了點頭。
    小家夥提出請求：“爸爸，一會兒我可以喝魚湯嗎？”
    楊建設大笑：“好啊，等你餓了就能喝。”
    他沒有放下小樂樂，讓她一直坐在自己身上，這才開始用餐。
    王主任看著這對父女其樂融融的模樣，微微點頭。
    “建設，我幫你打聽過了。”
    “這工作可不好找。”
    梁歡驚訝：“王主任，建設來找過您了？”
    王主任很高興地說：“沒錯，今天建設抱著樂樂，帶了些瓜子花生去了街道辦。”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在鬧著玩。”
    梁歡喜出望外：“那就有勞您多費心了。”
    女人突然感到無比滿足和安全感。
    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他穩定下來，比什麽都重要。
    楊建設笑著說：“王主任，關於工作的事，您幫忙留意。”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的日常開銷，我不太放心交給別人。”
    “要是有合適的機會，麻煩您介紹；如果沒有，我也不會急躁。”
    “我每天還能釣魚，不至於讓家人挨餓。”
    聾啞的老太太不同意：“這話可不能這麽說，男人還是要有一份正經工作。”
    “你又不是遊手好閑的人。”
    楊建設點頭附和：“奶奶說得對。”
    王主任笑著搖頭：“算了，想說的話都被老太太搶先一步講完了。”
    “那也好，我也該回家做飯了。”梁歡連忙起身送王主任出去。
    楊建設提著一袋豆腐出來，懷裏還抱著樂樂，“王主任，這是我們家剛做的豆腐，不算什麽貴重東西，帶給孩子們嚐嚐。”
    王主任一眼瞧去，足有兩斤重。”這……”
    還沒等她說完，楊建設笑著說：“還麻煩您幫忙給找個事做呢。”
    王主任一聽，點頭答應：“行，我一定替建設好好找個合適的工作。”
    楊建設是她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他是烈士遺屬。
    王主任無奈地說：“這次算破例了。”
    楊建設卻滿不在乎，“這豆腐用不了幾分工錢就能做成。”
    王主任心裏暗歎，整條巷子，隻有他會把黃豆變成豆腐。
    別人可不行，以前這可是家傳手藝，輕易不外傳。
    一家三口看著王主任離去，剛要進屋，卻見傻柱和秦淮茹走了過來。
    兩人一進院子就沒打招呼，板著臉直往裏走。
    楊建設裝作沒看見，徑直回屋。
    梁歡覺得奇怪，“傻柱不是剛被放出來嗎？怎麽又跟秦淮茹在一起了？”
    聾老太太問：“怎麽回事？”
    梁歡解釋道：“今天傻柱回家時被保衛科攔下，打開盒飯發現全是新做的菜，就被當作偷竊公物帶走。”
    “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
    聾老太太嚴肅地說：“梁歡，以後離那兩個人遠些。”
    “傻柱鬥不過秦寡婦，還被蒙在鼓裏。
    如果不醒悟，不會有好結果。”
    梁歡驚訝：“為什麽？”
    聾老太太提醒她：“昨天開會建設不是說了嗎？這院子裏沒什麽好人。”
    梁歡愣住了。
    "你千萬別和他們混在一起，都不是什麽好人。”
    "別傷害自己，更別傷到我的寶貝重孫女。”
    梁歡渾身一顫，趕緊回應道："奶奶說得對，家裏的事我都聽建設的。”
    女人內心震驚，男人曾提過，老太太不僅耳聰目明，心思也格外清晰。
    梁歡以前還有些不信，沒想老太太直接開口讓自己遠離院子裏的三位模範人物，這簡直明擺著！
    楊建設笑著說："奶奶，您說這些做什麽？"
    "別提他們，太掃興了。
    咱們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好。”
    "奶奶，您要好好活著，至少得看著樂樂成家立業吧？"
    老太婆笑得合不攏嘴："那最好不過！"
    楊建設說得含蓄，實際上是在祝她長壽。
    老太太怎能不高興？
    傻柱回到家就火冒三丈："要不是大伯請了楊廠長，我就完蛋了！"
    "那個李副廠長真不是東西，害得我好慘，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
    秦淮茹突然哭了起來："早知道楊廠長會出麵，我就不會答應李副廠長那些要求了，現在該怎麽辦啊！"
    傻柱皺眉問："你到底答應他什麽了？"
    秦淮茹眼淚止不住地流下，聲音嘶啞地喊道：
    "我隻是一個寡婦，他還能圖我什麽！"
    傻柱難以置信："你瘋了嗎？"
    "你真的答應他了？"
    秦淮茹的淚水流得更急了："你送來的盒飯分明是我家孩子準備的，昨晚還幫我扛住了偷雞的事，結果卻被許大茂敲詐了十塊錢。”
    "我..."
    她索性雙手捂住臉，淚水卻從指縫間不斷滴落。
    傻柱氣得發抖，重重甩手："媽的！我說怎麽楊廠長一來，李副廠長就變得那麽好說話。”
    "原來是你在背後幫忙了。”
    "這種條件絕對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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